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没动你,不过就是看在你肚子里怀了孩子的份上,现如今,你这孩子也生了,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打死,要么,你自己麻利儿地滚蛋!”
“我早就说过,我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妾室这种东西!你若是自己个儿乖乖地在后院眯着,我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非得到我眼皮子底下来恶心我,那就怪不得我收拾你了。”
卫氏被花笺骂得无地自容,一脸的恐惧神情,她哇哇大哭着,拼命地给花笺磕头。
虽然她的脸又疼又肿,但还是含糊不清地同花笺求饶,“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死我,也别卖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主母不敬了……”
此时的卫氏别提多后悔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得多有多离谱。
她但凡安分一点,这位秦王妃也不可能会这么收拾她。
可是她不想离开花泰信,她家境不好,是被家里人卖给花泰信做妾室的。
若是被撵出去,回了娘家,只会被娘家人嫌弃嘲笑,将来还是免不了一个被卖掉的后果。
若是落到那种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手里,她还不知道会落个怎样的结局呢。
或者被嫁给一个穷得吃不上饭的光棍,那更悲惨。
她自己就是底层人家里出来的,自然知道那份苦楚。
花泰信再不好,也有一对会留在这个府里的爹娘,有老太爷接济,她跟着花泰信,日子就算再难过,也比在别人家做丫头强。
她在给花泰信做妾之前,在两户大户人家里做过丫头,可是受过不少的打骂。
不过是因为犯了一点子小错,便被当家主母撵了出来。
如今辗转着能给花泰信做妾,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她也是一时间得意忘形,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竟然妄想取代高氏,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
花笺却冷笑了一声,“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朝得势,就要将人咬死的,你让我信你会安分守己,那是不可能的。”
卫氏没法子,只得转身看向花康山,她调转了方向,给花康山磕了好几个头,“老太爷,求求你了,给我说说情吧。”
花康山知道,花笺是不会听自己的话的,所以一声不吭,只是烦躁地拿出了自己别在腰带上的旱烟杆,装了一锅子旱烟,点燃以后,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花笺冷眼觑着卫氏,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原本,花泰信纳妾,同她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花泰信错就错在不该带着卫氏一起住进忠义侯府。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当很多人都将纳妾这种事情视为理所当然的时候,她爹这种不肯纳妾的人就会成为异类。
一旦她爹的心不坚定了,妾室这种东西免不了就会出现在她爹娘的屋子里。
花笺要杜绝这种事情,那就必须要拿卫氏开刀。
如果卫氏安分守己一些,她也不会这么做,但卫氏偏偏是个能挑事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卫氏看花康山不肯帮她,实在是没法子,又转回身来给花笺磕头。
她是真的知道怕了,所以每一下头都磕得很结实,没一会儿,脑门就磕破了,血淋淋的。
她也头晕眼花地昏倒在了地上。
花笺这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去把四夫人请过来!”
宛秋便去了厢房,将高氏请了过来。
高氏一进门,便看到了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状态的卫氏,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为卫氏求情,而是抬眸看向花笺,“大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花笺淡淡地开口道:“如何处置卫氏,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我的想法是,要么卖了她,要么打死她。但她终究是我四叔的妾室,这毕竟是你们房头的家务事,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她刚刚对卫氏喊打喊杀的,不过是吓唬卫氏罢了。
她的手再长,也不会去管她四叔房里的事。
她四叔纳妾不纳妾,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惩治卫氏,不过是为了让卫氏怕她。
只有卫氏怕她,只要花泰信还愿意宠着卫氏,那么四房就不会再回来。
而且卫氏之前一直都在挑唆童氏打压她娘,压制她的妹妹们,。
不过那个时候,卫氏怀着身孕,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所以她才没对卫氏下狠手。
如今卫氏已经生完孩子了,她自然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了。
不然的话,她心里的这口气出不来。
凡是欺负她爹娘妹妹的,她是一个都忍不了。
高氏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低下头,有些紧张地拽着手里的一条帕子,“大妞,我也恨她,可好歹是条人命,你还是饶了她吧。”
花笺缓缓地笑了笑,“你可想好了,我饶了她简单,可等你们离开这里,我四叔照样宠妾灭妻,届时,我可帮不了你了。”
“而且,如今,你要生了,她若是借机对你或者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做点什么,不止我帮不了你,谁都帮不了你。”
高氏被她说得,顿时就犹豫起来。
花笺露出个无奈的神情,“四婶,你若是自己立不起来,那就别怪人家欺负你了。”
高氏纠结得都快哭了,她不想容下卫氏,可是又担心不容下卫氏,花泰信又容不下她,一时间为难得够呛。
第814章 你能把我如何
花笺也不催促她做决定,只是打发人又给自己换了一杯热茶,慢吞吞地喝着茶水。
好半天,高氏才下了决心,小声道:“不管怎么说,她跟你四叔也做过一场夫妻,她虽坏,也是你四叔的妾室。”
花笺无所谓地笑了笑,“行吧,随你,反正以后的日子,是你对这她,不是我。”
说完,她吩咐宛秋道:“去,把我四叔叫进来。”
宛秋出去,打发人把花泰信从外边拖了进来。
花泰信气坏了,进来之后,看到卫氏倒在地上,赶忙扑过来,把卫氏抱在了怀里。
当他看到卫氏肿得跟猪头似的脸孔时,不由得吓了一跳,“大妞,你到底对卫氏做了什么?她到底哪里招惹了你?你竟然对她下这样的狠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丫头,你不得好死,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花笺听着他一连串的诅咒,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淡淡地开口道:“四叔,也就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把她当个宝。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我四婶给她求情,我就让人把她拖出去直接打死了。”
花泰信又急又气,都被花笺给气哭了,他呜呜地哭着控诉花笺,“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中儿的赌债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干吗要那卫氏来撒气呀?她又没招惹到你。”
“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娘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想留些银钱,好回老家去过日子,这都不行吗?”
“我和你爹是亲兄弟,那些银钱,原本就是我们应得的,卫氏不想给你,又有什么错?你凭什么全都抢走?”
“欠了赌债的是中儿,那是二房的事,你牵扯我们四房干什么?”
花笺莞尔一笑,“四叔,你也是读书识字的人,你可知道妻者齐也,秦晋为匹。妾通买卖,等数相悬。婢乃贱流,本非俦类。若以妻为妾,以婢为妻,违别议约,便亏夫妇之正道,黩人伦之彝则,颠倒冠履,紊乱礼经。犯此之人,即合二年徒刑。”
(以上内容,摘自《唐律疏议》。)
花笺眼神冰冷地瞪着花泰信,“四叔,你犯的是律法,若是我四婶去官府告你,你就得坐牢发配。”
“你问我这个出嫁的女儿,跟娘家有什么关系,那我倒要来问问你,我们大房在十四年前就已经从家里分出来了,你们四房跟我们大房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家的什么东西,又是你应得的?”
花泰信被她质问得无地自容,不过还是嘴硬地开口辩解道:“那是我跟你爹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指手划脚的。”
花笺看着花泰信这副强词夺理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我便是对你指手划脚了,你又能对我怎么样呢?你是打得过我?还是骂的过我?就算我今天把你撵出京城,你又能把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