“这事说来话长”，老者陷入了回忆之中，说道：“大概在1200多年前，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背山面海的小村落，村民捕鱼打柴，日子平静安详。直到某一天，有一艘船来到了这里，从此打破村庄里的宁静。那是一艘要回归日本的遣唐船，船里除了遣唐使之外，还有打算东渡日本的鉴真大师和日僧荣睿和尚。这艘遣唐船遇到了风暴滞留在砚都江，因船舶损坏需要维修，一行人被迫留在砚都，在山中的寺庙中借住。从此之后，方圆百里的村落开始了遭遇噩运，每逢月圆之夜，都有人失踪死亡。”
不知道老者所说的妖物，是否就是我遇到的那位阿姨所说的那个。
我问道：“难道连守护这方的土地护法、山神都没办法吗？”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妖物厉害得狠，土地护法哪里是它的对手。后来，就是密宗那位祖师赶来，设下了北斗七星阵，布下了天罗地网，把那妖物压在巨石下，困于茶杯中。那妖物与你们密宗颇有渊源，这其中的原委，金刚大人想必更为清楚。”
我默然不语，轻轻点了点头。
老者继续说道：“那妖物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居然还能继续作恶。它不甘心被困，甚至不惜自毁形体，逃了出来。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妖物逃出来时，正好遇上了密宗大师的护法龙神。护法龙神本来要将那妖物诛灭，可不知为何，鉴真大师竟为那妖物求情。金刚大人您也知道，护法不能插手人类的因果。所以那位龙神大人取走了妖物的法力，净化了这里的磁场，便回去复命了。”
老者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看来他并没有骗我。
只不过他一直说那个妖物，却没有说出，那妖物到底是什么？
我问道：“法阵中的妖物，到底是不是九尾狐？”
老者竖起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这名字不能说。既是又不是，金刚大人你且听我细细说来。原本这法阵中镇压的，的确是那妖物，但后来，那妖物逃了出来，被鉴真大师所救，随他去了日本。当时它是自毁形体出逃的，它的尾巴还压在这法阵中。”
第114章 不察觉
我问道：“为什么不能说它的名字，难道有何忌讳？听说九……那妖物在日本已经形神俱灭。这么多年了，它的尾巴还能翻出天吗？”
难道，那些蛇形黑烟，我见到的那些黑尾巴，就是九尾狐的尾巴？
我们一边说一边往内走，我很惊讶这个地方竟然这么大，层层叠叠，仿佛永远走不完。
老者向我解释，说道：“法阵中的并不能算是九尾狐的本体，所以不能称它为九尾狐。”
老者顿了一顿，侧头望我，问道：“金刚大人，您对九尾狐的了解有多少？”
我如实回答，说道：“略有所闻，不甚了解。”
虽然在我的自内证中，对于九尾狐的事知道得比别人多，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但我不能说对九尾狐的事很了解，毕竟这当中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内幕，我还是谦虚点为好。
于是，我说道：“我对九尾狐知之甚少，九尾猫妖的故事却有听过，不知道两者是否一样？”
传说，九尾猫妖每一百年长一条尾巴，但第九条尾巴极难长成，因为一旦长出第九条尾巴，从前的尾巴就会脱落一条。
这是一个奇怪的死循环，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修炼到九条尾巴。
故事的最后，九尾猫妖的主人成就了它。
九尾猫妖的故事，我曾经写在微信公众号三学金刚作品124的文章中，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
我将九尾猫妖的故事说出来之后，老者说道：“世人都说猫有九条命，其实渊源大概在此。”
我问道：“那九尾狐与九尾猫是否同样有九条命？传闻九尾狐的法力都在尾巴上，这可是真的？”
我在梦境中看到那白妖狐咬断了自己的尾巴，如果它就是九尾狐，那它自毁尾巴，自断法力的事，并不是假的。
我问道：“传闻，要杀死九尾狐必须将她的九条尾巴都砍掉，这可是真的？”
老者说道：“这些传闻，当中真真假假，不能尽信。正如九尾猫妖一样，九尾狐不只一条尾巴，其中八条副尾是主尾的分裂。要杀死九尾狐必须将它真正的尾巴砍掉。狐擅媚惑众生，世人无法分辨出它真正的尾巴。所以，才会有将它的九条尾巴全部砍掉，此一传言。”
“那就是说，九尾狐其实并不是只有九条命？”，我暗自思忖：“就是说，除非砍掉主尾，否则无论怎样都杀不死它。”
我直接问道：“当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老者望向远方，目光深邃地说道：“当年那妖物自愿断尾，没了主尾，不死也残废，当时鉴真大师又为它作保，龙神才没有取它的性命。但没想到，那妖物狡猾异常，它所断的不是主尾。其后，它随着遣唐船去了日本，隐匿行踪休养生息，慢慢恢复妖力之后，又再继续作恶东瀛，真是人神共愤。结果，最后落得客死他乡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老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那九尾狐惋惜，还是对现在的处境有所感触。
他说的这些，我在梦境中都有见到，鉴真大师挖眼救狐的情景，现在想起也触目惊心。
那血淋漓的眼珠子着实的恐怖，我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毛管直竖。
但同时，我心中有个疑问，令我不由得问道：“龙神怎么会察觉不到那妖狐作假？”
“这就是因为，这法阵中之物的缘故”，老者说到此处，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说道：“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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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半截尾
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这段路也真是曲折与漫长。
只是，这石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而且那么小。
这就是法阵？
在我面前是，只有一块面盆大小的石头。
令我难以置信，这就是当年压制了九尾狐的法阵？
我回想之前梦境中零零星星的片段，在心中拼凑出整个故事的大概。
我想要确认，这些梦境是否真实，这就必须由老者亲口说出来，我才可以核对清楚，确认事实真相到底怎样。
老者刚才说道：“九尾狐的尾巴还压在这法阵中。”
我很是怀疑——就是这块石头压住了九尾狐，令它不惜自毁形体？
我望向老者，说道：“您最好跟我解释一下。”
“这事，正如你所见”，老者说道：“这块石头就是当年压住了九尾狐的那块。”
我心道：“这么小？”
北斗七星阵的七粒小石头都变了七座山，现在还耸立在鼎顶山周围，而我面前这块石头，明显与梦境中血红眼睛被压着的不一样。
当时血红眼睛，被压得全身都看不到，只能勉强露出一双眼。
我问道：“这块石头原本并不是这样小的，对吗？”
没想到，老者说道：“原本更小，现在变大了，这，还是金刚大人您的功劳。”
我的功劳？真是奇了，我做了什么？真是一头雾水。
“原本只有这么大”，老者用手比了一个大小。
我看到，是一个鸡蛋大小。
老者说道：“当年密宗的大师用北斗七星阵困住九尾狐，最后用这块石头压住了它。当时，这块石头变成一座石头山。九尾狐为了逃脱，拼命挣扎，密宗大师就用一个茶杯将它连同石头山一起盖住，这个茶杯就是现在的鼎顶山法阵。我们现在就在这鼎顶山的法阵中。”
也就是说，我在嫩模、小白狐的梦境中见到血红眼睛时，是在茶杯幻化的鼎顶山中。
现在这次梦境，我也在茶杯中，两次的梦境，这茶杯里的景色相差得真大。
我心中有点震惊，但脸上不为所动。
老者说道：“九尾狐为了逃脱，奋力挣扎，尾巴却始终被压住。最后，它竟然狠心的咬断了自己被压住的半条尾巴。那是它的本体的尾巴，是真的主尾，是它的半条命。它舍弃自己半条命，舍弃了一半的妖力，逃出来。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它一逃出来，就遇到了龙神。龙神原本是要将它就地诛杀的，但鉴真大师为九尾狐求情。九尾狐当着龙神的脸前，断尾自裁。当时它偷龙转凤，咬下的是副尾。一条副尾加上半条尾，它的虚弱不是装出来，这才骗过了龙神的法眼。要知道，一旦主尾全断了，妖力就会全失，不死也只能成为普通的狐狸，再没有成妖、成人、成仙的机会。这个时候，即使一只普通的野兽也将它可以杀死。所以龙神才看在鉴真大师的脸上，放过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