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越昏暗。
这也是小A为什么要找个人陪他。他预感到了不妙。
空旷的楼梯，昏暗的环境，用脚趾想也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才不作死。
事实上，他今天倒霉定了。
小A看着那个男生走在前面，上方传来一声巨响，就像是座椅狠狠砸在地板的那种声音，他抬头一望，从楼梯间隙看上去，上面空空如也。
还未松气，从转角迈出一只小小的脚来。小A倒吸一口气，四周越加的昏暗，小A想伸手去拉那个男生，扑了一个空。
“嘻嘻。”阴柔的娇笑回荡。
下面几阶，空空荡荡，一半陷于黑暗之中。小A咬住嘴唇，瞪大眼睛往下面跑。
该死的！那小子走的太快了！
阴冷的空气在背后吹来，小A汗毛耸立，前面的楼道已经看不清了，下面黑暗一片，他无法，只得转入楼层，或许是三楼，或许是二楼，他伸手触碰在冰凉的墙上，他顺边跑，脚步声重重叠叠，他听到的呼吸声比他的脚步声还大。
墙皮剥落残缺，手下是蜿蜒的凸起如同蜈蚣爬虫，既恶心又惊悚，但不撑着墙，他怕是要软腿坐下。
“嘻嘻。”少女的笑声飘忽传来。小A心中吐槽了一句，特么的好老套的剧情，好守旧的女鬼，但他还是怕啊。
模糊之中，可以看到灰白的墙面凹陷，是门。小A拉住手柄，金属的触感，寒冰刺骨。背后扑来的寒气让他不做多的考虑，拉开，钻进去。
他也不知道行不行，屏住呼吸蹲下，门的半米旁边是窗户，小A看到走廊尽头那扇窗户透来的光，射过这个没关的玻璃窗。
为什么没关窗啊！
小A咬牙，蹲着挪动步子过去，就要伸手去拉窗关上。
隐约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小A瞪大眼睛，默默缩回手。
完了。晚了。
他靠着墙坐下，恨不得自己跟墙皮黏在一起。冷汗流淌，门下缝隙处吹来冷气。小A闭紧眼睛。
他刚才看到玻璃反射的，是一个女的正站在门口，面对着门。
虽然模糊，但那姿势不会错。
有个女鬼在门口！啊啊，混蛋！我要放弃这个世界！我不要在有鬼的世界！
“嘻嘻。”突然响起的笑声，就在耳边响起，小A毛骨悚然，全身颤抖，冷气在耳边吹来，微微的喘息声。
“热、热血男儿……嘿诶，把那、那、敌人杀——”我拜托你了，要杀就杀吧。小A几乎要崩溃了。
所以说，鬼这种东西太恐怖了！
他哼着调子，紧闭双眼，这昏暗到极点的教室内，一个黑影就站在他面前。
它歪头看向这个人。
在这么恐怖的情况下，他想要用唱歌来抵御恐惧，歌调乱七八糟，浑身颤抖，就像一只被吓惨了的小兔子。
一顾霉味与恶心的浓香出现。
小A抽了抽鼻头，闭上嘴。那股霉味和香味包裹在身周，冰冷的东西爬上了他的手。
救命——
小A双眼闭的更紧。那冰冷的像是手的东西，慢慢从他手臂滑上来，摩挲着，冰寒侵入。
“你真有意思。”低沉的男声说道。
“……你？”小A心中一松，睁开眼睛，认出了这是谁。正是那个该带他下楼，却消失不见的人。
“你好，徐斌。我叫宋野。”男孩抓起他的手，小A发现他的手不是一般的冰冷，头皮瞬间发麻。这家伙……是人吗？
吞咽口水，小A按住颤抖的被他抓住的手臂，涩声道：“你、你能送我下去吗？”
宋野把他拉过去，然后拉开门。声音刺耳难听，在空荡的楼层内回响。光线照射在他身上，他的面容惨白，双眼隐于黑暗之中，看不清切。
“下去干什么？”他说。
“……我要出校，我估计上错学校了。”小A扯谎。
宋野低哼了一声，“这里只有这一个学校。”
“……我要出去，这里有鬼。”小A看不清他的神色，忐忑的说。宋野歪头，嘲讽地说，“鬼？”
咦？看他这种态度，难道他不是？
想到这，小A反抓紧了宋野的手。只要是个人在身边，那莫名的恐惧也消散了很多。
“你带我出去吧。”他用了点恳求的语气。
宋野拉着他往走廊走，远离那暗淡的光线。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出不去的。”
“我说你别闹行不行。”小A本来就被吓惨了，听他神秘的一句，那心情更加低落。
“我带你下去。”宋野妥协了。他牵着小A的手，两人从楼梯上下去，这里很黑，要不是有宋野引路，小A估计自己会摔倒。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没过多久。
呼吸声交错，两人之间沉默着。小A发觉宋野停下了，他疑惑性的捏紧他的手指，就看到那人侧过身来，外面有光倾斜射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出去吧。”他的声音变低。
小A被他推了一下，就踉跄着出去了。
霓虹灯光彩从远方高处箭塔射向四面八方。小A回头望上去。
心脏猛地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冰冷了。
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破旧的教学楼被火烧的烟熏黑了，煤炭乌色痕迹贯穿教学楼。每层楼的灯都是亮起的，学生们把惨白的脸贴在窗口，他们挤满了每个窗户，用恐怖的眼睛盯着他。
小A后退，面上发青，他似乎也看见了舒雅也在看着他。
第39章 鬼校
小A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每间教室惨白的灯光照出惨白的面孔，密密麻麻的人影趴在窗户，他们的身体看不清楚，只是黑糊糊的一团，扭在一起，但个个惨白的脸，却看的无端清晰。
舒雅是唯一不同的。
她在四楼的一个窗口，最前方，她看着自己，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来。
你妹的——小A眼前发黑，身体软绵绵没有力气了，直接倒了下去，视线最后所见的，是楼梯口，黑影直挺挺的站在昏暗处。是宋野……
“看的清楚吗？”
眼前晃动的手指，女医生温柔的问，“同学，这是几？”
“啊……”小A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床上，周边有拉帘，“二……我出来了吗？”看样子是一个医护室，小A心中一喜。
女医生疑惑的看着他，“出哪里？”
“学校！我不在学校了吧？”小A望着她说，想起那一幕，他的心情就像是日了狗一样。
“同学，你还在学校里呢。”女校医笑着说，“你们班主任送你过来的，说你是转学生，刚进校连课都没上就昏倒了。”
“没上课？”小A手指抓紧，“不对吧，就算我睡过去了，也算上了课的……”他突然抬起头来看这女校医，对方黑色卷发，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十分温柔贤淑。
这学校不对劲……搞不定这家伙也是那玩意！小A倒吸一口气，被自己的猜想给吓到，越看这人越惊悚，他爬起来，就去穿鞋子。
“诶，同学？你还要休息一下啊——”女校医伸手过来，那细长的手指，在灯下看起来十分的白。
小A怒吼，“别碰我！混蛋！”说完，穿着没系鞋带的运动鞋就往外跑。女校医愣神，“……怎么了啊？”
她还是第一次关心同学被骂混蛋的。
简直哭笑不得。
一冲出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小A眯起眼睛，环顾四周。校医室是独立的房屋。旁边就是小卖部。小卖部前有两颗巨大的槐树。枝叶交叉，伸天。羽状复叶密麻。
遮天蔽日，树下阴影很重，感觉阴凉到冷了。
两颗槐树不远处，就是宿舍楼。
“槐树，乃木中之鬼。阴气极重，容易招鬼。”清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A心中一紧，僵硬着身体回头。看到后面的人，他瞪大了眼睛。
一种无法逃脱的束缚感。
对方穿着白衬衣，黑色校服袖子交缠，挂在腰间。他的黑发稍长，一双桃花眼，十分帅气。
是那个坐在教室后门的一列六排的痞子类型男生。
看到小A的反应，对方毫不客气的笑起来，“哈哈，你以为我是鬼吗？”
小A的喉咙就像被东西堵住了一样，他用决绝的眼神看对方。
男生被他看的浑身发冷，搓搓手臂，“哎，你可别那么看我，就像要跟我拼了似得。我不是鬼。放心放心。”
“你是什么东西！”小A看到他背后有影子，心下稍安。现在青天白日的，鬼，没那么嚣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