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那可感情好了!
当下,痛痛快快的将事情摆脱谢庭轩处理。
谢庭轩本有随身带的两个侍卫,又让江宁伯拨给自己几个人手。
就在众人面前,详细的询问事情的结果。
了解大概之后,最先被审问的就是夏草。
夏草言之凿凿的指认徐婉宁,说大姑娘威逼她将徐婉萝和沈温良迷晕。
她说的话,和徐婉萝在众位世家夫人面前说的,并无二致。
围观的众人,霎时便是一片哗然。
再看徐婉宁。
见她仍是一脸从容冷淡,却又解读出别的意思。
这位嘉宁县主当真是冷血无情,并且极其的有恃无恐。
对自己的庶妹下手不说,如今竟还死不悔改。
谢庭轩听完夏草的指认,并不惊讶,也不着急,只是看向徐婉宁:“嘉宁县主可有话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虽然谢庭轩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但徐婉宁总觉得,他双目平静的看过来时,似乎隐约有安抚之意。
他在告诉她,不要怕?
一定是错觉!
徐婉宁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按捺下去。
凤眸冷傲依旧,环顾四下,最后又定定的看向谢庭轩:“本县主无话可说,只是,徐婉萝有人证,那可真是不巧,我前段时间抓了一个拐卖小孩儿的贼寇,或许也该让大家见一见。”
拐卖小孩儿的贼寇,这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李明蕊思索,难道是想拖延时间?
不单她这么想。
其他人已经有小声议论的。
只是谢庭轩只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掌控全局的气场。
旁人倒不敢插手他的事。
夏草原本静静地趴伏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惩罚。
她承认的事,今天一定会被杖责而死吧。
谁不怕死了?
可是如果她不屈服,不听从林姨娘的话陷害大姑娘,就再也见不到弟弟。
家里的父亲母亲,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如今听到徐婉宁说拐卖小孩儿的贼寇,夏草鬼使神差的看过去。
差点忍不住就想问一问徐婉宁,是不是知道她弟弟在哪里。
不多时,十三去而复返,
她身后的两个江宁伯府的家丁,钳制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旁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左右,面黄肌瘦神情惊惶的孩童。
那孩童看到跪在地上的夏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姐姐!我好害怕!”
“虎子,真的是你?”夏草扑过去,姐弟两个哭成一团。
原本在几个闺秀的安抚下,仍旧暗暗垂泪,看上去凄惶无助的徐婉萝,喃喃道:“怎么可能?不会的!”
一只手还扶着徐婉萝手臂,企图给她安慰的李明蕊,不解的问:“萝妹妹,怎么了?”
徐婉萝哪里顾得上回答李明蕊的问题。
她心里害怕极了。
姨娘不是说,将夏草的弟弟找妥当的地方藏起来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是被徐婉宁的人带来。
徐婉宁都知道什么?
夏草抱着弟弟,心肝肉似的不放手。
谢庭轩只说了一句,陷害朝廷亲封的县主会累及家人,她便全招了。
如此峰回路转的情况,方才还说徐婉宁不好处的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话说徐家的庶女,手段也真是厉害。
别人家的庶女,也不是没有豁出去给自己谋前程的。
至多落个水什么的,攀上一个高门郎君。
这一个可好,对自己可真狠,对别人更狠。
竟还懂得一箭双雕。
好嘛!
不单自己高嫁,还要踩嫡姐一脚。
“我听说,之前江宁伯府一直想和徐府结亲,看中的是嘉宁县主。”
“难怪了,原来是要去抢嫡姐的姻缘啊。”
“也是厉害,竟能哄的江家世孙赌咒发誓的要娶她做正妻。”
“还记得嘉宁县主说的话么,绣花枕头......”
“......”
江宁伯府早已势微,众人原本压低了声音议论。
可是看别人说的起劲,竟就有些收刹不住。
江宁伯脸色白了又青,霎时难堪。
再看沈温良,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婉萝,又去看徐婉宁,简直不知如何自处。
徐婉萝自然是不肯就此承认的。
一副怕极了的样子,泪眼朦胧的看着徐婉宁:“大姐姐,你是真的想要逼死我吗?明明是夏草她......当时表兄也听到了,还有这个孩子,我不认识什么他,这几个贱民胡言乱语,就该就地打死!”
打死?
想打死虎子?!
夏草急了。
然后,就又掰扯出许多徐婉萝暗算徐婉宁的旧事来。
众人:“......”就......大开眼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已经基本明了了。
卷入漩涡中心的两个姑娘,一个冷淡倨傲,一个泪流满面。
人们下意识的,是偏向于弱势的那一方。
可徐婉萝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动不动就是“贱民”“打死”之类的话,听得人直皱眉。
蛇蝎心肠,无过于此。
那个拐了虎子的中年男人,原本倒也嘴硬。
就说看到夏草的弟弟在偏僻处玩耍,就想将人抱走,卖了拉倒,却不想很快就被人打昏了。
谢庭轩见过多少难缠的犯人,这些鬼话并不放在眼里。
就见他在那中年男人的肩膀处捏了一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那中年男人疼的惨叫出声,连连求饶,哪里还敢再胡说八道。
这一下,就跟夏草的话对上了。
原来这中年男人,是林姨娘奶兄周海的一个远方亲戚,收了银子,将夏草的弟弟带走藏起来。
藏起来,只是第一步。
等收到通知了,就像这孩子远远发卖了。
夏草搂着弟弟,原本宝贝的不得了,闻言后怕又愤怒:“你说什么?卖了!林姨娘明明说只要我听她的话,事成之后就会将虎子还给我!”
中年男人疼的面无血色,心中一股邪火不敢冲在场的贵人们发,便恶狠狠的瞪着夏草:“还
给你?想得美!不但你弟弟事成之后要被卖了,连你也要一起发卖!你这姿色,勉强去得中等窑子,嘿......”
之后,便是夏草和中年男人狗咬狗。
又牵扯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反正要总结,就是徐府的后院真是混乱到难以想象。
还有两人互相拉扯之间,频频出现的那个什么林姨娘,心思之深手段之毒,真是让人后脊发凉。
沈温良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徐婉萝:“萝表妹,真的是这样吗?”
“沈表哥,你听我解释......”徐婉萝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却被狠狠的推开。
有一个好事的世家夫人,对徐婉宁道:“原来你县主你,早就知道?”
徐婉宁淡淡一笑:“让夫人见笑了,家里一直不太平,我总是要防备几分,只是没有想到,我这个庶妹,手真的伸得这样长。”
家里不太平,多寻常的几个字。
却听得谢庭轩心头酸楚,更下定了要将人庇护在羽翼之下的决心。
不过他素来胸有城府,此时倒不曾让人看出端弥。
众人如今对徐婉宁,却真是同情不已。
原来一切都是徐婉萝自导自演,难怪嘉宁县主如此刚烈的性情。
家里有这样一个庶妹,还有那样一个心思不正的姨娘,一切都是自保吧。
忽的又想起来,嘉宁县主的娘可不正是康宁长公主。
徐家那位大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有意无意的,许多人的视线就集中在徐老夫人身上。
哎呦,这位之前说嘉宁县主什么来着,说这个孙女脾气不好人又骄纵,让大家见笑了。
今日她们,可真是看了好大一场笑话。
可笑话的可不是嘉宁县主,而是乌七八糟的徐府一家子。
徐老夫人臊的满脸通红。
她倒是想像江宁伯老夫人一样晕过去,又怕徐婉宁再弄出什么事来,又不敢晕了。
站在徐婉萝身边,一直安慰着她的,看上去良善纯真的李明蕊,此时便尴尬了起来。
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她觉得众人看她的眼神,和看傻子似的。
徐婉宁也懒得问徐老夫人,将来如何处置林姨娘和徐婉萝。
她以前其实也能处置,只不过缺个正经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