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急什么,不知道老话说,‘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盛一怀倒是好奇盛舒怡最近又闯了什么大祸。
“哪个老话?”张新宇简直恨透文言文,他从小语文就没好过。
“多读书,读好书,老子的话。”程思潜再次对这个富三代刷新认识。
张新宇反应半天,哦了一声,“我建议咱们医院建一个医疗黑名单,把那些老赖直接贴上。”
“入学没宣誓吧你。”梁成打了张新宇脑袋一下,拿出手机,今天心情不好,需要订餐犒劳自己。“我订餐,发群里了,自己点,一起下单。”
“梁大夫,你看看时间,咱们刚吃完早饭多长时间,你定餐?”董成程说完有点后悔,这几个狗都没出声,他忘了老狐狸记仇了。
“一般现在订餐,十二点能送过来,程儿,我下单了,你对我是不是真爱就看你点不点了。”说完梁成晃了晃手机走出去。
办公室里剩下董成程和盛一怀俩人,董成程吸了口气打开手机,他以为自己少看了一位数,“哎我去,好无情啊!一个月的工资?!这帮纨绔子弟平时在家吃金子吗?”
盛一怀戴上耳机,开始改文章,“说的好像你自己不是纨绔似的。”盛一怀到现在都没搞懂这几个当不好医生就要回家继承上亿家产的人是什么心情。
第5章
父女俩从医院里出来没有了之前的强横气势,盛舒怡跟在父亲声旁,小声说:“爸,违规记录消了吧,我现在还实习没转正呢,不能出任何差错。”
盛明点了点头,“知道实习你还不小心点,还当以前?不过这次是小事,又没撞死人。他们家那家庭我看了,父母一听儿子被撞了,先要的钱。八十万够买他一条腿了,那孩子一天可赚不了那么多钱。我看他家里还有个念书的小的,等着用钱,放心吧,他家里不会找麻烦的。这事你庞叔把监控给你删干净了,放心啊,闺女。”
“庞叔这人?”虽然相交多年,人心还隔了层肚皮,亲生父子都能反目成仇,谁知道酒桌上认的兄弟会如何。
盛明上了车,点了根烟,“这他妈医院可憋死老子了,庞飞长得不错,你觉得咋样?”
“和谁结婚都一样,庞叔他媳妇关系也挺硬的,要不然一个专科毕业的咋整进我们系统的。庞飞虽然花心点,但是贵在头脑简单,找时间请庞叔吃顿饭。”盛舒怡拆开酒精棉片擦了擦手,按下车窗把棉片抛了出去,又从包里拿出香水喷了喷手才觉得舒心。
“喝香水了?”秦梓枭打了个喷嚏。
小秘书叫林珂是临时从秘书处调过来的,秦总经常带着的仨秘书都请假了,她都不知道上面为什么选自己来,说实话,她在秘书处并不出众,堪称平庸。可即便是平庸也是在梓枭集团里平庸,放在外面照样能顶起来一片天。她特意了解合作方老总的喜好,才喷的这款像香水,她也没从老总的喜好资料上看到任何有关他香水过敏的记载,她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秦总?”
“阿啾——”秦梓枭又打了个喷嚏,他从兜里拿出纸巾擦了擦鼻涕。“去药店给我买点感冒药。”他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下,摆手示意秘书等一下。
他拿出手机刚要拨打盛一怀的电话结果发现俩人见面没存电话号码,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盛一怀这边正好吃午饭,桌子上的手机闪烁几下,比他还快的是董成程,消息框上面是一行预显文字。没看见名字就被盛一怀抢了过去。
田雨咳了一声,怼了怼旁边的程思潜,俩人对视一笑。
“你吃,中药还是西药?”盛一怀发了条语音过去。
“哎呀呀呀——”四个人放下筷子盯着盛一怀。
“好像中药你很懂一样。”梁成喝了口汤不屑道,他不知道的是盛一怀还是有点中医基础的。
林珂的指甲抠在自己大腿里才制止自己失态,低音炮啊低音炮,这声音爱了,该不会是秦总的那个吧?林珂心里的小人狠狠扇了她两巴掌,林珂你千万不能越界,这是领导的私事,或许是秦总的医生也说不定。
“哪个不困吃哪个,等会儿我还要见一个客户。”秦梓枭也发了条语音,看来这个时候盛一怀应该是在用餐。
“梁成,三九感冒颗粒怎么样?”盛一怀抬头问了一句,他自己经常吃这个,挺管用的。
“借花献佛,谁告诉你三九感冒颗粒都是中药的?风寒三九里面有荆芥穗、薄荷、防风、柴胡、紫苏叶、葛根、桔梗、苦杏仁、白芷、苦地丁。风热的三九里面有三叉苦、金盏银盘、野菊花、岗梅、咖|啡因、对乙酰氨基酚、马来酸氯苯那敏、薄荷素油。”
张新宇投去崇拜的目光,中西医结合的医生就是帅气。
“收起你那白痴的眼神。”梁成简直对这人无语。“你没看见电脑桌角放着这俩药呢”。
“你浑身肌肉酸痛?流清鼻涕?”盛一怀言简意赅问道。
秦梓枭发了一个点头的小人过去。
“三九,风寒感冒的,成袋的那种就是,不是成盒的。”盛一怀发完把手机扣过去,无视好友等你解释的目光。
林珂的直觉向来非常准确,这人肯定不是秦总的医生。心里的小人再次拿出四十米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来阻止她继续越界的行为。
这事情不用老总吩咐她就应该做好,车刚停下她就推开车门要下车,没想到秦梓枭让她在车上等着,自己下去买了。
“一怀,我和你说啊,按照这个情况,根据我的实战经验,等会儿你手机肯定还得来信息,拍两个照片,问是哪个?你信不信?”田雨凑过去把盛一怀的手机翻过来。
其他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把脑袋转了过来。
“这他妈能是一回儿事?田儿,你那些个姑娘买的是他妈的感冒药吗啊?你摸摸自己良心,你问问自己?”董成程表示自己的兄弟干得那都不叫人事。
“董成程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你现在还在医院里,上着班穿着白大褂呢啊,让患者怎么看你?让院长怎么看你?让我怎么看你?”田雨三连问外加附赠啧了一声。
“那我下班是啥?”董成程问。
“脱了白大褂的医生。”梁成接道。
好冷的笑话。
手机果然亮了起来,几个人给了盛一怀一个了然的眼神。
盛一怀把信息点开,简明扼要的几个字,让他如鲠在喉。
几个人看他脸色不对,问一个药绝对不会把人弄成这样。董成程还待拿过手机,被盛一怀阻止了,“你们几个先吃,我出去一趟。下午的基金援助计划会议思潜你替我主持,你看情况决定给谁。”
“一怀,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几个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你这是把往火坑里推,以后我们科还怎么和他们合作治疗?每次叫他们过来都跟叫祖宗似的。”程思潜强烈反对。
“这次你可以以权谋私,你们科不是刚来个非常符合条件的小朋友么,我在我也会给他,关键是你怎么让那几位主动举手赞成。我先出去了,晚上不来了,电脑帮我关上,工作记录保存在云端,我回家继续整理。仅此一次,下一次谁都别集体给我串班,该干什么干什么,我没事。”
“哎,老梁,你说是谁?”程思潜问。
梁成用手背托了托眼镜,缓缓把手上的绷带解下来,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我回门诊。”
剩下四个人一头雾水。
医院的门外停着一辆探岳,副驾驶的车窗降下,盛一怀的脚步一顿,人还是那个人,头打理得一丝不苟,这么多年没见,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也没变。
“不欢迎?”男人摘下墨镜,笑了笑看向车外的人。
盛一怀走过去坐在副驾驶上,脸上更加没有什么表情。
“几年没见,一点没变。”
师兄拍了拍盛一怀的肩膀被他躲开,盛一怀吹了吹自己的肩膀。“一点没变的那是无耻,现在夸人一点没变和指着鼻子骂没有任何区别,你我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必要绕弯子,有话不妨直说。”
尤童点了根烟,手肘搭在车窗上,即便是无耻,他也只能选择继续无耻。
“你手上那篇SCI卖我吧,你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