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马家的人还没起床呢,所以花笺也没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她步行着走出老远,看了看四周无人,才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马匹,纵马回了县城。
等她走了之后,马家的人才陆续地起身,伺候花笺的锦悦发现她不在房间里,而桌子上有封信,便赶忙将信送给了马宝胜。
马宝胜看到了信中的内容,得知花笺有事回家了,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也没说什么。
花笺大概花了四十多分钟,就回到了城里,她从杜家顺来的这匹马,自打进了她的空间,每天吃的是她空间里种的麦秆和豆子,喝的是她空间里的水,养得膘肥体壮,溜光水滑,俨然是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千里良驹。
花笺觉得它都没怎么卖力,就已经到了县城。
进城之后,花笺也顾不上掩饰行踪了,直接便回了家,结果到家一看,就发现家里的大门都被人撞坏了,几个住在胡同里的妇人站在门口,冲着倒在地上的大门指指点点的。
花笺赶忙下了马,都没顾上把马拴起来,便闯进了院子里,“爹,娘!”
她大声喊着爹娘,随后去了后院的上房。
但是屋子里迎接她的只有哭哭啼啼的靳子雯,和躺在炕上不停地在说胡话的四妞。
花笺脸色铁青地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靳子雯哭哭啼啼地开口道:“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今天一大早,家里来了好些人,他们把老爷、夫人和几位小姐都抓走了,四小姐哭了一阵子,就开始发烧,还说胡话。我求了隔壁家的大叔去帮忙请郎中了,可是郎中还没来。”
花笺面沉似水地抓过四妞的手腕给四妞把脉,又翻开四妞的眼皮看了看四妞的眼睛,半晌,才放下心,四妞只是受惊过度,导致的高烧。
她扭脸对靳子雯道:“你去厨房烧点水来。”
靳子雯变哭哭啼啼地去了厨房。
等靳子雯走了,花笺便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子,这个瓶子里装的都是空间里的灵泉水,她倒了半杯灵泉水,将这杯灵泉水喂四妞喝了下去。
四妞的呼吸顿时就平稳下来,过了一会儿,四妞便睁开了眼睛,她定了定神,当她看到身边的花笺时,顿时就放声大哭起来,“大姐,祖父带了好多人来,把爹娘和姐妹们都抓走了,二叔还要摔死七妞。”
花笺安慰她道:“好了,别哭了,他们抓走爹娘的时候,说了什么没?”
四妞抽泣着开口道:“他们说,让你三天内去族里的祠堂,你要是不去,三天后的午时三刻,就要把爹娘和妹妹们都烧死。”
说着,她用手捂住肚子,露出了痛哭的神情,“大姐,我肚子疼。”
“肚子疼就去茅房吧。”花笺说着,起身走了出去,她来到大门口,驱散了那些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随后看了看大门的损毁程度,找出父亲做木匠活的工具,把大门修好了。
虽然她急着去救爹娘和妹妹们,但是家里还有四妞和靳子雯,总得有扇大门才安全。
大门虽然拦不住族里的人,但是却拦得住小偷小摸的贼人。
修好了大门,她去了厨房,拿出一块碎银子,交给正在烧水的靳子雯,“如果郎中来了,你把这块银子给他,然后请他回去就好,四妞已经没事了。”
靳子雯接过银子,随后眼巴巴地看着她道:“大小姐,你要去救老爷和夫人吗?”
“对!”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我不在家,你和四妞要记得按时吃饭,我们今天可能回不来,不过明天大概就能回来了。”
靳子雯点了点头,“大小姐,那你小心些。”
花笺笑了笑,来到灶台跟前,拿起了一把菜刀,但是她抿着唇想了想,还是把刀放下了。
这里是医疗设施落后的古代,有些外伤啥的不好医治,太容易死人了。
虽然她不在乎死人,但是“明镜王朝”好歹也是有律法的地方,她还不大敢明目张胆的去杀人,毕竟,就算是她在上一世当杀手的时候,干的也都是暗杀的活。
明着去杀人,那是与官府有勾结的宗族势力才敢干的事。
第123章 花家盐场
易经第三十三卦已经提醒了她,此卦乃是异卦相叠,下艮上乾,乾为天,艮为山。天下游山,山高天退,阴长阳消,小人得势,君子退隐,明哲保身,伺机救天下。
所以,她不能闹出人命,只有在保证不出人命的情况下,她才能全身而退。
她不在乎与官府作对,但是她有家人,她必须要为家人考虑。
她不想爹娘和妹妹们从此以后和她浪迹天涯,颠沛流离。
于是,她放下菜刀,又拿起了家中的擀面杖。
说起来,在杜家用擀面杖大发神威之后,她居然觉得这玩意挺好使的,至少比板砖合手。
选定了武器之后,她便离开了家门。
她打杜家顺来的这匹马如今跟着她吃得好喝得好,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主人,虽然花笺没把它拴起来,它也没跑,只是乖乖地站在门口。
花笺上了马,直接去了花家盐场。
而急着去给花笺送信的靳子瑜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马家盐场,马胖子听说是花笺的随从来了,赶忙打发人把靳子瑜请了进去。
靳子瑜一见到马胖子,便劈头问道:“马老板,我师父呢?”
马胖子开口道:“她留下一封信,说有点事,得回趟城。”
靳子瑜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马胖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靳子瑜犹豫了一下,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师父说了,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找老爷和夫人,所以让他们躲着,不能见人,可是却被老爷的亲侄子给看见了,我怕消息泄露出去,会给老爷和夫人带来麻烦,才来通知我师父的。”
马胖子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马上站起身,大声吼道:“来人,去把咱们族里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都给叫来,让他们带着家伙,有刀的带刀,没刀的拿棍子,有马的骑马,没马的赶车,马上跟我出去救人。”
靳子瑜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慌了,“马老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马胖子便将之前那一百七十姓逼迫花氏一族的人对付花笺的事说了一遍,“花氏一族的人奈何不了花大姑娘,肯定会对她爹娘下手。”
马胖子虽然看着又胖又蠢,但其实一点都不傻,马氏一族如今和花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花笺的爹娘出事了,想来花笺也没什么心思陪着他晒盐了,到时候恐怕不止花氏一族的人会被花笺报复,整个“盐河县”恐怕都会血流成河。
所以他这个时候必须得拿出个态度来,他得坚定地站在花笺这边,一来是取得花笺的信任,二来也不得罪秦王。
……
花笺在晌午时分赶到了花家盐场。
花康志其实在状元胡同那边留了人放哨,花笺回来的时候,放哨的人就赶回了花家盐场报信了。
花平茂等人也没想到花笺能回来得这么快,得了消息马上打发人把花泰仁一家全都打祠堂里提出来,就绑在祠堂大门外的木头桩子上。
花氏一族有间祠堂,祠堂的大门口便是几根木头桩子,平常有人犯了族规什么的,都是在这里处置的。
花平茂又打发了人在村口看着,那人见花笺来了,赶忙跑去祠堂报告给族长。
族长听说她来了,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他瞥了一眼祠堂大门外的几根木头桩子,花泰仁夫妻二人和孩子们都被绑在这里,就连只有一岁的七妞,也被绑在一个木头桩子上,哭得正可怜。
他不以为意地移开了视线,沉声道:“算这丫头还有点心,虽然成了妖孽,倒还知道来救她爹娘,一会儿就给她个痛快吧,勒死她以后再把她的尸体烧了。”
说话间,就见花笺骑着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爹娘和妹妹们都被绑在木头桩子上,而且桩子周围还堆了很多的木柴,花笺手中拎着擀面杖,面沉似水地从马上下来。
花平茂打人群里走了出来,开口道:“大妞,你也别怪我们,如今‘盐河县’的其他氏族都在逼我们,你不死,花氏一族就要绝种了,那些氏族说了,三个月内,若是你不死,就把花氏一族出嫁的姑太太都休回来,嫁过来的媳妇也全都接回去,他们要孤立咱们花氏一族,把咱们花氏一族逼进绝境,我们也只能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