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送我?”秦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是自然。”花笺开口道。“随便你想做什么生意都可以。
“好!”秦王欣然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花笺起身道:“钥匙在我这里,我拿给你。”
说着,她起身走到柜子跟前,打开柜子上的妆奁匣子,装模作样地伸手进去,随后将卤煮店的钥匙打空间里拿了出来,转身交给秦王,“这是钥匙,我再给你写个契约。”
“契约就算了。”秦王淡淡地开口道。“我觉得咱们两个将来不至于要走到因为一家店铺就对簿公堂的地步。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
秦王拿着门钥匙,起身离去,自去找人安排卤煮店的事情。
……
马胖子打外边回来,便忙着预备厚礼,转过天来,又亲自送了张公公出发回京城。
紧接着,马胖子便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大宴宾客,还请了戏班子来搭台子唱戏。
他当了官,虽然只是个七品的制盐官,但是这也是老马家祖坟冒青烟的结果,自然要庆贺一下。
和马胖子关系不错的各族族长也纷纷带着族人前来庆贺。
马家盐场的事情不胫而走,在三天之内传遍了“盐河县”。
尤其是花笺受封“璇玑山主”一事,更是让之前和花笺发生过矛盾的几大世家担惊受怕。
杜家、楚家和花家的人都很懊恼。
各家纷纷开会,商量对策。
花氏一族有头有脸的全都坐到了花平茂家里,包括花康山。
花康山在花家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管着盐场煮盐的差事已经三十年了。
“不管怎么说,大妞是咱们花家的人,这份殊荣,应该给咱们花家才是,凭什么让马家给占去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睛地开口道:“康山,你当初实在是太糊涂了,你要是不把你家泰仁赶出去,如今就是咱们花家受皇封了,那制盐官的位子,就该是咱们族长的。”
花康山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脑袋上裹着白布条子,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你们还有脸说我,当初可是你们说的,泰仁要是执意留下二妞,就必须要被除族,如今倒是有脸来指摘我了。上次抓人那事,不用我提醒你们吧。”
花平茂倚在被窝卷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糊涂了,要不是上一次闹得这么僵,如今怎么也能去跟大妞那孩子说上几句话。”
如今的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花笺上次来花家盐场救人的时候,会说他把一手好牌打个稀烂了。
“爹,现在咋办啊?”花康志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妞那丫头现在肯定跟咱们做了仇了,有了这么大的好处,肯定不会让咱们沾的。”
“可不是!”花平茂的二儿子花康鸿也开口道。“爹,大妞那丫头前些天还跑来找咱们要钱要粮呢,这就是故意刁难咱们呢,肯定不会把晒盐的事情跟咱们说的。”
花平茂抬眸看向花康山,“康山啊,这件事情,还得你出面啊。”
花康山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敢再出面了,上一次,我差点让那死丫头用邪术招来的老鼠给咬死,我可不敢再招惹她。”
“康山,大妞就是再倔,也得听她爹的,你不想跟她服软,就跟你家泰仁服个软。”花平茂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怎么也得把关系缓和下来,咱们花家的人,不能给别的氏族做嫁衣裳,她就得给咱们花氏一族效力。咱们不说晒盐的事,就说那么大一座‘璇玑山’,她一个小丫头管得过来吗?还不得咱们老花家的人帮她拿主意做事?”
花康山低下头,要腰带里拿出烟袋锅子,装了一锅子烟叶,用火石和火镰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半晌,他才开口道:“自古以来,也没有当老子的跟儿孙认怂的,你们要是想认怂,你们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坐在花康山旁边的花泰明突然开口道:“爹,其实,咱家现在一桩喜事,我觉得应该能把我大哥请过来。”
花康山扭脸瞥了他一眼,“啥喜事啊?”
花泰明干笑着开口道:“那啥,我和孩子他娘,给中儿说了一门亲事。”
“啥?”花康山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嗓门蓦地拔高了好几倍。“你说啥?谁允许你给中儿说亲了?不是说好了等他中了举人,再给他说亲的吗?”
第174章 我老了
“爹你别着急呀,是这么回事。”花泰明知道,要是回家单独去跟老爷子说这个事情,搞不好自己得挨顿胖揍,今天这个时机正好,人多,老爷子要是想揍自己肯定会有人拦着的,于是抓住了机会开口道。“这可是一门好亲事啊,盐运使楚大人你知道不,就是楚大人的儿子楚鸿光给说的这门亲事,这姑娘父母双亡,打小是被楚夫人收养的。”
花泰明没敢说巧娘是楚鸿光的丫头,给巧娘编了个身世,“楚夫人对待她就和亲闺女一样,人家说了,就看上咱家中儿的才学了,只要咱家中儿肯娶她,就陪送五百两银子的嫁妆,还有妆奁和衣裳料子。我和孩子他娘去看过了,这姑娘模样生得俊俏,谈吐不俗,有这样的媳妇陪伴咱家中儿,督促中儿的学业,咱家中儿考上举人是手到擒来的事。而且,咱家也算是和楚大人家攀上了亲戚。”
花康山听了二儿子的这番说辞,沉默了下来,花泰明的话的确是有些打动他。
如果能和楚逸华攀上亲戚,那就等于是给花幸中找了一个极大的助力。
花康明见父亲没发火,这才继续道:“我是这么寻思的,不管怎么说,你老人家是我们的亲爹,没有亲爹给亲儿子赔礼道歉的,所以不能你出面去找大哥,那就我去,我带着中儿去舍这个脸。我大哥可是中儿的亲大伯,中儿要娶媳妇,我大哥怎么也得露一面吧?只要他肯来,咱们就有机会把话跟他说开了。我大哥要说不来,我就和中儿跪在地上求他。”
花平茂开口道:“康山,你家老二说得对呀,亲侄子成亲,他当大伯的怎么也得来露一面。这事就这么办吧!”
“对对对,这事就这么办吧。”花家的众人纷纷点头。
花康山对于二儿子的识趣,很是满意,如果让他去和大儿子服软,他是打死都不干的,但是既然二儿子肯揽这个差事,那是再好不过。
众人散了之后,花康山带着二儿子回了家,进了家门,在炕上坐下之后,他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给中儿说的这门亲事?为什么之前没告诉我?”
花泰明赶紧给他跪了下来,“爹,就是上次中儿放春耕假的时候回来说的,我正好跟你老人家商量商量,族里就让咱们去抓我大哥去了,接着大妞又来了,你老人家受了伤,我实在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你老提这个事。我又寻思着这是门好亲事,就擅自做主了。”
“聘书写好了?”花康山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花泰明心虚地点了点头,楚鸿光催得紧,所以他早早地就把聘书写了。
花康山低下头,又开始往烟袋锅子里装烟叶,“你们都大了,我也老了,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花泰明赶忙哭喊起来,“爹,你老说这样的话,可是折杀儿子了,儿子哪敢不把你老放在眼里?你老就是儿子的天,就是儿子的命啊。”
“行了,出去吧,你明天就进城去,接上中儿一起去你大哥那。”花康山点着了烟叶,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口道。“能不能说服你大哥,你看你的了。”
……
与此同时,一只上好的官窑瓷杯在楚家大宅里被人砸碎。
“皇上是老糊涂了吗?”楚二夫人恼火地骂道。“竟然这样抬举一个乡下丫头!”
楚二夫人做梦也想不到,她一心一意都看不上的花笺,竟然能得了皇封。
虽然只是个“山主”,不是什么正式的官职,但是在“明镜王朝”还是头一份。
除了花笺,“明镜王朝”没有第二个女子能得到如此的殊荣。
因为这是花笺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不是妻凭夫贵的尊荣。
一个婆子低声提醒道:“夫人,你就小点声吧,叫人听见,回头传到外头去,咱们家就该有大麻烦了。”
和楚二夫人的愤怒不同,此时的楚家人全都是一片的愁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