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嗯?”
崔溯看了眼腕间银白色的手表,手指在她脊背轻划,三短两长隔着单薄的料子慢慢划过内衣扣子。
她扬唇一笑:“姐姐再不快点,咱们就要迟到了。姐姐今天……好慢啊。是舍不得眼前春景,还是舍不得我呀?”
抑扬顿挫,一句话说得绵绵柔柔,带着点撒娇和调侃,如春风拂过柳梢,湛榆眸色渐深,一颗心被她揉.来攥去,心尖滚着热。
她抚平躁.动心绪:“阿溯,抱紧我。”
“好的,阿榆姐姐。”
尾音悬着点难以辨别的柔与媚,车子一路疾驰,跃过横桥,穿过两条街,湛榆热烈的心跳这才慢慢恢复如常。来到车棚,停下车子,她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女孩子。
“阿榆姐姐怎么看着我发呆?”崔溯故意扯她衣角,掩饰刚才被她直视的羞涩:“好了,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嗯。”湛榆跟在她身后默默吞.咽了口水,望着她笔直的长腿,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丧心病狂。
果然,小片子是不能乱看的。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副班长花了十分钟妄想凭着一双狗眼看透姬情,看来看去,两人一个比一个规矩,他不甘心地挠了挠下巴。
被人盯着,崔溯不耐烦地放下笔,回头冷冷看过去。
比冰山美人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美人不仅冷,眼神还冒着丝丝杀气。
副班长一个哆嗦腿弯禁不住打颤,心里呜呜咽咽地想着:新来的转校生这么凶吗?!
他乖乖认怂,崔溯不悦地收回视线,扭头,对上湛榆温柔的眉眼,她笑了笑,所有的冷凝化作一池春.水,湛榆被她迷得挪不开眼。
“姐姐?”
桌膛下崔溯去握她的手,握住了中指懒洋洋地晃了晃。
湛榆如梦初醒。下课铃响起,她顺势舔.了.舔唇瓣:“阿溯,我有点渴。”
老师抱着教案离开,教室顷刻打开了闹哄哄的阀门。有学生拿着杯子往饮水机那接水,崔溯松开她的手:“稍等,我去给姐姐接水。”
她拿起水杯就走,留下湛榆一个人静静平复。
在众人看来,崔溯的温柔是偏袒的,只给了她的阿榆姐姐。
相貌出众,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做就能惹得全校男生如痴如狂,招惹了男生不算,还要招惹女生。
看着湛榆魂不守舍地坐在座位,穿着牛仔衬衣的女生咬紧后槽牙,拿着杯子朝饮水机走去。
杯子灌满水,崔溯回身看向窗前,湛榆坐在那抬起头眼睛浸满柔光。
“让让,让让,烫着了可不负责任啊。”牛仔女生接了一杯满满的热水,提着把手故意没拧好盖子,她看着崔溯,心里发狠:“新同学,麻烦让让。”
过道不算宽,人多,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崔溯没心思和她计较,冷淡侧身。
学校之中嫉妒崔溯美貌的、看不惯她冷淡的、讨厌她和湛榆走得太近的,恰好这三样,牛仔女生全占了。
她抖了抖手,想给这人一个教训。身子倾斜,没调整好角度就被后来的人不小心撞倒,热水朝着崔溯后背泼去,滚烫,冒着白气。
热气扑来,来不及躲避崔溯被人强势揽进怀,热水擦过手臂,湛榆皱着眉倒吸一口凉气。
教室一阵骚.乱,女生顿时白了脸。
“阿榆姐姐?!”
“阿溯,我没事……”她率先安抚崔溯慌乱的情绪,目光深邃地看了眼惊慌失措抱着水杯的女生。
女生被她看得无所遁形,脸色涨.红:“湛榆…我不是故意的!”
湛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阿溯,带我去医院吧。麻烦班长和老师告声假。”
班长被这一幕吓傻了眼,她看着湛榆被烫伤的小臂,哆哆嗦嗦道:“好,我、我会告诉老师的。阿榆,你真的没事吗?”
“我还好。”
“不要再说了!”崔溯恼恨地瞪了眼始作俑者,拦腰抱着她的阿榆姐姐离开。
教室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副班长脚踩在椅子嗤笑一声:“不是故意的?王依依,你她妈骗谁呢!”
用最快的速度挂号问诊,包扎好从医院出来,湛榆疼得额头布了层冷汗。
打电话喊了冬姨来,将人送回家,崔溯换了修身长裤,面色阴沉地回到学校。
弄伤了人,王依依心虚得厉害,害怕被报复,喊了一帮哥哥来撑腰。
夕阳西下,学校后街。崔溯从拐角走出来,目色冰凉:“谁让你走的?站住!”
十七八个男生把人围起来,王依依胆气回来不少:“崔溯,我不是故意弄伤湛榆的,我会和她赔礼道歉,倒是你,拦住我想做什么?”
“做什么?”崔溯卷了卷碍事的袖子,冷笑:“不做什么,打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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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打我?”王依依不可思议地掏了掏耳朵,确认没听错,她环顾四周,笑了:“拜托你搞清楚,到底谁打谁?”
男生们聚在一块儿把后街的路挡住,为首那人生得人高马大,轻佻地冲崔溯吹口哨:“喊声哥哥,哥几个绝不动你……”
男生在那得意忘形,仗着先天优势不把人放在眼里。崔溯挽好袖子,扎好头发,冷淡地朝他走过去:“是吗?”
她侧头挑衅地看着王依依:“不知道谁打谁,那你就看清楚了。”
“嘿!怎么回事,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男生上前一步,大咧咧地伸手要摸那张小脸,流里流气地:“同学,别这么见外呀,不就是——”
“啊!”说时迟那时快,崔溯侧身快准狠地捏住他手腕,清脆的咔嚓声伴随着痛呼声起。
躲在角落的副班长冲出去就要帮架,错眼的功夫,比他高半头的男生已经被踹了出去!
他直接看傻了眼,嘴里秃噜出一句脏话,满脸震惊:“还带这么玩的吗!!”
崔溯轻蔑一笑,看向倒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的男生,居高临下:“确定要多管闲事吗?”
冷艳无情,强势嚣张。在场的男生被她震慑地说不出话。
王依依搓了搓胳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夸张大叫:“崔溯!多大点事,你至于吗?”
“至于。”崔溯眉心一拧,松了松手腕:“你是要主动挨揍,还是被动挨揍,选一个。”
“疯了。”她扯了扯近前的男生,从兜里掏出五六张红票子:“愣着干什么,打她呀!再不打她,她就要打我了!咱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打不过她一个!”
人多势众,十几个人蠢蠢欲动,被踹翻的男生吭哧吭哧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打!”
“嚯!真打起来了!”副班长蹲在墙角看了好大一场戏,短短五分钟,差点要给崔溯跪了。
“不愧是以实战为本质的极真空手道,这腿法,这力度,哇!看着就疼……”
素日无人的后街热闹得不像话,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眼看崔溯腿风将至,个子瘦弱的小男生扑通倒地,选择弃战装死。
他们就是来干点小流氓该干的事,哪想过要和高手过招?
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邪门了,越打越狠。亏了,打这一架还不够医药费呢!
解决了一群乌合之众,崔溯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装死的王依依跟前,单手揪着她衣领将人提起来:“记着和阿榆姐姐赔礼道歉。”
“好、好好好,我我我我…我道歉!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也不是要……”王依依口不择言急得咬了舌头。
崔溯松开手冷冷地盯着她,像盯着砧板上的鱼,考虑该从哪里下手。
她缓缓开口:“空手道的精神,是勇气、信心、坚毅、忍耐,但论语也有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依依被她说得一脸懵,怕极了:“你…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哦。”崔溯红唇抿成一条线:“没什么,就是还想打你。”
她一脚踹在女生肋骨,力道精准,王依依狼狈地躺在地上,不敢出声喊疼,脸色苍白吓得直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