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学更快也更安全。”程逸声音很低。
自学更安全,怎么出来的这逻辑?穆晗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也没能理解,他们便已经走到了停车场。
程逸松开穆晗跑进了停车场,穆晗瞬间觉得手腕上像是破了个洞灌进了冷风,温热的感觉逐渐流失。程逸把车子开过来后,又下车把穆晗扶上车,整个过程穆晗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车开得不快,穆晗伸手打开了音响,抒情歌的音符洒满车内。穆晗撇头看到程逸专注的侧脸,额前的短发随风飘动,细长的脖子,绷直的双臂,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
穆晗的视线越来越窄,迷糊中记得有一个穿白色体恤的身影离自己很近。
早晨,穆晗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坐起来捏了捏鼻翼两侧,觉得头有点疼嗓子还发干。走进浴室的时候,穆晗从镜子里看到身上只挂着内裤的自己,瞬间惊讶地愣住了。
穆晗自诩是一个生活整洁的人,睡觉会穿睡衣,一套的那种,早晨起来后自己会整理床。所以一大早看见自己的半裸状态还是有点冲击力。
他拿着已经挤上牙膏的牙刷,撑着洗漱台想了一会儿后确定昨天晚上不是自己换的衣服,那么只能是程逸。
想到程逸,穆晗苦笑,自己昨天是怎么进屋的,怎么上床的,有没有在醉态中说了什么让小朋友误会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明明知道自己喝醉后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穆晗没有一点自责的的意思,到是希望自己真趁着喝醉说了什么。
欠了这么大个人情,穆晗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报答一下小朋友。
第7章
程逸早上七点多就醒了,躺在自己卧室里的大床上笑着看手机屏幕。贝壳趴在一侧的枕头上,用尾巴遮住了了眼睛,还在沉睡中。
手机屏幕上是穆晗沉睡时的照片,睡着的穆晗脸有点红额前头发微乱。
这是昨天程逸壮着胆子偷拍的。
昨天,到了穆晗家,在走回房子的路上穆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依然能迈开步子走路,程逸当时很想笑。
把穆晗扶上床以后,程逸怕他睡不舒服就小心翼翼地给他松了了皮带,红着脸犹豫了半天,又把他的衬衣给脱了,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程逸怕穆晗半夜口渴爬起来找水喝,又摸索着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侧的小柜子上。穆晗睡得安稳,半天也没有乱动,稍微歪着头,胸膛起伏,呼吸深沉均匀。
站在床头盯着睡着得人看,程逸不自觉嘴角上扬,犹豫了半天掏出手机,做贼的似的迅速拍了一张。
从穆晗家的房子走出来后,程逸思索了半天,给家里的司机发自己的定位,让司机过来接他回家,这一带离家里更近一些。
昨天和穆晗在一起的每一帧画面在程逸脑子里回放,一遍又一遍,清晰又连贯。喝醉的穆晗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会变的脾气更大但又有点可爱,不会老笑着而是会沉着脸。
不过,穆晗的酒品还挺好的。
想着想着,直到饿的受不了,程逸才把手机扔在床上去洗漱。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爸爸妈妈正坐在客厅里聊天,见程逸下来,妈妈让桐姨给程逸准备早点。
他走过去,坐到了母亲身边,程母对儿子微微一笑而不语。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们都睡了,”程父精神很足。
“我回来的时候都10点多了,就没有去打扰你们。”程逸笑着。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程父摆摆手,“听老杨说,他是把你从一个小区里接回来的?”
“啊,昨天闻教授拜托我把他朋友送回去,他朋友喝醉了。”程逸面不改色。
“闻教授的朋友喝醉了,为什么让宝宝送回去,他不能自己打车吗?”程父说,“或者是叫个代驾。”
“穆律师喝的太醉了,而且他当时人就在学校里,闻教授就问我能不能帮个忙。”程逸边说边在心里祈福:千万别让我咬到舌头啊!
昨天穆晗没有醉到失去意识,他为什么不打车或叫别人接他回去,程逸也很好奇。
但是闻教授给程逸打电话的时候,程逸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电话还没有挂断他人就已经出了宿舍,一路狂奔过去找穆晗。
“穆律师?”程父疑惑。
“啊,”程逸有点激动,“就是上次一起打台球的穆晗,穆律师。”
“穆律师居然是闻教授的朋友,这世界真小,”程父突然神情放松。
“不管怎么样,晚上开车要小心,而且是别人的车,”程母温柔地说,“如果以后有类似的情况你可以叫老杨过去接你。”
“妈妈你放心,我一定注意,”程逸双眼发光,挽住程母的手,程母身子一颤。
程父抬眸看了一眼,随即又笑着垂眸看财经专栏。
吃完早饭,程逸和父亲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午饭的时候,程父说:“晚上我们有个饭局,可能会晚点回来”。
“少喝点酒,”程逸嘱咐道。
“听宝宝的。”程父宠溺地摸了摸程逸的头。
爸爸的酒量很好,但不嗜酒。这么多年他经常喝酒,但是从来没有醉过。妈妈说,他们结婚的时候他醉过一次。
在程逸18岁的那一天,他爸在客厅里摆了很多酒给程逸品。他爸自己爱喝酒,所以对酒颇有研究,还经常看杂志上的红酒专栏。
程逸对酒却是一窍不通,怕自己一杯倒就不敢喝。那天他爸却拍着胸脯说:“你是我的儿子,肯定像我一样能喝。”。
当时喝了一圈,程逸也没有要醉的趋势,爸爸很自豪。
在参加晚宴之前,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爸爸和妈妈下午三点就离开了家。
春天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程逸抱着猫荡秋千椅,双腿在空中来回晃。荡了一会儿,他有点头晕,没有再给推力后秋千就缓换停下来了。
低头拉起贝壳的前爪,他发现贝壳指甲长得有点长了。
“贝壳,哥哥给你剪指甲好不好?”程逸摇着贝壳爪子,贝壳回应程逸似的,抬头舔了一下他的手背。
程逸还想要给贝壳洗个澡,好久没有给贝壳洗澡了。把猫放下后,他跑进屋子里准备好毛巾和指甲刀然后放进贝壳专用的盆里,又到浴室里提了半桶热水出来了。
他把热水倒进盆里,又兑了点冷水,用手试了几次后才觉得水温可以。被他抱起来的时候,贝壳有点懵逼,靠近水盆后有点抵触就想挣脱开,程逸没让它如意。
爪子碰到水后,贝壳反而不抵触了,摆出一副要享受程逸提供的洗澡服务的样子。程逸想笑,待沐浴露完全变成泡沫之后,程逸一下一下揉搓贝壳黏糊糊的毛。
他专注又认真地清洗着贝壳,不知是自己碰了什么地方,突然贝壳抬起爪子就挖了程逸的手腕,程逸地手腕上赫然出现三条红线,红色越来越艳。
瞬间程逸双眼发红,身体绷直僵硬,用被挠的那只手捏住了小猫的脖子,贝壳的瞳孔骤缩,它开始挣扎,尾巴高高翘起,拉长身子缩着脖子开始挣脱。
程逸屏着呼吸,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快速收回手,同时另一只迅速手拿起一边的毛巾,在贝壳逃离之前程逸用毛巾把它裹了起来。
“不要感冒,”程逸抱着猫回到屋子里,在厨房找到了阿姨后,嘱咐阿姨把贝壳吹干。
程逸手抖得厉害,阿姨接过猫时盯着他的手看,欲要开口询问之时,他转身急匆匆上楼了。在二楼的转角处,他一手扶墙等着自己平静下来。
心率恢复正常之后,程逸推开了二楼书房的门。二楼的这个书房以前是他的学习室,现在是他爸的书房。里面的摆设没有太大改变,只是换了个更大的书架。
程逸走过去浏览书架上的书,发现里面有几本心里学的书,就拿出其中一本随便翻了几页又放回去了。书桌上放了一个箱子,已经开了封,程逸走过去看到里面书的封面,刚抬起的手僵在空中,想了想还是没敢拿起来。轻轻关上门,他走出书房回单自己的卧室。
窗帘拉着,室内很暗,程逸躺在床上,有点想哭。“吱”一声门开了,已经被吹干毛的贝壳缩着脖子进来了,从床尾跳上床,慢慢地挪到程逸的左侧。
眼泪是怎么掉下来的,程逸不知道,耳廓内湿了才发现自己哭了。程逸吸了下鼻子,伸手抚摸贝壳的脑袋。或许是之前的恐惧消失了,贝壳迎着程逸的掌心靠近了一点才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