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虽然刚抽到了声兆,但是它并不是非常强势的攻击类卡,等级也很低。王晟本人就更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想要越过钱久峰进入谭家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他眉头紧皱,这下硬来肯定是不行的了,只能智取,但是事发突然,想要偷偷潜入又谈何容易,王晟想破头了也没能想出个章程,只能呆立在街头,心中十分茫然。
“哟,这不是布庄的新来的账房先生吗?您这是来见我们账房对账的吗,怎么站在店门口不进来?要不要我替您叫人?”
王晟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眼前正是昨天打探消息时遇到的那位年轻伙计。原来自己漫无目的的一通乱走,竟无意识地走到了谭家的绣坊门前。
他见对方一副要帮他叫人的热情样子,连忙慌忙把人拦下。
“昨日我已经登门托钱管家把账本交给你们掌柜的了。今天我放假呢,只是想来逛逛而已。”王晟脸上扯着笑,心里却紧张的很,唯恐钱久峰在这里也安排了人堵他。
好在估计钱久峰也没想到他还能自投罗网,所以王晟暂时安全,见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他心里才算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周围的几个伙计人人都捧着些个大大小小的精致木盒,正在往一辆马车上搬运。王晟见状下意识探听到:“这盒子里装的什么?”
面前的那个年轻伙计倒是没什么戒心,自然而然的回复道:“是我们铺子上卖的绣品,唉,这绣坊不开了,没卖掉的货品这两日都会送到掌柜的那里。”
王晟心里一动,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脸上不由挂上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原来如此,我一会儿还有事,多谢你了。”说完也不等人回答,便急匆匆的跑开了。
那年轻伙计下意识回了一句:“您客气了。”说完自己又一愣,自己也没说啥啊,怎么就朝自己道谢了。还想再问,但眼前的王晟早就跑没影了,他愣愣的在原地摸摸了脑门,又转身回去搬货了。
王晟急急忙忙的跑回了谭家了后门,熟门熟路的往角落里一躲。他猜到货肯定不会从大门进,只会走侧门或者后门。他决定赌一把后门,就算不走这个门也没关系,听那伙计的意思,他们搬货至少要分两天以上来搬。如果不走后门,明天自己就去侧门蹲守。
好在王晟运气总算是好上了这么一回,他没等上多久,就听到路口处传来了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王晟满怀期待的一探头,果然瞧见一个眼生的伙计驾着一辆马车朝着后门驶来。
待马车驶进后巷后,那伙计跳下车来,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只是这次出来的不是钱久峰,而是一个十分粗壮高大的仆人。
那仆人见了绣坊的伙计,也不废话,似乎早就知道对方来意。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板车,几步跨到马车旁,动手麻利的开始卸货。等到将马车上的盒子全部搬到了板车上后,绣坊伙计就匆匆驾车离开了。
那仆人闷头将板车上的盒子用绳子扎紧了,然后双臂一用力,竟然将板车连带着上面的木盒全部举起扛过了门槛。王晟看着龇牙咧嘴的摸摸了自己细瘦的脖颈,心里估摸着这壮汉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捏死。
只是当下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害怕,眼见着那大汉将板车往门里推了推,转身就要关门之际,躲在暗处王晟猛地跳了出来,同时发出一声大喝:“声兆!”
一下秒,只听到“咚!”的一声巨响,那壮汉尚未做出任何反应,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王晟:……
是我低估它的威力了,哪怕是一级的低阶R卡,对付一个凡人合还是绰绰有余了。
王晟心知声兆动静这么大,这后门处恐怕立马就要来人。他赶紧召回声兆,争分夺秒的窜进门里。
一进门,就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门口那个搬货的大汉一模一样,估计也是谭家的家仆。只是他正头朝下倒在那板车旁边,想来也是被声兆的鼓声震晕的。
王晟:……
他一边默念着对不起,一边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人,这才一溜烟往里面跑去。
其实王晟也不知道那谭潮生的屋子具体在哪里,正在他被这弯弯绕绕的谭家弄得晕头转向之时,院子里的下人也被后门处传来的巨响惊动,其中一部分往后门赶来,还有一部分正往前院跑,口中还惊慌的嚷着:“快去叫大夫!”
王晟猜想大概是谭潮生发病了,而其发病的根本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耳中人受到了鼓声的惊动。
第7章
整个谭家乱成一锅粥,王晟见状干脆不再东躲西藏,而是一路追着往前院跑的那些仆人的步子,口中还一边跟着瞎嚷嚷:“少爷发病了!”他神情惊慌又恳切,路上倒真没有人拦他,就这么让他一路顺利的跑到了主卧。
谭潮生这次发病来势汹汹,卧房门口一片的人仰马翻。王晟被挤在外围,都没能看到房门,只听见其家中女眷惊慌的声音:“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又犯起病来。萃桦!快让钱管家去找东街的王大夫!”
“夫人,钱管家前面一听到消息就立马差了两个腿脚灵便的伙计去寻王大夫了,您且放宽心,估计快回来了!”
王晟心想,等钱管家回来自己恐怕是没戏唱了,看来得要抓紧对方不在谭家的时间差,赶紧把这摊子事解决了,夜长梦多,以后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可就难说了。
心里明白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必须好好利用,王晟当即不再犹豫,排众而出。
他费力拉扯着自己因为拥挤而凌乱不已的衣襟,跌跌撞撞的把自己从人群中拔了出来,口中嚷到:“我是王大夫医馆里新收的学徒,王大夫脚程慢,被那贵府派来的人背着正往这里赶呢,我跑得快,王大夫差我先来府上看看谭老板的情况。”
王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张嘴叭叭的冲着谭夫人一顿输出,指望着把人先说楞了,自己才好浑水摸鱼。
谭夫人本来就心绪不宁,被他这么一顿胡扯,确实愣着没能回过神。只可惜她身边大丫鬟萃桦没被糊弄住,只见她柳眉倒竖:“哪里来的臭小子,我怎么没见过你,衣服也不对,来过府上的学徒个个我都认识!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晟这时候哪怕心虚也得强撑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是王大夫的远房侄子,从小就熟读医术,来叔叔医馆里也是为了积累救人治病的经验,昨晚刚刚到的定西镇,还没正式去医馆帮忙。只是救人如救火,王大夫也是怕耽搁病情,才派我先过来看看谭老板的状况。”
萃桦听罢面露迟疑,但身子还是牢牢地杵在门口。
王晟见状也急了:“我的身份是真是假,等会王大夫来了一问便知,我何须在此事上骗人,哎呀,你别堵着门口,人命关天,你担得起吗你!”
谭夫人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一把推开萃桦:“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机灵,偏偏到这个时候脑子木的很,还不快让开,别耽误了老爷的病!”
说罢又一转头,深深一福:“他的病就拜托了。”
王晟忙道不敢当,他实在是心急如焚,当即也顾不得安抚满面泪水的谭夫人和一旁涨红了脸的萃桦,门一拉就往里跑去。
王晟一进门,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听到了低低的呻呤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别叫了……我求你们别叫了……我的头要疼死了……”
王晟脚步不由一顿,身上起了点鸡皮疙瘩,但还是鼓起勇气,两步跨过了面前的屏风,这才看到了那据说身怀怪病的谭老板。
这谭潮生倒是和王晟想象中的商贾之子长得不太一样,他模样清秀端正,身披白袍,头发用木簪束起,看着不像个生意人,倒像是个白面书生。
只是他此时面如金纸,满头大汗,口中还念念叨叨,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
王晟凑近仔细一看,发现谭潮生两边耳朵都淌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根据钱管家和徐掌教口中的耳神,王晟已经大概猜到自己的声兆乃是这类妖怪的天敌。再看之前声兆只不过在后院敲鼓,这“耳神”反应就这么大,想必巨大的声响能给其带来不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