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眨着大眼睛吧嗒吧嗒的看他,几乎要挤出一汪水来,她扯着他的袖子,黏糊糊地喊了句,“哥哥。”
他不解。
妹妹趴到他肩头,乖巧又讨好,“我想要两份礼物。”
他伸出食指往妹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休想。”
“哼。”
“我生气了。”
妹妹狡黠地松开袖子,装作气呼呼地向前走,“我要人安慰”
她往前迈了两三步,“后面的那个,听到了吗,我生气了,没有人安慰的话,会一直生气下去哦。”
他瞧着搞怪的妹妹,有意要捉弄一下,偏偏坏心眼的不回话看她渐渐撑不住表情,缠怨地回头看他。
他见状也觉得时机差不多就改了口,“好吧,你原谅我,那份礼物就归你。”
妹妹听完之后眼里冒出小星星,兴奋的就要往他身上扑,缠缠腻腻地好像他是个大号的。
他有意转身躲开,免得妹妹再次扑倒他身上,但眼角的余光往后一扫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几乎有两个他高,两个他宽的男人往这里走,赤着胳膊,气势汹汹。
他直觉不好,冥冥中觉得危险。
好像雨林里的蚂蚱被蜥蜴盯上,松鼠遇见了蟒蛇,都是要惊起一身毛。
男人的影子越靠越近,把他笼在漆黑的一团中。
兜里的笔被他挑到地上,轻轻一声,谁也没有关注。
他盯着男人不怀好意的视线往后退,豆丁大小像个雪团子在秃鹫的注视着茫然的抬头。
男人前进一步,他后退一步,妹妹此时察觉气氛不妙,被他拢在身后瑟瑟发抖。
一步,两步,三步
“咔嚓”一声,男人踩到了那支钢笔上,妹妹新买的练字用的用笔,外壳由最新工艺的透明水晶制成,最招揽孩子视线的五光六色的外表。
很硬很脆。
男人一脚踩上,钢笔断成两截,但固执的没有四分五裂,男人带着恶人独有的狰狞,他碾了碾脚下的笔壳,重心前倾微微用力,满意地看着小女孩蓄满泪的眼睛。
就在这时小男孩向前,飞蛾扑火一样向他撞来,男人咧开狰狞的笑意展开胳膊向前捞去,但小男孩速度很快,和他的手臂差了一个身位,他捞了一个空,但随即踩到钢笔上的那条腿迎来重重的一击,小男孩整个带着冲劲撞了上去。
先前已经失了重心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在及时调整过来之前,男人察觉到尖锐的物体顺着他倾倒的身体刺入了腹部,从他毫无防御的肚皮上向上划去,越埋越深的尖锐物体被卡在胸椎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肚皮已经被人剖开,戳破了那层黄色的脂肪和薄膜,肠子毫无遮掩混着血水倾斜而出,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男人捂住肚子,滑溜溜的肠子从手掌下面的破开的肚皮里掉出去。
脸上溅了一点血水的小男孩放下手,手里依旧握着那支细长的铅笔,一点黏腻的液体顺着黑色的铅芯滴落。
他看着目光放空的男人,似乎在数他会几秒倒下。
戳到胸椎下的那支铅笔似乎把呼吸的横膈膜也戳破了,男人胸腔阵阵颤动,喉头一下一下,最后无力的松开手,顺着肚子里的血液一起倒在了地上。
妹妹看着他,眼里含着泪一抽一抽的吸鼻子,扑倒他身上呜呜的哭,不知道是被谁吓到了。
他把铅笔丢掉,脑子里依旧很空。
“都结束了。”他安慰妹妹。
他想父亲会责骂他,但父亲把他带到道场,光滑的地板上印着一大一小两个影子,父亲拿出一个假人让他重新演示那一幕,尤其是把铅笔刺进去腹部的那一招。
“好孩子。”父亲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脑袋。
梦里的父亲似乎在笑,不过他记不清楚了。
梦醒了。
星河眼珠动了动,随着掀开的眼帘柔和的白光刺入,依旧是冰棺里,蒙蒙的亮光将他包围。
眼睛眨了眨,星河的神念顺着四处流窜的信息流铺展开来,操控着神经网继续一天的工作,他很久没做过梦了,尤其是换了一具新身体之后,原本的生理活动都停下了,不需要呼吸,不需要进食和睡眠,虽然他常常为了掩饰自身的奇特和别人进行一样的日常活动。
如果说梦境是物质的大脑活动的产物,那么这场梦来源于何呢
研究人员a传来信息,搜索到三号世界。
他发送报告,监测到了三号世界,并同时附带着一句话“存在很多神秘的干扰因素,危险程度极高”。
星河调出报告看了看,研究人员a指的危险度并非是这个世界的文明高、科技发达,并有强烈的进攻性和危机自卫反击能力,而是指那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病菌,它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会释放出无尽的瘟疫灾难和绝望,至于压箱底的希望,没人能肯定它会存在。
研究人员a为了让星河明确这种世界的危险,他附带了另一份报告,是时政在探测其他星球时受到的打击。
那个星球上的探测人员发来平安无事的信息,时政也不以为意,以为这是和往常一样一次普通又简单的星球开荒。
但随即未来社会出现了一种传染病,感染源、传播因素和途径全部查不出来,人口大片大片的呈指数级死亡。
如同末日崩溃一般。
直到崩溃前夕,时政才摸出了规律。
“传染病并非毫无源头。”
相反,它降临时又明显又刺目。
第一例死亡的案例是时政的内部人员,据和他同行的人说,“当时我们谈到了最新的星球探测计划,我说探测人员采取的一个样本很像薄叶球。”
接着,他突然双目睁大僵硬地捂住心口,就此死于心脏衰竭。
并没有人察觉到这其中的联系,只觉得太过“巧合”。
关注点都在时政是否过度压榨工作人员,导致其过劳死,还在未来社会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讨论风波。
接着,平安无事的探测人员把星球概况发到时政,时政把这件事当做普通的新闻发送到电视和网站上,代表性的新发现植物“薄叶球”的样貌被三百六十度搞清无遮掩的放松到了全世界。
薄叶球像一个大号的蒲公英,但是它的叶子并非普通蒲公英一样呈现针状,而是蜷缩成细长针状的叶子,摊开叶面测量,大概有成年人手掌大,十分细薄。
接着,在无知无觉中,外貌看起来十分可爱的薄叶球进去了大众眼帘,许多商家趁此机会推出了薄叶球系列植物和饰品。
然后,不可抑制的大范围死亡便开始了。
时政随后查明,致死原因有二,一看到过薄叶球的外表,二听到薄叶球的名字。
为了防止有恐怖分子利用这个东西破坏,以及一些缺乏自制能力的人多次谈起薄叶球,他们在全球范围内调换了薄叶球原本的名字的形状,并多次利用超常手段在全息网络中催眠暗示每一个登录网络的人。
死亡人数渐渐下降。
储存薄叶球原本名字和形状的资料全部销毁,探测新星球的人员回到时政之后被消除了记忆。
就连星河手里的这份资料,里面涉及到薄叶球的部分也完全虚假和原本没有一点相似性。
为了防止意外。
此外为了防止再次重蹈覆辙,时政调取了一些致至生死于不顾的的研究人员对这个星球进行分析,调查发现这个星球笼罩着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和时政的科学体系完全不一样。
研究人员a对比说,“这种特殊的能量波动,在三号世界再次发现了。”
星河看完这份报告,依旧决定继续探测。
他大幅度缩减了在时政中以人类形态工作着的复制体们,只布置了了几个以信息流的形态潜伏在网络中,管控着时政的联络网。
那些被他抽调出来的复制体们,一部分组成监控小组,一部分作为人类型探测器投放入三号世界。
群光们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如果有人在某个恰好的角度抬头看世界的话,会看到拖着长长尾巴的白光不断地消减,像是被厚重的大气层磨损了一样。
复制体落到这个星球的各个方向,因为被奇怪的能量波动所磨损,导致出现了很多信息遗失造成的残缺体,苍白怪物和幽幽黑雾就在其中。
但也有不少的复制体保持了人类的形状,可惜他们降落的地方没有人烟,相反都是极恶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