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寒低笑两声,“你舍不得。”
然后裴止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离寒他究竟舍不舍得,离寒夸张的捂着自己的手,“疼疼疼!断了!不打了!不打了!”
其他三个人:“……”面无表情。
交换了一下经历,夜已深,众人也该歇息了。
“啊,对了。”快进门的时候,离寒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叫住谢羽昼,嘴角微勾,眼底不见笑意,“友情提示,这毒,与柳家的事有关。”
谢羽昼一愣,刚想问什么意思,就被毫不留情关上的门卡得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毒?傀儡毒?
和柳家?
有什么关系?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谢羽昼的目光扫过旁边紧闭的房门,转身进了房。
那人绝对有事情瞒着他又怎么样?他又不能逼那人把他知道的都吐出来,且行且疑吧。
与其说是傀儡毒和柳家的事有关,不如说是下毒的人和把柳家灭门的人有关,很可能还是同一个人。
其实推断出这个信息并不难,毕竟柳家刚灭门,流言就传播的飞快,又没有多少人有理由把他们的信息透露出来,唯一一个符合的就只有柳家的那人了。
少林寺落于嵩山,是佛门圣地,勤于修体,一众门人都是钢筋铁骨的锻体修者,威名远扬,震慑武林。尤其是护寺的十八铜人阵,据说能破阵的人屈指可数。
裴止一行人到了嵩山下,果然看见一群膀大腰圆的少林弟子在山门处等候,见他们来,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看了他们一眼,抬手行了个佛礼,“裴阁主,谢少庄主,柳姑娘,诸位掌门等候多时了,请上山一叙。”
竟是直接略过了离寒和佘池。
离寒轻笑,目光冷冰冰的。
裴止没动,仿若未觉。
柳青鸢安抚的看了一眼有些生气的佘池,站在原地,明目张胆的维护。
谢羽昼皱了皱眉,不大赞同,“这位师傅……”
“阿弥陀佛。”领头的和尚抬头,越过其他人,直直的看着笑而不语的离寒,“方丈有令,不该来此地者,当回。”
少林寺的方丈也是有名的“阿弥陀佛”代言人,他的性子悲天悯人,这也就是他,若放到其他门派,直接开打都是轻的,怎么说也要留下他这个魔教教主 。
离寒之前在少林待过一段时日,对这位方丈的行事作风也有些了解,不过他向来对佛法没兴趣,对“我佛慈悲”也是讥笑诸多。
说的义正言辞,不过是假面假心,如果少林真的优柔寡断,又怎么会成为武林屈指可数的正派名门。
比如刚才那句话,以为是慈悲,不过是施舍,像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可笑者自以为是的怜悯。
少林弟子还觉得方丈对这个叛出门墙的叛徒太过仁慈,觉得这么说完全是方丈佛心,离寒如果不乖乖走就是不识好歹。
不好意思,他还真不稀罕。
离寒一笑,“若我偏要进去呢?”
少林弟子巍然不动,“那就请过十八铜人阵。”
少林寺内,殿外毕恭毕敬站着许多各门各派的修者,五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坐在殿内,峨嵋空妙师太刚到,此刻正皱着眉听其他人讲着来龙去脉。
忽而从山下传来一阵爆破声,殿内殿外众人尽皆循声望去,只见上山的路中尘土飞扬,一道身影倒飞而出,砸到寺内的地板上。
定睛一看,“了铉师兄?!”
殿外人手忙脚乱的把任扶起来,殿内的人也紧紧盯着那处,少林智真方丈没有抬头,闭着眼“阿弥陀佛”。
“区区十八铜人阵,又能奈我何?”离寒毫发无伤的从烟尘散尽的石阶上走来,“咔嚓”活动了下腕骨,凤眸斜挑,邪气四溢,“本教主这不是上来了吗?”
殿外众弟子“唰”得拔剑,剑锋冰冷,“魔教教主。”
宽衣博带的灵山派掌门不屑的看了一眼那肆意妄为的人,居高临下,语气漠然,“不过一竖子尔,焉得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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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武侠里的公子15
正道和魔教向来势不两立,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反正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就像花瓣经过数年变迁杂交改变了原来的形状就不被认同一样,本来并没有正道魔教之分,有的不过是理念功法不符合常流就被打成异端而已。
那些一无所知井底观天的人们总会把魔教和坏人划上等号, 而把自称的正道视为正人君子。
他们未必不知道正道中多的是人面兽心的假面君子,但数年来的观念却让他们不由自主的亲近正道, 厌恶魔教。
也正是因为如此, 作恶多端的人自己都认为自己是魔教中人, 而魔教也越来越名副其实。
至少大部分是。
在正道眼里,魔教都是毫无理智的嗜血疯子,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手下留情的地方。
在魔教看来,正道则是披着一个假装完美的人皮, 内里肮脏到让人作呕。
魔教和正道多年的摩擦,早就让两方之间充满火药味,只需要一个导火索, 便能点燃, 随时开战。
灵山派位于西方昆仑, 向来自诩天命所归,对着中原正道都不怎么看得顺眼,更别提对着声名狼藉的魔教能有什么好脸色了。
“魔教教主如此做派, 是想与我正道宣战吗?!”
离寒理了理自己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凌乱的衣袖, 漫不经心,“方掌门这下可是说错了,分明是你们正道的待客之道, 有些不妥吧。”
灵山派的方掌门不屑,“待客之道?本座竟不知,魔教什么时候也是我们正道的客了?”
他的话里满是讽刺。笑话,魔教素来与正道两看相厌,见面没打起来就很难得可贵了,怎么能指望双方有什么待客之道?
“况且,你这做派,当真是来做客的?”方掌门意有所指的看向被离寒一掌打上来的少林弟子。
那少林弟子名唤了铉,是了字辈的,算是最近新入门本字辈弟子的师叔,天赋异禀,修为也在宗师,如今被离寒打上山,正在其他弟子的搀扶下站起来,打眼一看,除了有些狼狈内力空虚之外,也没受多重的伤。
离寒笑了笑,“不过是切磋指教而已,做前辈的教导教导小辈们,也是应该的。”
当着一堆正道弟子的面,他面不改色,轻飘飘的道:“而且我也有好长时间没闯过十八铜人阵了,这次顺便试了试,威力尚可。”
这话让刚踏上少林寺山门的佘池脚下一滑,险些没再摔下去。
几年前,少林寺天才弟子觉易明目张胆叛逃师门,下山入世成了我行我素的魔教教主,其在叛逃路上,就以宗师修为破了当时他的师叔们布下的十八铜人阵。
时隔多年,改名离寒的觉易再次等门卫,结果又破了由他的了字辈师侄们组成的十八铜人阵。
少林十八铜人阵的声名可不是吹出来的,多少高手丧命阵中,结果被一个魔教人士轻轻松松破了两次。
这说出去,少林寺的脸往哪搁?
此时旧事重提,自家教主就不怕少林众人恼羞成怒,直接联合起来围攻他们?
教主修为高是不怕,可他怎么办啊?
深深觉得自己性命不保的魔教右护法满心纠结,就看见和他一起上来的谢羽昼率先走出去,迎着殿内殿外诧异的目光对着谢盟主叫了一声,“爹。”
本来方掌门还因为离寒那句话愤怒不已,都准备拍案而起和他“切磋切磋”,就看到这一幕,然后屁股又坐了回去,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上首惊讶的谢盟主,“诶,那不是谢贤侄吗?他怎么会和魔教教主一起上来?”
他心高气傲久了,早就对谢父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有所不满,以往见面也是阴阳怪气,各种挑刺,这下看见谢羽昼与魔教“同流合污”,还巴不得让谢羽昼多和离寒待会儿,好让天下人都知道谢少庄主和魔教勾结的事。
如果能把谢福从盟主之位上拽下来就更好了。
“昼儿?”谢盟主是真的惊讶,毕竟谢羽昼因为柳家之事从家中出发,他也没等到谢羽昼回来就来了少林参加掌门聚首,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家向来嫉恶如仇的儿子怎么会和魔教之人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