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思是陈之礼的讼师，两人又相识，她都是这样的态度，成歌笑二人更随意了。
成歌笑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同样翘起二郎腿，抱起双臂闭目养神。
成歌夏觉得好歹人家是客户，学着两人大爷一样坐着有点别扭。所幸依坐在沙发背部，望着窗外。这个病房的视野很好，超大的落地窗，陈之礼家底果然不差。
“别磨蹭了，把你进餐厅吃饭到撞上堕族人的经过一点点的告诉我，不要有遗漏，更不要有隐瞒。”
曾经的北山思很欣赏陈之礼这种不急不躁的性子，现在看在。
有点讨厌。
北山思在说道“隐瞒”的时候，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好像笃定了陈之礼会不老实一样。
听了北山思的话，成歌夏皱眉，果然还是受影响了。成歌笑本来闭目养神的，缓缓的睁开眼睛，悠闲的拿起了一旁的削皮刀削梨子吃。
成歌夏余光瞥见成歌笑的动作后，嘴角抽搐。
要谈恋爱的人，都这么幼稚的吗？
姐妹感情再好也有闹别扭的时候，成歌笑是结巴自然是吵不过成歌夏的，但是她手巧，总是能将简单的削果皮削出花来，气死成歌夏这个十级手残，久而久之，这就变成了成歌笑小嘚瑟的一种方式。
就比方现在，成歌笑一手拿着雪梨打转，一手拿着削皮刀，从上而下的一个弧度削到底，从视觉上看就像是在剥香蕉皮一样。
果不其然，花样削皮膈应了陈之礼，顺带吸引了北山思的注意。
“昨天晚上八点钟，我去玫瑰餐厅见，一个人。”
说道见一个人的时候，陈之礼有些犹豫，似乎还有些不悦。
“嗯”
北山思点点头，她没有记笔记的习惯，依旧静静的看着陈之礼等待他的下文。
“点了些普通的菜，红酒也上了，但是我没有喝，一滴都没有沾。”
陈之礼格外强调他没有喝酒这一点。
这案子的致命点就是车祸发生后，他别认为是“醉酒驾车”。
无论帝国交通守卫怎么测，陈之礼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都大于80mg/100ml。
“见了什么人？”
北山思无视陈之礼对于“他有没有喝酒”这件事的执念，继续询问其他细节。
压下心头的不满，陈之礼认命的回答道：“相亲对象”
说完观察北山思的反应。
“相亲？”
成歌夏姐妹二人有些质疑。
但从她们二人的角度看，从年纪，外貌，经济情况看，怎么看陈之礼都不需要相亲啊。
“你？相亲？”
北山思莫名的笑了，虽然说陈之礼人品不行，但是，他找对象还是不难的吧。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便做过多解释，应该跟案子没关系。”
瞥见陈之礼有些为难，北山思联想到了他的家庭情况。
陈之礼的父亲是个很封建的alpha，这一点但从他的婚姻观就可以看出。他父亲听从了家里的意见，娶了一个名当户对的Omega，却又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将自己的白月光接到陈家，一个大老婆一个小老婆，左拥右抱。
陈之礼就是小老婆生的。
这样的关系里，争家产自然是免不了的。北山思在外婆的那里也听过不少胡爷爷家争家产的破事。
在大学的时候，北山思就知道陈之礼的这些情况。陈家正房生了一个Omega，大陈之礼七岁。在陈之礼大一的时候，就生了个双胞胎，两个女alpha。这在继承方面是十分有利的。
陈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现在看来，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陈之礼的生母和正房比不得，正房家底本就富裕，又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而陈之礼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服务员，争家产方面，就指着陈之礼这个alpha了。
相亲这事估计也是他生母极力劝说的。既然陈之礼答应了，看来遗产不是一笔小数目。
跑题了，北山思收回思绪。
都相亲了，相亲桌上喝点酒不是常事嘛。
“可以，那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之礼这次没有乖乖回答北山思的问题，而是突兀说了这么一句，“她叫柳辰星。”
听了这三个字，北山思沉下眼眸，成歌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在降低。
“你离开A市以后，我和她也断了联系，总之这次相亲闹得不是很愉快，桌上我也没有喝”
不等陈之礼说完，北山思冷冷的起身出门了，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吓得隔壁的护士跑出来大骂。
“干什么呢！傻了吧！这里面还有病人呢，要摔门回家摔去！”
成歌笑追了出来，弯腰点头道歉。
来到吸烟区，许多面露愁容的人在吞云吐雾。北山思一来就哭丧着脸，但是比起这里的人，她还是幸运得多的。
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家里人得了重病的，人类的喜怒并不相通，她需要在一个大家都不开心的地方，才能短暂思考自己的不开心。
“抽烟吗？”
一个年轻的男alpha嗅到北山思身上，淡淡的水蜜桃味分辨出她是一个Omega。同时天涯糟心人，对方又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原始的天性让他斗胆靠近递上烟盒。
“谢谢。”
北山思抽出一支香烟，轻咬住，年轻的alpha掏出打火机点火，北山思抬手挡住风，火星燃起，烟团直接吞入从鼻头喷洒，标准的烟鬼解压。
真是够了，想起自己戒烟还是为了陈之礼。
因为陈之礼戒烟又因为他酗酒，谈恋爱真是麻烦。
年轻的alpha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就不远不近的各抽各的。
柳辰星，女性Omega，新时代人类。
劣根性，得知这个人的存在后，从智商身材到美貌北山思都有意识无意识的和她比了一遍。
自己不差啊，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柳辰星家比较有钱吧。
想想柳辰星又想想陈之礼的案子。
如果两人是不欢而散的话，这次见面确实会互相看不惯，很有可能，陈之礼确实没喝酒。没喝酒怎么会被证实酒驾呢？
想想案子，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柳辰星。
总之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无意间她瞥见，那个年轻的alpha之前用来垫坐的是一本作业。
好像是奥数。
“刚加上组织”
北山思看他这么老练，不像啊。
“是啊，愁啊”
alpha翻开作业，北山思看见书上有一题被红笔标注了，空白，应该是他不会。
“不是啊，这题你都不会。”
alpha差点被烟圈噎死。
“喂，这题很难的好不好，有本事你来。”
alpha可是组织第一名，公认的学习机器，被北山思无情嘲讽，梗着脖子反驳北山思。
“别眨眼啊。”
北山思左手掐了烟，笑颜如花。
***
成歌笑兜兜转转的找了一会，终于在吸烟区找到了北山思。
成歌笑不吸烟，找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避开了这里，路过发现人群围在了一起，出于好奇走近。
果然，北山思坐在人群中央，拿着一只黑笔写写画画，耳背还夹了一只铅笔，旁边一个小年轻抱着她的牛皮包，面露精光一脸的崇拜。
她居然在这里给人讲课？
原本吸烟区里零散的老少，也不管看不看得懂，就凑过来看热闹，眼里满是赞叹，和对知识的向往，当然也不乏被北山思的美貌吸引的。
就比如成歌笑旁边这个alpha，直勾勾的盯着北山思的心口。
顺着他的眼神，成歌笑发现北山思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泄露了些许旖旎春光。
许是遇到了难处，北山思解开领带，轻咬住缓解压力。
北山思对于外界事物的感知弱了不少，自然也没有意识自己现在是多么诱人犯罪。
成歌笑往那无礼的人身前一杵，一座大山似的，那人识趣的愤愤离开了。
贝齿轻咬，春光险露，阳光下，鼻尖的茸毛，泛着柔和的光。成歌笑只看了一眼，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
北山思将作业塞回alpha的怀里，笑着说道：“现在你可以眨眼了。”
“我去，我服了，神仙，抽烟！”
alpha又给北山思点了一支烟，北山思将领带塞进口袋，潇洒接过吞云吐雾。
“低调，低调。”
“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吸引了北山思的注意力。
成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