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堇严更是淡漠,他前几日还和自己说话,微笑着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冷漠?是不是那个百里清宁?
顾嫆媞心有不甘,她坚强的站起来问,“七皇子,你的伤可好些了?”
慕堇严淡淡看过去,不想回答,前天遇上事儿了,又是因为这位北齐公主被追杀,都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不是被绑架就是被追杀,整得好像是得她得天下,为此应了大哥请求,前去帮忙,不幸女孩被下药,一时情动难耐的扑上来,吓得他把人推给了景预,而景预急得把人扔给四公主了,然后见到自己的公主黑着一张脸,他想把人拿走,又不敢。
慕卿凝还有一点功夫,抱个人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为什么这女人在自己怀里就没有情不自禁,她试着把人送到七弟怀里,慕堇严连连后退,还说出四姐你再害我咱断绝姐弟关系。
慕卿凝一脸鄙夷,只能劳心劳力的抱着被下药的北齐公主返回皇宫,景预和慕堇严跟在身后,二人隔得远远的,直到皇嫂面前,三人就走了,也没有后续,至于顾嫆媞说的你伤好了没,是因为她锐利的指甲在情动时攀住慕堇严脖颈,当时她想移上去和他亲密,急得抓着他脖颈,勾开了皮肤。
事后慕堇严的皇嫂说起顾嫆媞才知晓,也才有此一问,而且看他脖颈上确实还留着因为情不自禁的罪证。
慕堇严无视了可怜的公主凝望来的目光,他急着和面前的人解释,“什么都没有。”
百里清宁可不傻,加上还有只神灯在手,不知道的都知道了,回头看了看七皇子脖子上的伤痕,是够暧昧的,要是再亲一口就更鲜艳了。
慕堇严想死的心都有了,蓦然搂紧了怀中的人,没想过要让她吃醋,她本来受的罪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拿这种小摩擦扰她,也太不是人了些。
慕堇严的一番体谅,悉数被百里清宁看得明明白白,主要是神灯在手,不知道也得知道,更何况神灯还故意添油加醋说着,它恨不得声情并茂的演绎一番。
“说真的,慕堇严一心为你,别没事找事。”神灯劝着疑神疑鬼的主人,其实说她疑心病重,也不能怪她,换做谁知道未来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肯定是未雨绸缪居安思危,而且她本身还对情爱无从期待。
估摸着是考古考出了毛病,一心为工作和为那些未解之谜,考虑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关系,她神经欠缺,不要说期望了,哪怕她有点点渴求都得谢天谢地。
神灯都怀疑天命为什么帮自己选这个人了,是不是真的以为她的不知不懂,方能悟道?
百里清宁让神灯老实说,“她确定没事吗,我可不想留下隐患,若是真的有事,就这样谅着她不管,日后她报仇了又得找着理由了。”
神灯让人放心走,“她死不了,冬氏是碧心宫的宫主,暗处有碧心宫弟子远远守着。”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还是走吧。”百里清宁看看身后的人,问他,如果想去救美,你可以请,我下马让位。
慕堇严哪愿意,生怕怀中的人真的跳下去似的,他夹紧了马肚,催着它赶快走。
百里清宁也不多说,女主的事能无视就无视,能擦肩而过最好,总之不要犯着自以为是去做个好人,或者说想看看她的表演,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都说先撩者贱,她百里清宁被骂得够多了,再去犯贱不就是认了贱字的写法。
所以慕堇严带着人赶回颐安府,她也没什么要说,回去见到祖母,与老人家赔罪后,还坐下来与祖母谈谈母亲的事。
老太太已经知道尉迟氏还活着,她也知道媳妇回来很多次,甚至这次大难不死也是那个被冤了的儿媳伸出援手。
老太太道,“我相信你娘。”
百里清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开口问当年我娘为什么会被休?
不合时宜的,百里扶则到来,他说前些日子不在,没有过来给母亲请安,今日回来,便急着过来拜见。
他还带了他的儿子百里清勤一起,老太太望着渐渐长高的小孙儿,不想为难一个孩子,吩咐下人给拿来点心。
百里清勤谢过祖母,他坐在父亲旁边,吃着点心,再看向喝着奶茶的百里清宁。
奶茶是百里清宁教许洛许杳制作的饮料,离开这些日,两丫鬟就学会了这么一大本事,这不,刚端上来,就想让小姐尝尝,百里清宁还揶揄,会不会毒死我啊?不过她喝了,一边喝一边陪祖母聊天,而慕堇严坐在一旁听老太太说起南疆一带不为人知的事,比如说为什么不是东楚国收了南疆,而被中州收入囊中类似于这种国之大事的论题。
老太太很欣赏七皇子,晓得这孩子聪明,心地向善,他几个皇兄为了争权夺利,背地里没少搞小动作,独独慕堇严自在逍遥。
他没想过争皇位,一是他上头有一位亲大哥,而且他的父皇母后待他不错,他个人上进,未想过要坐上皇位来成全一世英名,年轻人的想法也是深得赞许的,用他的话说,为国为家,但凡有心,任何事都可以成,若然,也是一事无成。
他的幕僚众多,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人家赏识的是七皇子的才魄卓识,之后是他的身份地位,近几年科考改制,他功不可没,挖出了好多能臣将士,据说当年尉迟家被抄家,也是他这个三岁小儿与东方家的老东家说了一番话解了困局。
尉迟家本该是被血洗的,后来个别被留下性命贬责边关戍守,也是留了后人在,这么说他有恩于尉迟家,但对于尉迟家来说,他父皇母后都是杀人凶手。
这种国事,自然不能拿上台面上议论,各自心底里通透就行了。
百里清宁喝完了饮料,再咬着管子磨牙,那是条竹管,很香,她舍不得撒开,慕堇严让人张嘴,担心竹子割伤了她的小嘴唇,不由分说就拿走了,百里清宁也抢回来都不行,感觉这家伙多管闲事的行为越来越理所当然了,“像是我成了他女儿。”百里清宁和神灯吐糟了一句,神灯让人瞧瞧丞相大人,“他是你爹。”
百里清宁看不见似的,转开眼向别处,这男人端的是威严,摆的是谱子,当然也不奇怪,丞相嘛,肯定是要有规有矩的不然如何服众呢?偏偏他的女儿就没有这个觉悟。
百里清宁起身回归宁院了,怪想念院子里的花,还有那些小宠物。
百里清勤跟着去,他问,“姐姐不想和我说话吗?”
百里清宁毫不客气回答,“是,我岂止不想和你说话,还不想看到你,你快滚,我不打你已经够客气了,还记得你计算我的事吗,我穿着白衣去帮你捡蹴鞠,你拿着一根稻草,指着我的眼睛要戳瞎我,我吓着了,就滚下臭水沟里了,你站在边上哈哈大笑,笑得像只恶魔。”
百里清宁逮着机会就发泄了,那些事存在心底里久了,渐渐的变成毒牙,她天天想着血刃敌人,可她明白,她下不了手,杀人偿命,她要是杀完了痛快还好,最要命是忍受指责,本不是自己的错,在快刀斩乱麻后,就变成了事实。
虽然说百里清勤是孩子,不懂事,可他的所作所为,让百里清宁记着一辈子,她不承认有他这种弟弟,便道,“你回去告诉你娘,我就是这么对你说这些话,我不动手是想让你明白,我不会像你娘一样因为仇恨而对一个毫无反抗的小孩出手……”
百里清宁把话说完,加快脚步走,慕堇严叹了一声,其实想劝,你何故用了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儿呢,要是你说了这些话痛快了,我支持,可你自己心里不好受,正想说说话,这后边小跑追上来的百里清勤不辨是非不知悔改反问,“我娘怎么你了?你吃的穿的用的那样不是我娘辛辛苦苦的操持一家上下为你筹备……”
得,这就是冬氏的小孩,换做以前的百里清宁一定急了,但现在的百里清宁不急,她反而冷笑着让人滚。
慕堇严方才还同情这百里家小少爷一分,现下一丁点也不同情了。
百里清宁进了归宁院,要把门关上,百里清勤站在门口,要进去,他道,“你是姐姐,如何这般作为?”
百里清宁把着门望着也跟过来的百里扶则,他也听到了方才的话,但没有站出来,想必是在消化那些话里的伙药味,那是满怀仇恨和杀气的话,他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