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屋外的小土匪,听见屋里动静不小,赶紧进屋一看,见徐昭摔倒在地,手掌都擦伤了,小土匪赶紧将她扶起∶“唉,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徐昭微微蹙起细长的柳眉,这不是恩人的声音,心中有些害怕,结巴道∶“这、这里是哪儿?”
小土匪将她扶到床边∶“这里是我们的屋子啊。”
徐昭缓缓坐下,心中安稳了不少∶“那、那刚刚把我送来的人呢?”
小土匪挠头道∶“你说三当家吗?三当家出去捕猎了。”
徐昭闻言心中一紧,恩人难道是小青山的土匪头子?徐昭缓缓开口道∶“这、这里可是土匪的据点。”
小土匪点头∶“是啊。”
徐昭心中有了猜测,小声张口∶“那我想见一见恩人可以嘛?”
小土匪从屋子里出来时,梁胄已经从林中回来,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梁胄放下手中的□□,将身上已经被雪浸湿的衣物换下。
小土匪赶紧去禀告∶“三当家,你不是叫我看着那姑娘吗,那姑娘想见你。”
梁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先去她屋外守着。”
小土匪得命,飞快的跑回去守着,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三当家真的对那姑娘有意思。”
梁胄换了一身衣服,没一会儿便来了。
徐昭听着响动,寻声抬起头,不确定道∶“恩人,是你来了?”
梁胄嗯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徐昭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梁胄看着她,问道∶“你来小青山有何事?”
徐昭赶紧道∶“我、我想请恩人帮我、帮我…”
梁胄听她磕磕巴巴,话都说不清,直接打断∶“说重点。”
徐昭咬了咬唇,有些羞于出口∶“一个月后,渠县徐家嫁女儿,我想请恩人把我劫走。”
梁胄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要求,自己成婚之日,把自己劫走。
徐昭心一横,低头跪下∶“求恩人帮忙!”
梁胄满眼有趣的看着徐昭,还有些好奇。
徐昭抬起头,咬牙道∶“恩人,若是要报酬也行。”
梁胄摸着下巴∶“你有多少钱?”
徐昭战战的拿出自己身上的银两∶“就这些了。”
梁胄看着她手绢中的细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两。
徐昭摸不准梁胄的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梁胄才点头答应,徐昭心中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从屋中出来,小土匪见梁胄手里拿着姑娘的首饰,心中暗自惊讶。
梁胄让守门的小土匪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去查查,渠县徐家最近是不是有女儿要出嫁。”
小土匪顾自点头,心思却是想的老远,三当家让他去查这事,莫不是想知道这姑娘是哪儿来的,也好知道那姑娘的底细,好做压寨夫人。
第二日,梁胄就让人把那姑娘送下山了,守门的小土匪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来了小青山几日,梁胄估摸着宋家的人也应该快到了,让兄弟们下去部署一番。
顾怀在梁州等着他的消息,梁胄搓搓手,按住心中的激动,宋家人自己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如今正好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揍他们。
宋家的马车行了好几天,终于踏入了梁州的地界,要到梁州城,得经过小青山。
宋子域望着眼前这座白雪覆盖的高山,缓缓勾起嘴∶“小青山。”
跟他一起随行的管家,担忧的开口道∶“少爷,这附近这一带有土匪出没,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安全点。”他听说小青山的土匪可凶残了,还是小心为妙啊。
宋子域摇头,淡漠道∶“不过是一群不入流之辈,不足挂齿。”
管家心中吃了定心丸,点头道∶“那行,我安排下去,继续行路。”
白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马车继续上路。
小青山山脚下,梁胄带着兄弟们藏身在谷仓里。
出去打探的小土匪,回来禀告道∶“三当家,他们的马车离我们还有五里地。”
梁胄蒙着面,穿了一身土匪大皮,围在胸前∶“好,准备下去,等他们一来,我们分两路包抄。”
小土匪领命,立马准备下去,派了一队人马潜伏在雪中。
宋家的马车,缓缓驶来。
藏身在暗中的小土匪,拿着弯刀,准备出手。
‘砰’的一声,潜伏在雪地中的小土匪破雪而出,围住了马车的后路,梁胄带着人截住他们的前路。
霎时间,一群人冲出来,将宋家的马车团团围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家的人一惊,宋子域掀起帘子,从马车中出来。
管家一脸着急,拉着宋子域道∶“少爷,你别出去!”
梁胄蒙着面,拿着□□,大笑道∶“今儿,运气不错啊,有钱人家。”
宋子域面不改色下了马车。
梁胄使了一个眼色,小土匪们一个个目露凶光,上前走去。
管家在马车上,腿都吓软了,下面全是黑压压一群人∶“要钱我们给,你们要多少都行,别、别动手啊。”他们出门太急,慌着赶去梁州,也没带多少人手,要不然岂会怕这些小杂碎。
梁胄抬手打了一个手势,小土匪们停下。
管家抹了抹额角汗∶“各位英雄,有事好商量,你们想要多少。”
梁胄指了指,管家看了看身后∶“来人,把那箱子给英雄抬过去。”
梁胄摇摇指∶“我说的是那一车。”
管家颤颤巍巍,那可是给裴家的定金。
宋子域冷笑一声∶“呵,上次没抓到你们,今天居然送上门来了。”
梁胄看着他,懒得听他说话了,给小土匪们打了个手势。
二话不说,小土匪们拿着手里的武器,还有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跌跌香,一冲而上。
宋家那群人护卫本就不多,小土匪们准备了迷香,事先就挖好的坑,把迷香放在坑里,宋家的护卫们不堪一击,难以抵众,两三下就被绑了,宋子域整个人狼狈不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土匪竟然会用迷药。
梁胄搓搓手,毫不犹豫直接把宋子域绑了,趁他昏迷了,还踹了他一脚。
小土匪们将目光纷纷看向那一车箱子,二话不说都搬了,那箱子还挺沉的,这里面应该有不少的金银珠宝。
梁胄将宋子域随便的扔在山洞里,派小土匪轮番看着他,每天给他送两顿饭,饿不死就行了。
嘱咐完一切,梁胄立即写信给顾怀送去。
梁州城。
裴世昌在府衙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宋家的人,倒是顾怀那小子最近来的勤,来商量婚期,聘礼之事。
虽然自己已经口头承认了婚事,但看着顾怀心里头总会有几分不爽,想到阿暖以后就要跟着那小子,裴世昌心里不是滋味。
京城的降令已下,他不日就会去另一个地方赴任,京中局势险峻,宋家人又没安好心,裴世昌皱着眉头,心中乱成一团。
裴父回到家,跟王氏说起顾怀的事,王氏颇为惊讶的看着裴父∶“夫君,阿暖的婚事你答应了!”
裴父负手站在窗前∶“顾怀那小子也算有心,我把阿暖交给他心里也放心。”降令都下了好几天,他怕是没法待在梁州城了。
王氏眼中一酸∶“夫君,这事过后,我们干脆辞官退仕算了,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裴父抱住王氏,喟然一叹∶“隐居不出仕,这样也好。”
西街的小宅院里,顾怀收到梁胄的来信。
程竹拿着他的扇子∶“怎么样,梁胄把事儿办妥了。”
顾怀点头,随即将信纸放入盆中烧毁∶“事情已经妥了。”
程竹沉声道∶“宋家的人,把他们在山上关个十天半月在放回去,按着我们的计划,林家大事已成。”
林家最近没去上朝,暗中却是在谋划着一些事,顾怀知道他舅舅如今在韬光养晦,等着给宋谏澜那老狐狸一击,他们就等着找个机会,瓦解他们手中的权利。
顾怀把所有的事儿都交代给程竹,换了一身行头去了裴府。
王氏去裴暖屋子时,见裴暖伏在书案上,闲来无事摆弄着挂在墙上的花灯。
王氏嘴角扬起一抹笑,温柔的唤道∶“阿暖。”
裴暖回头见到王氏,诧然一惊道∶“阿母,你怎么来了。”
王氏伸手点了点裴暖的额间,含笑道∶“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阿父同意这门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