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侯爷驯养手札(重生)+番外(74)

作者:林一衣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那日原是请假归家,给熟人扫墓的,偶然路过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觉得熟悉这才爬上墙头看了一眼,谁知道真的是孟长宁。

“呵——谁吹嘘了?”和这样蛮不讲理的混小子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孟长宁才不想和他再这样一个幼稚的问题上争执,她按捺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凉凉道:“找我有事儿?要是探伤的话你也看见了,看完了就快走,别再把我气得肝儿疼了。”

“你!”宋黎伸出手指着她,“哼——”

“快走,走走走!”孟长宁皱着眉催他,要不然她就按捺不住心里的黑暗之火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没教养的臭小子揍得满地找牙了。

宋黎见她如此不待见自己,更生气了,手指都发颤,一甩袖起身真的要离开,走了几步又转头回来。

孟长宁见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子,还回头,以为他还要和自己理论,立马竖起全身上下的刺,警惕地看着他。

谁知道这臭小子回头之后却是捏捏扭扭地张了半天嘴,也没见他说出话来。

“这怎么还变哑巴了?”

“你!”宋黎真是恨不得拿针缝上她的嘴,那些老兵不是都说将军脾气好吗?这也叫脾气好?真是活见鬼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骗过这么多人,让人家都为她说好话的。

他一咬牙一狠心,“对不起!”

这话突然之间砸在孟长宁的天灵盖上,孟长宁心脏都吓得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她狐疑地看着宋黎,试探着轻声问道:“没病吧?”

“你!”宋黎被她气得说不出来话,门框“嘭”的一声巨响传来,真的离开了。

孟长宁嘴角抽搐,现在的小孩脾气可真大。

宋黎气势汹汹地离开,走到半道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失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又忍不住一拳头砸在柱子上。

那日带伤回到连宋,他找到了左路,左路见他已经卷入此事,就把事情都告诉他了,还让他跟着谢锦随等人一起回来。

细细想来,孟长宁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一人一匕首,牢笼之中就敢和凶残的野狼搏斗,尤其是他知道她的腿脚其实算不上便利,可是为了这场交易,她却答应了。

宋黎突然觉得那些老兵们口中曾经流传过的故事和神话或许都是真的,这个人真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

士兵是要死在战场上才算光荣的,可是比起死在战场上,她也不惧死在某个不知名的斗场之中,只为了拔出所有的危机隐患。

比起事出之后的补救,事发之前的斩草除根更伟大,却也更不为人所知。如果那天他们没有赶到,她可能就真的死了,狼口之下,或许全尸都没有,而这些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这一声道歉,不仅是为了之前的搏斗场上的无礼,还有他心中的愧疚。这样的人别说只是享用一个单独的帐篷,就是在连宋建造府邸旁人也没有资格置喙。

他收回自己砸得红肿的拳头,咬咬牙,冲着远处狠狠地望了一眼。

谢锦随端着药回来的时候,见孟长宁正在低头捣鼓东西,便没有出声,走近放下药坐下来,孟长宁才注意到他。

孟长宁看见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见是谢锦随,连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甜甜一笑。

谢锦随把滚烫的药吹凉喂到她嘴边,笑问:“什么东西这么紧张?”

孟长宁笑着不说话,连喝药都不叫苦了。

谢锦随也逼她,两个人一边喝药一边闲聊两句,好一会儿才喝完。

等他喂完药,谢锦随先让她漱漱口,去除了口中的苦味,然后解开腰上的锦袋,孟长宁看见里面的东西,惊喜道:“你怎么还随身携带?”

谢锦随没解释,把话梅糖喂到她嘴里,见她欢喜他也就开心。她不在的那三年有时候想她想得发疯,就会疯狂地吃糖,就好像一吃糖她在身边的那种熟悉感就又回来了一样。木夏有时候都会嘲笑说侯爷吃糖的样子就好像是将军附身了一样。

孟长宁得了他的糖,嘴里甜,心里欢喜。一激动便把自己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谢锦随看着她手里的竹哨,躯体陈旧光滑,上面还挂着一根红绳。谢锦随眉眼带上了惊喜,笑出声,“这是那根断笔?”

孟长宁点点头,献宝似的,“我花了些时间把它做成了哨子,带在了身边。你以后想我就可以吹它,不用吃那么多糖了,牙疼。”

谢锦随接过哨子,捏在手中,然后把她的脖子按向自己,见她还睁着眼,低声道:“闭眼。”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一眨眼就二十万字了。好快啊。虽然写的时候很痛苦,可是眨眼发现自己写了这么多又觉得很骄傲,真是矛盾啊。

第58章 栗子

白云初上已近秋, 枫火流云漫天红。

谢锦随驾着马出了楔城, 转头只看见来来往往出城进城的百姓,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孟长宁果然没来送他。

谢锦随看着腰上的竹哨,忍俊不禁,眉眼都是温情,“这种事儿你倒是说话算话。”

木夏在一旁,低头道一声, “主子。”

谢锦随嗯了一声, 最后望了一眼孟长宁所在的方向,道:“那个身份烧了吧, 她不回去了, 至少不是以这样的身份回去。”

他本想重新弄一个身份让孟长宁改头换面跟他回去, 即便不能说是光明正大,至少也是合规合矩。

可是如今他才发现孟长宁到了这边防处, 到了这外面的世界才活得更精彩。

她是雄鹰,不是家雀,是他错了, 不该因为一己之私就让她归来, 囚困在晋州这座小小的牢笼之中, 再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无愧于心地立于这天地间。

这样的孟长宁他不能将她囚住, 更不能折断了她的羽翼,他只能让她天高海阔的飞翔,想她念她时吹响手中口哨,将她唤回家。

凭空变出一个身份来不是一件易事, 尤其是近来赋税改革,家家户户人口都查看得紧的时候,可谢锦随却说不要就不要了。

木夏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道:“是。”

“人都走了,不去送送?”

夜晞自己带着酒壶来,借用旁边饮茶的空杯,倒出佳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醇香,夜晞自斟自饮,颇为洒脱愉快。

孟长宁目光失神地看着远处的大门口,没有出声,转头瞧了他一眼之后,端起自己的茶杯抿湿了唇。

“还会再见,不急。”

夜晞挑眉,见她如此笃定,心中有一瞬的不适,咬了咬牙,望着庭中近来渐开的浅黄淡菊,“你便如此相信你们还能再见吗?”声音空灵,透着一股诡异的窒息感。

孟长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他是不相信她与谢锦随二人之间的感情,不由得轻笑一声,陷入回忆里,道:“我与他啊……他有自己的是非观,不人云亦云,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变。而我将我所有的忠诚都献给了他。我护他成长,他还我安稳。只要活着,我们一定会再见。”

“只要活着,一定会再见。”夜晞淡笑一声,将这句话放在嘴边把玩,喝着烈酒却似毫无知觉,一杯又一杯灌入口中。

世间能有几个人如此笃定对方就一定活着呢,即便活着又怎能笃定就一定能见得到呢。

“你说卿卿,是不是也活着,我是不是也能再见到他?”

孟长宁低垂了一下眼,看着他,只见他脖颈已经开始泛红,人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眼神迷离。

孟长宁在心中叹气,夜晞的酒量说不上差,可这才多久就已经神志不清,也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人想自醉。

“会的,会见到的。”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好生没有底气。

夜晞撑着下巴,眸光迷蒙,脑袋半晕半清醒,觉得这滋味甚妙,冲着孟长宁轻佻一笑,“喝一口?”

还不见孟长宁答话,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晃啊晃,刚想开口叫这人闪开就听见有人骂道:“她受伤了,你还在她面前喝酒,你安得什么居心啊?”

孟长宁见气汹汹走过来的宋黎,听他开口就是一顿训斥,脑门儿突突地疼,这小子有没有一点儿寄人篱下的自觉?一天天的尽会惹祸。

她刚想开口向夜晞替这小子擦屁股,就见夜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举起洒了大半的酒杯笑道:“要不你替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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