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媛一看没了观众,一跺脚跟了下去。
如此执着,绝对不是生辰八字这么简单。
“盛一怀,你简直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你爷爷小时候怎么教你的?都吃肚子里去了?小时候挨的那一巴掌轻了是不是?”盛媛紧追在后面,她今天穿了一双恨天高,就没想过要走这么多的路。
奶奶皱着眉,脑袋迷迷糊糊的,趴着盛一怀的肩膀边小声说了一句,“这姑娘脑袋有毛病,咱还是报警吧。”
拿起电话,盛一怀真的要报警,盛媛直接按住盛一怀的手机,“一家人你别做的太过分。”
这倒是把盛一怀气笑了,“呵,现在是一家人了。我可不敢和你攀亲戚,怕折了你的身份。”
盛媛把包挎到肩膀上,“老太太你,你是不是下午一点出生的?”盛媛就是拿不准妈妈的具体时辰,所以她追到了这来问,算命的说她们家里有个高高瘦瘦的老太太,走路没声,眼睛锃亮,眉间有一颗红痣,她一听这就是自己的老妈啊,算命的先生从来没见过老太太,这么一说她就对之后的话信了九成。
“我凌晨一点多的,你这姑娘瞎说。”奶奶反驳到,其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她说的是她母亲的出生时辰。
盛媛拿出手机,怕自己忘了,记在备忘录上,临走前朝盛一怀冷哼一声,鼻子简直快长到后脑勺上了。小人得志就是这个死样。
“奶奶,你不是下午六点多的么,你还挺会蒙人。”盛一怀扶着奶奶坐到了花园的椅子上。
老太太没回答她,嘴里开始念叨上了时辰,盛一怀也坐在旁边望天。
这边盛媛拿着时辰开车就赶到了冯瞎子这里,前面好几拨人,她笑着给站在外面的小徒弟塞了个红包,“小师傅,我上午来过,你跟你师傅说一声。”
站在门前的孩子二十出头,见惯了这样的事情,笑着接过来,说让她等着,回头根本没和师傅递话。
能让盛媛这个铁公鸡花上六千六的人不简单,老头看完摇摇头,说了句心术不正。手机上捐了一笔,只取一成足矣。
盛媛心里终于缓了一口气,姑娘的晋升有望。
丁畾最近竟然生出了白发,气血亏虚,行政就不是人干的事,手机响了一声,是顾念深,他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顾念深说要搬走了,他已经决定买房子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好下班。
“来我办公室吧。”丁畾收拾好文件,手里转着一根笔,犹如他摇摆不定的心情。
顾念深穿了一身白衣服走了进来,对于丁畾来说,医院里白色已经够多了,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衣服一色的弄成白色。
“院长,我休息,想搬出去,我买了个精装的房子。”
这根本不是顾念深的风格,对于他来说让他住处处别扭的房子简直是窝心,可惜俩人之间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尴尬的情况了,甚至上一次醉酒差点玩脱。
不能在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顾念深还是说了出来。
丁畾手一转把笔准确无误地丢进笔筒,站了起来,走到顾念深的身边,“明天你休息?”
“嗯。”
“行,现在回去我帮你收拾东西。”
没想到等来这个结果,顾念深坐在丁畾的车上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进门。
俩人连饭都没吃就开始收拾东西,若是放在以往的顾念深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是今天他也不太敢再出声,因为丁畾的表情和送他去断头台没什么区别,他也不知道丁畾在生什么气。
“生什么气?”张新宇送走最后一个患者,抬头对田雨说道。
田雨实在忍不了了,“还有没有点医德了?你乱搞男女关系别整到医院来。”
张新宇扯下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写了好几行字,“出门左转,挂个神经内科的号吧。”
真是不知道这人是迟钝还是怎么,“虽然秋天来了,但是我觉得可能又到了你需要交|配的季节了。”要不然怎么总跟他较劲呢,还不是一天两天,从夏天到秋天,再长的神经也该有个尽头。
“你根本不把我当兄弟,咱俩还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吗?”
实在不想跟一个傻子掰扯,给了他这么长时间算是够意思了,“我们俩,友尽了。”
田雨听完直接炸了,“你再给我说一遍!”他揪着张新宇的衣领,血压直往上飙。
张新宇兜过田雨的后脑勺推到门上,“你喜欢女的,不是像我这样的老爷们,你管我和谁谈恋爱呢。”
还是不忍心,这个傻逼,他一定要让他反过来追自己,张新宇拿起车钥匙下楼。
丁畾把东西收拾完,其实就是一些衣服和书,没多少。他拎着就下了楼,顾念深拎着自己的笔记本,跟在后面,这次他坐到后排,他实在承受不住丁畾阴沉的脸。把人送到家,丁畾直接开车就走,顾念深挽留和谢谢的话全卡在嗓子眼,最后就着外卖咽了下去。
屋子虽然满满当当的,但是顾念深的心里还是觉得跟没有底的山洞似的,风荡得厉害。
他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有些后悔,明天一定把这簧垫子换成乳胶的,睡得太难受了。他隐隐约约听到门铃响,第一天搬到这来,丁畾不可能再来了,他有些害怕,拿起鞋架上的雨伞,猫眼被堵着,这种情况他更加不敢开门了,敲门的人还在外面,问了是谁也不回答,照这个劲头邻居都会被吵醒。
顾念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有时候为了不相关的人考虑地比自己都多,他还是壮着胆开了门,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能被杀人灭口不成?
走廊的声控灯坏了,顾念深也没开灯,门外站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推开顾念深走了进来,门声拍在顾念深的脸上。
“看来这比我那舒服,睡得这么沉。”
紧绷着的弦儿终于松了下来,原来是丁畾。
“我还以为是入室盗窃的。”
“可不就是盗窃的。”
说完丁畾把人夹在咯吱窝,踢开卧室的门把顾念深扔在床上,顾念深撑着胳膊想起来,可他怎么可能是丁畾的对手,丁畾一个手指头都比他胳膊有劲儿。
当嘴里的氧气耗尽,顾念深终于被放开,“换成我住你这也挺好。”他认了,丁畾从来没觉得自己连个初恋女友都没有,就在喜欢男人这条路上越走越偏。
第48章
屋子里一片狼藉,凌乱的衣服上面是几个空了的冈本。
丁畾模糊地摸起手机,罕见地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他单手把顾念深往床中间拖了拖,这么大一个床,这人睡觉老老实实贴在床边上,半夜翻个身都能滚到床下去。
洗澡涂沐浴液的时候他嘶了一口凉气,不用看都知道后背是什么情况,顾念深昨天一夜之间练成了九阴白骨爪,从昨晚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里掏出一件黑色衬衫来,没有时间磨蹭,写了张纸条贴在顾念深的手机上,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顾念深早晨醒来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从腰以下快要瘫痪,他起身靠在床头,拿起手机上的纸条看了看。这真的是丁畾的性格,上面是丁畾的电脑密码,让他吃完饭帮他回家开机发一份资料。
手机上的未读消息也是丁畾发的,是一个地址,应该就是丁畾家了。男人做完之后说起不来床简直是胡扯,就是踩在地上有点发软,他看了一屋子的狼藉,捂住了眼睛,丁畾完全不是居家型男人。
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晚上的罪证毁尸灭迹,然后把丁畾的行李箱打开,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到衣柜里。
一切收拾完他下楼吃了个早餐,才打车去丁畾家。
会议结束,丁畾的手机上一大堆的消息,全是他妈妈发的,从最开始的反问,到最后的肯定陈述只用了两行字的时间。
家族群里一大堆亲戚也知道了,看来又去他们家搓麻将了。他直接统一回复:
第一次见面,你们牌桌上赢的钱适当花花。
所以当顾念深从丁畾家回来拿了一沓红包大概有两个字典那么厚,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感慨丁畾家亲戚多还是该感慨这些亲戚出手太大方。而且红包里面全是一色的红色大钞,让他有种拿玩具币的错觉。
丁畾的办公室被人从外推开,不敲门进来的也没几个人有胆,当然田雨这个二货除外,“院长,这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