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些人能为小川侯卖命,原因无非是受到了胁迫。
被绑的人停止了挣扎,失神地摇摇头,随后又开始剧烈地晃动着手链,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上一块平平无奇的玉佩。
梁景湛知道,这块玉佩在他眼里平平无奇,但在京城里那些猖狂的盗贼眼里,这相当于他们的命,甚至不止是他们的命。
梁景湛站得离他远了点,身影埋在烛火照不到的黑暗中,“其实你不必担心,明日我就会放你回去,只是邀你在此小住几日。”
那人丝毫听不进去他的话,烛光下那双眼里只有梁景湛手里的玉佩,“玉佩还给我!”那人眼睛发红,像头巨兽要挣开囚禁他的囚笼。
“用完自然会还给你的。”
梁景湛走近了些,攥着玉佩在男子眼前晃了晃,“这玉佩上有两条生命吧?你也不要担心,我会保他们性命无虞。”
那人好像要挣开沉重的锁链朝他扑上来,大吼着:“你怎么知道?”
梁景湛似是嘲笑他的无知,“怎么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比如你的母亲与妹妹被关在了何处,我都知道。”
那人显然不信他,睁着布着血丝的双眼,身子晃动着,欲挣脱铁锁链的束缚,“怎么可能?莫不是你与他有勾结?”
他连小川侯的名号都不愿多提,上下牙一直紧咬在一起,好像口里含的正是小川侯的皮肉,想咬碎心中所恨之人的每一寸皮肤,喝光他身上的每一滴血。
梁景湛没回他的话,只伸手对白闻简单说了句:“钥匙。”
“主子?”白闻有所顾虑,但还是从袖里取出一串小钥匙放到他手上。
梁景湛拿着钥匙走向他,帮他解下锁链:“我怎么可能和那种人狼狈为奸?”梁景湛拿下他胳膊上的锁链,“我知道你不能说出同党,我所以也不会逼你。”
那人从铁架上走下来,活动活动了被绑得发麻的身子,“那你到底要什么?”
“只要委屈你在此呆几日,等外面的事情办好了之后,我自然会放你出去。”梁景湛拿着玉佩转身离开了密室。
白闻在他身后也走出了密室。
梁景湛在前面吩咐他:“到了该用膳的时候给他吃饭,好生招待。”
“是。”
“还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梁景湛停下脚步,在他耳侧说了几句话。
“好。这次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白闻点头离去。
翌日。
梁景湛坐在案几旁,忙完公务后,伸了伸懒腰。
他出了中书省,去了太医院,从里面叫了一个太医过来,一起出了宫。
————
“这么急做什么?有客来了?”小书还在浇着外面的花草,从他面前路过一个匆匆忙忙的门仆。
他一说话,门仆停了下来,“容王殿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梁景湛:本王什么都没做,全是傅侍中贪图本王美色
傅晏宁:殿下不要胡说!
梁景湛:下一章又要去看望傅侍中了。
傅晏宁:不,殿下别乱来,臣不需要!
又悄咪咪改了个病句,当时发的时候明明有看过了,可是还是……输入法出来背锅!
还发现前面好几章有用错的标点,等完结后挨个改,连载就不打扰了,我已经修改很多次了(苦笑)
真的是很抱歉了
晚安安啦,要去继续码字啦~~
第48章
小书放下了浇花的水桶,脸色一下变青了:“你先别管了,我去告诉主人。”
小书走向主子房间,其实他不用问都知道,主子的心情一定是和他一样。
主子知道容王来后,也一定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见到容王,主子都会恨不得把府门关上。
想着想着,小书换了一个方向走,直接走向了府外。
到了府外,见到容王身后还跟着几个太医,小书半张着嘴,结巴着:
“殿下……殿下来做什么?”
容王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梁景湛朝后退了一步,站在一个太医旁边:“这不是很明显了么?我听说傅侍中身子抱恙,越想越不放心,便带了几个太医来看看。”
看他的笑是诚心诚意的样子,说的话好像是真的。
但小书不敢掉以轻心,容王一副狐狸相,他才不会信容王的话。
装好人在他面前没用,只是在自家主子面前就不一定了。
小书挡在府门前:“主子是病了,可主子谁都不想见。容王还是回吧。”
梁景湛既然来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发回去的。
他眯了眯眼,“那你去告诉傅侍中,今日政事上还有一些事需要请教傅侍中。”
政事?
小书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
但是真若是正事,他又耽搁不起。
权衡几番后,小书道:“那容王等等,小书去通报。”
梁景湛大度道:“好。”
过了一刻钟,小书回来了:“容王殿下还是请回吧,我家主子并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你。
梁景湛问:“你怎么告诉傅侍中的?”
小书不知道他问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回道:“小人说容王殿下声称自己有要事求见。”
“你这话就说错了。”梁景湛随口扯了一个同僚的名字,“你再去告诉傅侍中,他托我带了折子过来,说有事要请教傅侍中。”
小书去了。
又再次回到府前,看着梁景湛那张眯眼笑的样子,忍着不满侧着身子让出一条道:“殿下请。”
不过他也明白主子为何会一次次对容王心软了。
到底是美色误人。
梁景湛跟在他后面走。
后面的太医低声感叹着景色秀丽,不由转着头多看了好几眼。
梁景湛看见后,刻意慢了几步与他同行,悄声道:“好看是吧?日后想不想多看?本王可以帮你。”
太医忙弯着腰道谢:“臣感激不尽,只是……”谁家希望日日有病?
“我知道太医在担心什么,我有办法。”
还没到房间里,梁景湛路过房间外,透过半开的小窗看到了低着头的傅晏宁。
日光融融,傅晏宁正埋着头坐在小窗的书桌前写着东西,只露出光洁的额头,被日光照得光亮,与整齐的墨发相辉映,黑白分明。
梁景湛笑了笑,很是不忍打断这副画一般的场景。
但小书打开了房门。
他还是和太医一道进去了。
“主子,容王到了。”
小书话音才落,傅晏宁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到他后,脸上又是明显的抗拒,神色更冷如冰封了。
傅晏宁手里还捧着书,目光也回到了书上,侧脸又冷峻起来:“折子放下,人出去。”
还和他闹脾气。
梁景湛垂着眼眸,眼里藏不住的浓浓笑意都被眼睫挡在了那一小片阴影中。
“傅侍中那晚扒了我的衣服,是生气我绑了傅侍中的手,没让傅侍中进行下去吗?”
“!!!”
身后的太医和小书都是一副震惊脸。
小书后来想了一整晚,还是不敢相信那晚先出手的人是自家主子。
自家主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一定是容王诬陷。
过了几秒后,小书就想扑上去让容王闭嘴了。
主子的颜面和名声不能丢!
而来傅府的太医正好与他相反。
他没想到今日来了一遭傅府,竟是让他听到了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催促容王继续说下去,说得越多越好。
既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也好日后在其他太医面前有了谈资。
看来铁面无情高高在上的傅侍中居然也会对容王下手,他是如何也想不通,但一看到容王的容貌后,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是见色起意,恐怕还是蓄谋已久。
不愧是久居相位的人,人虽年少,心机就是深沉。
这要是说给别人,那得激起多大水花啊。
怎么开场他都想好了,就以这一句话开场足够了。
一个表面对容王鄙夷不屑的冷面顽固,暗地里觊觎容王的美色,费尽心机把人带上床。
要是得了闲还能让人去撰个话本子,写下这波云诡异的逸闻趣事,够博得眼球,兴许还能多捞上一点银子。
容王又在继续说了,太医立刻竖着耳朵往前挪了几步,专心致志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