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命之子后(29)

作者:夭桃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郑念的身后是书架,不能再退,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郑念后悔自己忍不下气,做了这般鲁莽的事。

郑念自小体弱气虚,靠吃药长大,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

在刺其中一个黑衣人时郑念用足了力气,可到头来也没有伤害到他,可见他体力有多么不堪。

郑念处处以手臂做格挡,衣袖被刺破了,手上被砍出一道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他东躲西藏,抱头鼠窜,几缕头发被削断,几根粘在了衣服上。

烛光只照得几片墙壁,他们在的地方离烛火较远,黑衣人看得不太清楚,行动慢了许多。

三个人影不断投在墙壁上,变化着各自的位置,影子时大时小。

外面雷雨交加,电闪过的一瞬,照亮了屋里的刀光剑影,人影纷杂。

门开了,里面没有人知道是被人推开还是被风刮开的。

一阵狂风吹进来,纸卷飞了一地,簌簌作响,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前还在燃烧的红烛正冒着青烟。

“人呢?”一个黑衣人在黑暗中摸索着。

“刚才似乎还有人进来了。”

“什么?”

郑念被人拽着衣领提到了屋檐上,方才屋子里打斗的动静太大,下面的黑衣人都追过来了。

提着他的人戴着一张花里胡哨的狐狸面具,只看得见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薄唇。

郑念几年没出府,见的人不多,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又为何救他。

梁景湛似猜透他在想什么,“回去再将一切告诉你。”

郑念看他也不像要伤害自己,不然也不会费功夫来救他,便没有挣脱。

几个黑衣人飞上屋顶直追了过来,郑念提醒不了他,一路上心惊胆战地。

梁景湛见无法躲避,拔了腰间的佩剑,与他们打斗起来。

他脑里闪过一套剑法,身体就自然地行动了,按着那套剑法使了剑,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几个回合后,梁景湛一套剑招还没使完,黑衣人身上就多了十几道伤疤,而他身上却没添一道新伤。

黑衣人见再打下去对他们不利,互相看了一眼就回了郑府,找自家主子说明情况。

郑念被人提着后颈甩得摇头晃脑,抓着梁景湛的胳膊以防自己掉下去。

看他面对这么多人从容不迫应付自如,身上还没挂一点彩,郑念不由瞠目结舌。

救他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梁景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那时是要直接去郑家后院的,右转到一个小巷子之后,可巧不巧地,他看见了正朝府里走的傅晏宁。

梁景湛看到他就想到了法子,他是做不了什么事,可傅晏宁可以。

只不过傅晏宁这个小东西太难说话,软磨硬泡,他就是不肯去郑府。

还好他来得还算及时,郑公子还没死。

梁景湛怕黑衣人追上来,加快了行进速度。

————

“被人救走了?”宋襄听到属下来报,从屋瓦上站了起来,几块瓦顺着房檐摔了下去。

“可知那人是谁?”

“回主子,光线太暗,他戴着狐狸面具……没看清。”黑衣人回答。

“废物!到手的人都能让别人在眼皮下救走!”宋襄拿出腰间的剑,指着黑衣人的脑袋。

黑衣人见他发怒,连忙跪下解释,“属下带人去追了,那人剑法很是厉害,自己毫发无损,几个弟兄却都受了伤。”

宋襄听着有些意思,收了剑:“我能挑你们来,是因为你们各个剑术精湛,就算杀不了人至少也能将人打成重伤,这次你们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伤他分毫,反而自己还受了伤,京城里除了离王竟还有这般人物,可惜没有机会亲自交手。”

“主子,如今该如何做?要不要属下带人去找?”跪着的黑衣人听事情有转机,也想借此将功赎罪。

“好,务必要杀了郑念,他虽开不了口,但我终究不放心,若是他把那件事说出来了,迟早会给林家带来麻烦。”

宫里派来的兵甲,如今只剩了十几个人。

他们回到前院,身上各个带着血迹。“林阁老,贼人是在府里,还杀了很多人,目前就剩下这些人了。”

郑府遍地都是尸体了,有朝廷派的兵士也有郑家的人,血被雨水冲刷着。

几只乌鸦在树上叫得人毛骨悚然,它们在耐心等着人离去后去吃自己的宵夜。

“没抓到一个贼人?”林显着急地问。

“没有。”

听到回答,林显缓了缓气,接着追问:“那郑府的其他人呢?”

“郑家下人没有一个活口,卑职在府里还发现了郑夫人的尸体。”

“那郑公子呢?”林显眸子缩了缩,语气紧张。

“郑公子倒是没见着。”

林显转过身,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太尉在此,贼人怎会多留?林太尉这下该放心了吧?”傅晏宁与林显隔了一段距离。

他白而细长的手指握在伞柄上,只留给林显一张冷淡疏离的侧脸。

林显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子看向傅晏宁,走近了几步:“傅侍中这话是何意?”

林显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雨声,“傅侍中是怀疑我和贼人暗中勾结,里应外合?”

“林太尉何必要吃着梅子问酸甜?”傅晏宁垂眉理了理衣袖,径直出了郑府。

————

“主子回来了……”小童看着主子回来后脸上黯淡无光,似乎心情不好,小童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傅晏宁将伞合了放在一旁,“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童眼里迸发出亮光:“之前我还不明白主子要让我偷偷送药膏给容王是要做什么,直到今日,小童才了解到主子的用意。”

“原来主子早就料到了一切,这其中一环套一环,大有学问在里面,让容王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成了毒杀两位殿下的凶手,主人手段真是高明!”

他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曾暗暗感叹了许久。

自家主子老谋深算,年纪不大,但心机深沉,一看就是有前途的主。

小童顺手接过傅晏宁脱下来的外袍,外袍被雨浸湿了,用手一拧,拧出一滩水来。

他只顾自己说着,格外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傅晏宁更加郁闷的神色:“主子,小童真是愚笨,今早还觉得主子又跑去为容王证明清白真是多此一举,后来小童终于想明白了!”小童看向傅晏宁的目光多是崇拜。

“那你已经想清楚我这样做的原因了?”傅晏宁嘴角淡得快让人看不清的笑越来越苦涩,话一脱口,傅晏宁就有些后悔问这句话了。

“是啊,主人高见,主子陷害容王后还不能完全控制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施之以恩惠,不断收买人心,从而让他对主子言听计从。”小童奉上准备好的干净衣物,让傅晏宁换上。

傅晏宁默然:“……”

他朝房间里走去,一个人垂着头慢慢思索,完全忽略了小童在身后的声音:

“主子,干衣服还没换呢!”

一路上他仔细想了想小童的话,顿然醒悟,明白了自己这样做的因由,喃喃自语:“原来是因为这样……”

第二日。

雨住了,天放晴了,红日才刚露出头。昨晚的风风雨雨被新的一日抛却在尘雾中,就像没发生过一般。

梁景湛还没睡醒就有人来叫他起身了。

小书来唤了他几次,梁景湛算算这是第三次了。

“容王殿下,郭公公还在外面等着您。”

梁景湛用被子蒙着头,瓮声瓮气地说:“知道了,我待会就来。”

小书长了点记性,这次迟迟立在原地不打算离开,他知道容王贪睡,不大放心,便又唤了一声“容王殿下”。

梁景湛的思绪已经醒了,可身子就和长在了软榻上一般。

对他来说,起身算得上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何况昨晚他回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坊市的晨鼓已经隆隆咚咚响了起来,远远传到了府里,此时已是五更二时了。

挣扎了几下,梁景湛还是揉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了。

穿戴好衣物梳洗一番后,梁景湛便由小书领着便去见公公了。

郭公公是圣人身边的人,一般来了无非就是宣告一些事,而这些事普遍都不是什么好事。

梁景湛还在心里猜了猜这次郭公公来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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