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那么信任齐鸣,甚至齐鸣偶尔不大不小地惹她生气,她也没太计较,那次齐鸣放走小鸟,她本来生气,可是后来齐鸣跟她敞开心扉,她不知不觉地,也没收到齐鸣的道歉,就这么带过了这件事。
结果到头来,齐鸣就是这么对她的。
她真是没想到。
她每次都热络甚至殷勤地去问齐鸣进展,如果齐鸣累了就帮她放松放松,就算齐鸣说没有消息她也不曾责怪过她。然而齐鸣根本不是她嘴上说的那样,说什么苦无线索。
她分明早就知道,但却拿她当傻子骗。
念渔胸口起伏几下,又想起白绵绵。
白绵绵怎么会到天宫去?跟贺离有关吗?白绵绵在天宫做什么呢?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念渔焦急又气恼,一时间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三天,齐鸣已经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日子。
如果没有经历过跟念渔相处的这些时光也就算了,可眼下,她每一天都在想她,甚至有时候会在房里看到念渔的身影,然后略一定神,那身影便消失。原来她过度思念下,眼中竟然开始出现幻影。
她不免有点吃惊自己这样不镇定,但却无法抗拒念渔给她带来的变化。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想真的跟念渔成为陌生人。
齐鸣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在上面添了几笔,随后闪身出现在念渔门外。
深吸一口气,齐鸣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
里面的念渔正全神贯注地发呆。
这么说有点可笑,但她确实是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的一片虚无,连齐鸣进来都不知道。
齐鸣望着那张脸孔,只觉得灵魂都被吸附住,径直便往念渔面前走,连门都忘了去关。
念渔不觉身边的异动,仍无意识地出神。
齐鸣现在在做什么?她好不好?那天齐鸣说,只要她走了,她们就是陌生人。
以后她们真的就是陌生人了吗?
算了,跟齐鸣那种欺骗她的人撇清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念渔心里开解着自己,却免不了泛上一阵苦涩。
这三天,她起先是愤怒、生气居多,可是越往后,她对齐鸣的思念就越多。
她们日日同吃同住,骤然这样离开齐鸣,齐鸣还说了类似诀别的话,这让她怎么都无法轻易放下。
甚至还有隐约的后悔。
齐鸣站到她面前,“念渔。”
念渔下意识抬头,见脑海中的人出现在眼前,她吓了一跳,然而,齐鸣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惊讶。
“对不起,我骗了你。如果你想听的是这个,我可以对你说很多次。”
念渔纠结着转过头,“我不想听。”
齐鸣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我也没有那么不可饶恕吧?你真的要永远不理我吗?”
念渔站在她面前,咬着嘴唇,甩开了齐鸣的手。
齐鸣却忽然扶着她的腰把她揽向她,眼神专注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三次。”
“三次什……”
话音未落,齐鸣吻住了念渔的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又马上放开。
念渔这才意识到她所谓的三次是何意。
跟齐鸣看起来有点发深又显得动情的眼神对视,念渔不自觉脸色开始发红。
“你……”
齐鸣又吻上来,这次的时间久了些,而且不像刚才那样简单的双唇相贴,齐鸣低头吮着念渔的嘴唇,手也把她往她面前带。
念渔彻底有点晕了,望着齐鸣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齐鸣略微退开看她,“还有话要说吗?”
念渔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齐鸣微露笑意,侧过头一点点朝她靠近。
这次,齐鸣没有要简单放过她的意思。
她不但吻着她,而且还带着念渔的身体往床那边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变成,齐鸣揽着念渔的腰坐在床上,念渔背对着门的方向搂着齐鸣脖子、坐在齐鸣腿上的姿势。
齐鸣忘情地亲吻念渔,有些事显然已经无可抑止。
然而就在这时,齐鸣看到门外出现一个身影。
白绵绵望着眼前那一幕,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正脸对着她的那个人是齐鸣没错,可衣衫半褪到肩膀处、发出细微喘息的那个背影,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念渔?
白绵绵看了一下四周。
没错啊,这是念渔家啊。
这么说,里面的人真的是……
还没吃惊完,白绵绵收到齐鸣一记警告的眼神,显然是让她赶紧消失。
念渔察觉齐鸣的动作忽然顿住,头刚下意识地偏了下,齐鸣的手就扶上她的后颈,又要亲上来。
念渔思维混乱地停止偏头的动作,眼睁睁看着齐鸣又朝她靠过来,这时门口却忽然发出响声。
齐鸣怒瞪向白绵绵,踩到树枝的白绵绵只好讪笑着冲她点头,下意识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听到这声音,念渔立马要回头,却被齐鸣拉住,“不要管她。”
说着,齐鸣的手还往下滑了点,摸向念渔的肩颈。
羞耻之下,念渔略微用力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这场纠缠终于停止。
*
白绵绵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好奇地不住打量。
念渔已经整理好衣裳,面上有稍许红晕未退,安静地坐在桌边,手指有点焦虑地互相搓着。
旁边的齐鸣,脸上带着一个大巴掌印,却不以为意,看到念渔放在桌上的手,就抬手上来要跟她十指相扣。
白绵绵不自觉咳了一声,立刻两道像要杀人的视线投向她。
这一声咳嗽拉回了念渔的思绪,她立刻抽回了被齐鸣扣着的手。
一时混乱之下,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白绵绵解释刚刚那一幕,她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说点什么是好,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直接带过这个话题是好。
好在,她也没混乱很久,很快她就找回自己的思绪,冲白绵绵问道:“你这段时日是去哪里了?为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
白绵绵想起那时在小青山即将送走贺离的那一天,她心里有许许多多的不舍,却不得不以那样的方式劝贺离回到天宫,于是她离开得失魂落魄,也忘了要去跟念渔说一声。
后来,她每天都在思念天宫的贺离,等到贺离把她带到天宫,她又纠结在和贺离的事情里,一直没有分出心神,所以,念渔那边,她确实是没顾得上。
白绵绵也开始搓起手,低头道:“念渔,我错了嘛。我跟你说,贺离真的是嫡长虎殿下,我跟她到天宫去了,而且我们……”
“你们什么?”念渔很是关心白绵绵下面的话,两只胳膊肘都放到桌上,入神地看着白绵绵,完全忽略了旁边的齐鸣。
齐鸣看向她,目露不满,一只手伸过去揽在念渔腰侧。
念渔未有觉察,只盯着白绵绵,“你们怎么了,快说呀。”
“我们,我们在一起了。”白绵绵抬起头,看看两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不同意。”念渔拧起眉毛。
齐鸣诧异地望向她,“别人的事,你为什么不同意?”
念渔拨开齐鸣揽着她的手,望着白绵绵道:“贺离那个人□□霸道,你能拿得住她吗?她会对你好吗?会好一辈子吗?”
白绵绵摇摇头,又对她笑笑,“我不知道,可是我,我想相信她。”
见念渔瞪着她,白绵绵缩缩脖子,又补充一句,“她,她现在对我挺好的。”
念渔嗤笑出来,“她就是这么对你好的?把你看着,不让你回小青山,不让你见我?”
白绵绵忙摇头,又略微低下视线,讪笑了两声,“那个,念渔,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其实,是我自己没有跟她提要回来……”
闻言念渔火了,起身上去就要拉白绵绵,手却被齐鸣拉住。
齐鸣有点困惑地看着念渔,她觉得念渔对白绵绵的关心和在意是不是太超过了一点?
“你放开。”念渔甩开齐鸣的手,齐鸣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微微怔住。
念渔把白绵绵拉起来,生气道:“好你个兔子精,光记得你徒弟了是不是?当初你化形,是谁救你回来,是谁跟你相处了两百年,你现在就光记得跟她浓情蜜意,已经完全把我忘了是不是?”
事情当然不是念渔说的这样。白绵绵也很重视念渔,但是,之前那种情势,她一度绝望至极,又怎么生得出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