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亲儿子亲孙子,你老人家可不能这么偏心眼啊!”
花康山看到她哭得痛不欲生的样子,不由得扬起头来,重重起叹了一口气,老泪纵横道:“罢了,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了,谁也不乐意听我这把老骨头的了。”
花泰信也给他跪了下去,“爹,儿子求你了,放儿子一条生路吧,儿子不孝,儿子想分家。”
花康山低下头,抬手抹了把眼泪,随后痛心疾首地看着花泰信,“老四,你可想好了,分了家,你以后就得自己个儿顶门立户地过日子了。”
“儿子想好了!”花泰信哭着开口道。“儿子打算回老家,买些地,佃出去,怎么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花康山长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分吧,不过分家这事,得把要债的先打发走,再把你大哥请回来,还得请中人,才能分。所以,你先给老二拿一百两银子,我也给他拿一百两,先把这事应付过去。”
花泰信实在是没法子,只得带着卫氏回自己的房间去拿钱。
卫氏满心的不愿意,但也只能按照花康山的吩咐做。
王氏也被花康山逼着回去拿钱了,不过她只拿回来一百两。
花康山一看她只拿回来一百两,脸色就有点难看,“怎么才这么点钱?不是让你拿三百两吗?”
王氏苦着脸道:“爹,你老又不是不知道孩子他爹那点毛病?这点子月钱,哪里够他花的?他哪回出门不得花个几两的银子。”
花康山懒得同她废话,只得开口对童氏道:“还差七百九十两银子,你给拿吧。”
童氏苦着脸道:“老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里哪有这么多银子啊?”
花康山开口问道:“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童氏白了他一眼,开口道:“就一百两银子!”
花康山顿时就急了,“你个死老婆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私,赶紧把钱全都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休了!”
童氏顿时就嚎了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别嚎了!”花康山瞪起眼睛,不留情面地呵斥道。“赶紧拿钱!”
童氏抽抽搭搭地去翻自己用来放钱的箱子。
那帮要债的虽然把这个家祸害得不成样子,但是有一天却很规矩,就是没动这个家里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拿这个家里的一文钱。
他们最多就是会把厨房里的食物抢走,再随处方便,霸占几间主屋休息。
花康山对她有些不放心,怕她不肯把钱全都拿出来,特地跟了进去,盯着她,把钱匣子夺了过来。
花康山拿到银子,让童氏给他找了几个包袱皮,把银子分成两包包了起来。
因为这银子有点沉,所以他让花泰信帮他把银子包给花笺拿了过去。
“你要的银子!”花康山把手中的银子包扔到她身边的小炕桌上,冷声道。“就这么多了,你爱要不要吧!”
花笺淡淡地瞥了一眼被花康山和花泰信丢在自己身边的小炕桌上的包袱,懒洋洋地开口道:“婷秀,点钱!”
叶婷秀便将包袱拎到了一旁,进行清点。
点好之后,她冲花笺开口道:“王妃,一共是八百两银子!”
花康山忙着催促道:“银子给你了,你的钱呢?”
花笺慢吞吞地开口道:“八百两就八百两吧,不过我还听说,我堂嫂有套纯金的头面首饰,花娇出嫁的时候,被她拿走做了嫁妆。”
花康山都急红了眼了,“花大妞,你别得寸进尺!”
花笺呵呵笑道:“婷秀,如今一匹绢布多少钱?”
叶婷秀神情凛然地开口道:“一千两百文钱一匹!”
花笺扬眸看着花康山,“祖父手里如今想必没有现成的绢布,这样吧,你按钱还给人家,我也不朝你多要,一千两百文钱刚好合一两银子,你还人家十匹绢布,那就是十两银子。”
花康山恼火地开口道:“她嫁过来的时候,一共只带了八匹绢的嫁妆。”
“她跟你孙子做了一年的夫妻,还给你孙子生了儿子,难不成还不值这两匹绢了?”
花康山气愤难平,“她就是不值钱,她一文不值,她个丫头出身的贱人,瞒了身份嫁给我孙子,我没告她就算是便宜她了。”
花笺最看不上花康山的,便是他不把女人当人看的性格。
她冷冷地开口道:“我现在就帮我堂嫂找你们要一套金头面,十两银子,你们不给,那今天这事祖父你老人家自己解决,我不管了。”
花康山真是快被气死了,饶是他血管坚强,这会子也觉得后脑海隐隐作痛。
他实在是没法子,只得回去,又强行找王氏要了一套赤金的头面首饰,加十两银子,给花笺送了过来。
花笺查验了那套赤金的头面首饰,不过只有三件,一根金簪子,一个金镯子,外加一个金戒指。
花笺也不嫌少,打发人找了空箱子过来,将这些银钱首饰全都放了进去,搁在一旁。
随后,花笺才开口道:“好,我堂嫂的事就这么着吧。祖父,咱们来谈谈我二叔和我四叔这两家的账。”
花康山恼火地开口道:“你还想做什么?这八百一十两银子,已经掏空了他们的家底了,你还想做什么?他们是你亲叔叔,你总不能不让他们活不是?”
第810章 还钱吧
花笺呵呵一笑,“祖父,瞧你老人家说的,我什么时候不许他们活了?”
“只不过,这笔赌债是我堂哥欠下的,你老人家不能只让我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帮他还债吧?”
“我二叔二婶是他的亲爹娘,好歹也得帮他还一些不是?我四叔、五叔是他亲叔叔,好歹也该帮他还一些不是?你老人家是他亲祖父,难道就不该帮他还一些?”
花康山恼火地开口道:“我们要是有钱,何苦还会找你帮忙还债?”
“那好,既然祖父你老人家不要脸皮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之前你老人家去找我的时候,我同你说过,想让我帮忙还债可以,你们得把这段时间在侯府得来的好处吐出来。”
“那咱们就来算算账吧!”花笺板着脸孔,扭脸看向叶婷秀。“婷秀,按人头,给我祖父报报账吧。”
“是!”叶婷秀答应了一声,便开口道。“自打二老爷进府之后,一共领了八个月的月钱,每月三十两,是二百四十两,每个月做四套新衣裳,四双新鞋子,八个月下来,一共花掉二百九十六两银子,买了两块玉佩、六根金玉簪子、四个玉冠、四个金冠,一共花了两千九百两银子,每个月还有十两银子的饭食开销,冬天还有木炭、柴火的开销……”
花笺有些不耐烦,“报总数!”
叶婷秀忙道:“三千六百二十一两,二夫人花了三千九百就是八两,中少爷是四千六百二十八两……”
花笺等她一一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花康山,“祖父,您老人家都听见了?还钱吧!”
花康山也没想到,他们入府以来,竟然花了这么多钱,脸色顿时就紫涨得跟个紫茄子似的。
“哪里就花了这么多钱?”花康山有些心虚地开口道。“只是做了几件衣裳,买了几件首饰,怎么可能会花掉这么多钱?”
花笺垂下眼帘,轻声道:“祖父,您老人家和我祖母就算了,我爹娘奉养你们二老是应当应分的。但是他们,拿了我的,得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得给我吐出来。吐不出来的,得给我写借据。”
她也没想到,这帮人穷人乍富,居然只用了八个月,就把她给爹娘留下的这点家底败光了。
她当初可是给这个家里留了好几万两银子啊。
花康山站在那里,身子晃了好几下,差点就摔倒了,幸好管家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随后搀扶着他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花康山长出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大妞,我是你祖父,你难不成还要逼着我给你跪下来,你才肯帮你堂哥还这笔赌债吗?”
花笺笑了,“祖父,你老人家可太不了解我了,你老人家今天就算是给我跪下,我也不会帮我堂哥还这笔赌债的。”
看着花康山气恼的神情,花笺生怕气不死他,又道:“你老人家可千万别生气,你老人家活着,我二叔、四叔、五叔还能有个依靠。若是你老人家气死了,我马上就让他们净身出户,我连身衣裳都不让他们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