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看向顾锦央时,眼底总会有一些波澜,唇边的笑意也真了几分。
“苏姑娘。”苏清也倒是先开口了,她拿起杯子,“初次见面,在下苏玄清,以后沈域倒是麻烦你了。”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淡笑道:“右臂上有伤,希望莫要见怪。”右手倒是能抬起来一些了,只是弧度还不能很太大,毕竟是砍在了关节之上。
“无碍。”苏轻尘一直看着她,神情也复杂起来,踌躇片刻道:“玄清姑娘,倒是很像我一位姐姐。”
“噢?”苏清也将酒喝尽,淡声道:“苏姑娘说笑了,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何况在下不过一个父母双亡的游子,并未听闻还有其他亲人。”
苏轻尘顺势将酒一口喝完,心底却还是疑惑,联想之前这人故意躲着她不见,不经怀疑起来她这番话,但是之前叔父传书来说已经找到了堂姐,心里又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顾锦央止住了叶安尘继续给苏清也添酒的动作,沈域在桌下握住了苏轻轻的手,拉回了苏轻尘的思绪,调笑道:“殿下,现下你就这般护着?”
“阿也她身上有伤,不宜过多饮酒。”顾锦央咳了一声,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叶安尘则为其他人倒满酒,她就安静承担着添酒的事情。
沐其笙笑了起来,桃花眼有些深,打趣道:“殿下莫不知道泸县的习俗?喝酒伤才会好得更快。”
沈域却适时拆起了台,她怀疑的说道:“笙姨,我怎的不知晓还有这个习俗?”
瞧见了沐其笙有些不太好的脸色,苏轻尘拉了拉她的衣袖,却还是没有让沈域闭上嘴。
“莫不是,这伤,还是心上的伤?”
沐其笙看了她一眼,手枕在脑后,慵懒的靠在位置后背的靠背上,翘着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道:“或许罢。”
突然她又想到了甚么,坐了起来,不经意的提起一般:“你们同我讲讲,京城如今是何情况了罢。”
苏清也淡淡的瞥了一眼正欲开口的沈域,这才让她成功闭上了,几人都没有搭话,一时间突然安静起来。
沐其笙又嘿了一声,“怎的,让你们讲讲都不行吗?”
“笙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苏清也清冷的开口,“这道理,还是您说的。”
沐其笙瞪了她一眼,站了起来,想要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若是知道,她曾经随口一说的话,今日竟然会被拿来堵自己,她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顾锦央挡在了苏清也身后,本该落在苏清也肩膀上的手,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咳了咳,看着沐其笙有些黑的脸色,小声开口:“笙姨,阿也身上还有伤呢。”意思便是碰不得了。
她对着沐其笙颇有好感,总是想着亲近她,听着之前沐其笙的话,也知晓了她是很想了解京城之事,却又忍着不闻不问。
今日大概也是一时兴起,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却被苏清也一句话堵了回去。
顾锦央自是知道苏清也气人的本事,虽然不了解这其中的渊源,却还是能猜出一个大概,这人怕是被苏清也气到了。
眼见那一掌要落在苏清也受伤的肩上,她只能迅速站了起来,挡了下来。
沐其笙轻碎了一口,默默收回手,暗骂了一句:“泼出去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笙姨骂殿下是泼出去的水 这个要划一下
她和太后的关系非同一般。
第五十四章
沐其笙轻碎了一口,默默收回手,暗骂了一句:“泼出去的水。”
苏清也好笑的看着她又坐了回去,脸色不忿,独自喝着酒,桃花眼低垂着,神情很是复杂。
她轻声道:“笙姨,若是想知道,倒是可以问殿下。”
顾锦央捏了捏她的手心,有些不满,这人对她的称呼。顾忌到面子,只得捏了一下她手心表示不满。
苏清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回眸对着她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毕竟笙姨你想了解的事情,我们可不一定清楚。”
沈域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苏清也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清月阁的情报关系这么强,怎么可能不知道京城里的细枝末节,就算苏清也不了解,她还不了解吗?
还不待沈域开口,苏清也就又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她又一次悻悻的闭上了嘴。
叶安尘瞧着两人之间的眼神,憋着笑意,苏轻尘则是在一旁安慰着表情有些憋屈的沈域。
“是啊,笙姨,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可以问我的。”顾锦央柔声道。
“行了,日后我想知道自是会问的。你几个也别瞎操心了。”
沐其笙又哧了一声,有些鄙视道:“自个个儿的都没理撑展,倒是管起我来了?”
她余光又瞧见了来一位来通知用膳的丫鬟正慢慢朝着凉亭的方向走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说道:“得了,吃饭去罢。沈域,你这丫头倒是可以借着这几日带着苏二小姐去这泸县逛逛。”
沈域本来也就有着这个打算,自是应道:“这是自然的,只是连着赶了几日的路,今日倒是不忙,先休整一日,再带轻尘去看看。”
沐其笙好笑的看着她,又指了指地上摆着的酒坛,笑道:“喏,来了泸县,自是要好好尝一尝这出名的美酒了,只是这几坛酒不烈,怕是怠慢了苏二小姐,等会吃饭时,再去酒窖里重新拿几坛年岁稍久的。”
她这一番话自是对着那丫鬟说的,那丫鬟倒也是听话,赶紧下去照办了。
叶安尘瞧着苏轻尘,又看了看沈域,笑得有些欠,她往沐其笙身旁走了几步,嘴上说道:“沈姑娘人都给拐来了,喝了那酒,还不是直接将人往那床上拐了?”
沈域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起来,她挽起衣袖作势就要去逮叶安尘。
叶安尘见了她这架势,直接就躲在了沐其笙身后,还不停的说道:“笙姨,你看看,有人被说中心事了,摆明儿的做贼心虚。”
沈域碎了她一口,手上作势要招呼来,骂道:“姓叶的你胡说八道些甚?”
苏轻尘即时拉住了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才让沈域只瞪了叶安尘一眼,哼了一声。
沐其笙却轻笑了起来,眼里笑意很深,说道:“难得又有一个制得住沈域的了。”第一个便是苏清也,只是没想到沈域还是栽在了苏家人手里。
顾锦央瞧着两人之间的玩闹也觉得有趣,挽着苏清也,脸上带着浅笑,慢慢的走走后面。
沐其笙却好像是故意在等两人一般,步子迈得很小,又或者是有些醉意,身上的酒气味有些浓郁。
叶安尘也逮着机会刺了沈域几句,仗着自己挨着沐其笙,有些肆无忌惮,对着沈域做了个鬼脸。
“呵。”苏清也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她对着沈域说道:“那酒确实是该喝,来者是客,至于那房间,便将那北厢房收拾出来罢,你二人好歇息。”
北厢房是最偏僻,寂静的厢房,因为位置远,几乎不怎么有人去。当然同样的,也是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可随便二人折腾。
“噗。”叶安尘笑了出来,她看着沈域有些涨红的脸,突然觉得顺畅极了,平日里被沈域明着暗着刺了不少,她都讨不着些甚么好。难得今日,被苏清也这么轻飘飘的一说,瞧着沈域那脸色,当真是精彩。
在场只有顾锦央和苏轻尘不知道是何缘故,叶安尘便好心的解释了一番。
难得瞧到苏轻尘那不自在的神色,她也是觉得颇为新奇。
苏轻尘咳了一声,轻声道:“玄清姑娘,不必如此麻烦,来之前阿域说了,住她以前的房间便好。”
沈域在这里也是有专门的房间的,只是这些年她一直在京,没怎么回来过,不像叶安尘尝尝到处走,回来的时候也多,两人以前也只是相互听闻过对方的名姓,并未见过。
“好了,去吃饭罢。”沐其笙适时说道:“再慢些,都冷透了。”不然这两人在说闹下去,又得不到停歇了。
苏清也浅笑道:“笙姨说得是,苏姑娘初来乍到,该是好好尝尝泸县的特色。”
苏轻尘客气道:“那便多谢了。”
路上,沈域拉过苏轻尘,小声的凑到她耳边说:“你母亲不是泸县人士吗?怎的,你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