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命之子后(82)

作者:夭桃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要是梦,该有多好。

可惜耳边的凉风和凉亭里真真实实的人影,都让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并非是梦。

梁景湛本以为自己还能承受下去的,只这一句而已,傅晏宁不喜欢说真话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梁景湛也依然想劝自己相信傅晏宁,但一方面又怕他说出更让他伤心的事。

梁景湛自嘲地笑着,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想做的只是逃离此处,逃离一切,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从未有过逃避的心思,但这次不同,今日是他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盛的逃离念头。

长清看出他的不对劲,想拉住梁景湛,但梁景湛已经退得远了,身影在凉薄的夜色里衬得终究更孤寂了。

长清回头看了眼凉亭里的人,无奈地暂且抛下凉亭里的事,转身去追他的好徒儿。

凉亭里的人仍未曾注意到外面的情形。

梁添的手又回到了桌子上,他嘴角的笑带着讽刺的意味:

“阻挠?那傅侍中好好解释一下,在秦庄里,你为何要走在他前面,以身形遮挡着他,傅侍中明明就知道我布置的人就在外面吧?”

傅晏宁一言不发,眼睛一下又一下地眨着,像被定了身。

梁添的脸上还是温柔的表情,他慢慢贴近傅晏宁的耳侧,似乎想让每一个字都钻到傅晏宁的心里:

“还有进去看秦风的尸体时,你又为何要挡在他身后,你知道的,弓箭手就在外面,门一上锁,他们关在里面,乱箭一发,都得死,可你非但不关门,自己也走了进去,你说这是为何?”

傅晏宁只觉得这一刻他在忍受着酷刑,梁添口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他的惩罚,傅晏宁闭上了眼,只能默默忍受着。

耳边的气息又送来了拷问:“还有,上次在牢房外,你为何要拦住我的人,不让他提前动手?你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越来越多的线索了,很快就会找到我们身上来吗?傅侍中又为何还要特别告诉我的人,让他不要伤害容王?”

傅晏宁干燥的唇动了动,他眼睛依然闭着:“若是容王死了,不久就会怀疑到离王殿下身上。”

一如既往温和如水的表情正放肆地笑,梁添离开了傅晏宁的耳旁:“荒唐!你不是故意护着他,又是什么?他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可言?你也不怕他知道真相后更加伤心吗?”

好处吗?梁景湛到底有什么好呢?

也没什么好的地方吧。

不过就是就是能第一个发现他的情绪变化,也能第一个时刻想着他讨厌什么,不会因为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就远离他,反而还会在他失意时,露出狐狸的笑逗弄他。

还有遇事总是波澜不惊的态度,还有一点爱管闲事。

是没什么好的,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地不想看见他受伤,就像不想看到紫色衣服上的褶皱一样。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是唯一一个,所以才独特。

但若梁景湛真知道了,会怎么办呢?

他知道梁景湛一定对他有所怀疑了,他也能看出来梁景湛坚持在信他。

那道他也不肯面对真实的答案吗?

“徒儿,回殿里吧,不要多想了。”长清跟在他身后,也只能用苍白无力的字眼劝他。

梁景湛失神地行走在夜风中,风也抚不去心头利刃入肉的疼痛,他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凉亭的地方:“师父,今晚我们学什么?昨晚师父指点的剑法,我已经练好了,师父要看看吗?”

长清倒是愣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他同情地看着梁景湛,以长者的姿态道:“今日为师怕教了你,你也学不进去,你若真的难受,不妨练练剑,也让为师验验你的成果。”

梁景湛收回眼光,拔出了腰间的剑:“好。”

少年的身形随剑而跃动,手里银亮的剑刺破夜空,发出阵阵长鸣,每一剑都能看得出舞剑的人用足了力气,将这心里的一切苦闷都倾注剑中,释放出来。

周围长得正盛的长草都被剑风磨去了一半,月亮似乎也受了惊吓,从身旁扯了朵云,隐住了身形。

梁景湛想通了。

他怪不得傅晏宁,傅晏宁对他的态度已经是那么明显的抗拒了,可他偏要逞强,做出的每一件每一桩事又何尝不是他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炸了,存稿箱怎么不给我设置时间!!!

臭存稿箱!

第69章

“徒儿,喝药。”

梁景湛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长清师父的声音。

长清正端着碗药,药的苦味一丝丝钻入鼻中。

梁景湛从榻上支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嘴角还挂着血,脸色也很苍白。

“师父,我怎么了?”梁景湛还记得昨晚自己在练剑,后面的就想不起来了。

但他记得最清楚的仍是傅晏宁的一句“臣与容王没有关系”,就好像魔咒一样在他心里挥之不去,只要稍一停下手上的事,傅晏宁的话就会钻入耳中,他也不知这是种什么滋味,但就很不好受。

长清搅拌着碗里的药,碗里的药还冒着热气。他看着梁景湛,几次欲言又止。

今早一过来,他就听到梁景湛唤着那小公子的名字,一声声的轻唤就像亲眼看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离自己远去,带着强烈的不甘和不舍。

长清将药递到他嘴边:“你昨晚负着气练剑,心神躁动,剑气与体内的蛊毒相冲,直接激发了蛊毒发作。”

梁景湛接过药,眉头也没皱一下,几口就喝了进去。

“不过徒儿放心,为师早听说过子母蛇蛊,不久后徒儿就会好起来的。”长清从他手里拿过已经空了的碗,放到了桌上。

梁景湛看着长清师父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不抱任何信心地问了一句:“师父有办法了吗?”

长清目光涣散地望着殿门口,点了点头。

长清师父走的时候,已经到了辰时,梁景湛才从榻上下来,收拾了一番到了中书省。

其他同僚全都到了,一个个正坐在政事堂议事。

梁景湛道了句抱歉后,在唯一的空位坐下,刚一坐下,鼻尖一股淡淡的丁香花让他即刻发觉了,坐在他身旁的竟是傅晏宁。

要命。

梁景湛拿着毛笔,也忘了要做什么。

“殿下?容王殿下?”

好像有人在叫他。

对面的同僚道:“殿下,我们讨论好了,就按方才定下的写。”

梁景湛拿着笔,回过神:“写什么?”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今日的容王怪怪的。

坐在边上的林显轻蔑地笑了声,眼睛斜睨着梁景湛:“容王的中书令就是这么当的吗?在所有人都开始议事的时候,容王还在做着清梦,等赶过来的时候,又在回味着美梦,容王真当政事堂也是做梦的地方吗?”

两排的同僚没有一个敢说话的,都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几。

气氛堵塞得人心慌。

“还是臣来写吧。”梁景湛身旁出现了一道声音,打破了沉寂压抑的气氛。

梁景湛僵硬地转头,只觉得不可思议,周遭坐的同僚脸上是与他一样的惊奇。

梁景湛还是不敢相信这是傅晏宁对他说的话?

梁景湛正要在确实一遍,傅晏宁已经从他手上取走了笔,取笔的时候傅晏宁的手指碰到他的手,还没几秒就弹开了。

果然都不愿碰他一下吗?

那傅晏宁又为何主动提出帮他写东西。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为何要一把将他推到了谷底,又伸出手来救他出去,给了他希望。

林显觑着傅晏宁,说的话别有意味:“傅侍中怎么越发热心肠了?”

傅晏宁已经坐正身子,拿笔在纸上写了起来:“臣只是怕耽误时间。”

听着傅晏宁的这句话,梁景湛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像是有心要帮他却不愿承认的倔强,又像是本能地或者可以说是从内心深处发出对他的抗拒感。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日,梁景湛叫了几个同僚,一起出了中书省,又到了酒楼。

他喝得依然是烈性的酒,可今日入喉的酒,和以往像在喝凉水的感觉不同。

每咽下一口酒,就像在喉咙里放了一颗刺,上不去也下不来,就连心里也像是有颗刺深深埋了进去。

“殿下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几个同僚围在他身旁。

“是啊,每次都得叫上好几声,殿下才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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