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27)

“你是复读机吗?就会问这一句。”

陶真把自己摔进他软绵绵的沙发里,脖子往后一靠特别舒服,“有酒吗?”

她听见他走向厨房,定是去取酒了。

“陆远乔,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了吧?有没有女朋友?应该有过,而且不止一个。那你结过婚了么?应该结了吧?”

陶贞望着天花板,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久他端着杯子回来了,陶真喝了一口,没等咽下去,就喷了出来。

“陆远乔,这什么呀?!”

“白糖水,你不是爱喝么?”

“这是白糖?你自己尝尝,你一定是故意的。”

放错了?

陆远乔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也被咸得吐了舌头,“放错了。”

“就没有酒吗?”

“没有。”

想见人见不着,想喝酒又没有,想说话,目前就这么一个人。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你怎么了?不舒服?”

见陶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陆远乔摸了摸她的额头。

“往哪儿摸呢?”陶真像被人踩了尾巴,支起那颗小脑袋。

“无病呻-吟。回你自己家去。”

“干吗?撵我走啊?我偏不走。”

“你到底想干吗?”

“想让你陪我。”

这句话好像有点作用,陆远乔没再请她出去。可他似乎也没什么话说。

陶真原本心烦意乱,这会儿需要转移注意力来消磨时间,再想陈逸南她会发疯的。

“哎!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了吧?”陶真问。

“三十一。”他端起一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眼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真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凑到他近处,盯着他的脸仔细看。

“三十一岁的男人原来是这个样子,你跟我哥一点都不一样。”她似乎对他兴趣浓厚,靠得有点近。

“你看你的皮肤……”她指着他的脸,脖子,“我哥可比你糙多了。”

指着指着,她就不自觉地把手指头贴在他的脸上,“没有皱纹,睫毛真长,鼻子好高啊!”

她像在研究一只动物,陆远乔捏住她到处乱摸的手,陶真正在兴头,哪肯罢休。又拿出另一只手去摸,结果两只手都被她握住了。

“你松开。”陶真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没什么作用。

他握着她的小细胳膊,轻轻使点劲她就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了。

他还是那个表情,把她撂倒在下面,俯视她。

刚才没仔细看他的嘴就被他拿住了,这会儿他那张嘴微微勾起一个笑,很浅。

他的嘴唇很好看,看上去很软,如果被他吻,会是很陶醉的。陶真想着想着,一切就都写在脸上了。

她说的不是假话,她很喜欢陈逸南,很想和他好好相爱。无数个夜晚,她想念他的身体,他的力量,他的味道。

陆远乔和陈逸南不一样,他更有力量,更有侵略性。她可以不爱他,可她无法掩饰她此刻的感受。她竟然对陆远乔的身躯和嘴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果可以放纵,她真想就这样闭上眼睛。

陶真忽然软得像一滩水,陆远乔怎会没有察觉。

“陆远乔,我的胳膊快断了。”她的声音更是软绵。

“以后不许胡闹。”他松开她的手腕。

陶真的胳膊终于归位了,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家,我不想一个人,我保证不打扰你,可以吗?”

面对这个认真在受伤的女人,他没有拒绝。

随后,陆远乔在书房忙了一阵子,陶真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等一个小时后,陆远乔从书房出来,陶真还在那里坐着,姿势都没换。

夜里十二点半,陆远乔起来喝水。此时的陶真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给她盖了一条被子,顺了顺她的头发,陆远乔也回去睡了。

他给予她温柔与呵护,可他不是陈逸南。脸颊流着两行泪,天快亮时陶真才睡了。

第二天清晨,陶真一睁眼就看见一身白衣的陆远乔,他拉开窗帘,跟她说:“起床了。”

陶真揉揉脖子,拿过茶几上的水杯,里面的水是温的。

这个人,是真地很了解她。他知道她小时候爱和糖水,知道她清晨要喝一杯温水。如果是陈逸南为他做这些……会很幸福,可那就不是陈逸南了。她爱着的陈逸南不是这样的人。

陶真简单洗漱了一下,陆远乔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

他做了两个三明治。陶真捏起来看了看,里面夹着西红柿,白菜,青椒,还有鸡蛋和肉片。另外搭配了一杯橙汁。

这么久以来,她活得简直是太对付了。

“你看什么呢?”陆远乔问。

她从三明治后头看他一眼,眼睛弯了一下,“陆远乔,你对我太好了。希望你不是因为我哥给你许的愿才这样的,我可是有人要了。”

说完,她咬了一口三明治,享受地嗯了一声,“好吃。我哥怎么不早点派你过来?”

“好吃就不要剩。”

“你放心,剩不下,我还怕不够吃呢。”

“不够?不然我的也给你。”

陶真一看,陆远乔当真放下三明治,要留给她。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我开玩笑的,我哪有那么大的胃。”

“哎,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陶真说。

他笑了?他自己并没意识到。

陶真吃得很好,几口就吃光了。这是一年来吃得最好的一次早餐。

吃完了早餐,陶真去到卫生间,不多久,回到陆远乔面前,指着自己的嘴,“这个颜色好看么?”

陆远乔看着她,没点头,没摇头,咬了一口三明治。不理她。

陶真自动领会为“不好看”。

她又回去换了一个颜色,等回来的时候,陆远乔吃完了,正在厨房洗碗。

陶真从后头拍他的肩膀,指着自己的嘴,“这个怎么样?”

他还是没搭理她,不过陶真却笑了,踮起脚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原来你喜欢这个啊!”

“你闹够了么?”

“我没闹,我能看出你的眼神,你明明就很喜欢。”

“我不喜欢。”

“你喜欢。”

陆远乔不与她废话,也不想再看她那红艳的嘴唇。

然而,陶贞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我仅代表我自己谢谢你,谢谢你来照顾我。以后你是你,我哥是我哥,我们和平相处吧。”

陶真一阵风似的跑掉了。陆远乔手还湿着,拿袖子蹭了蹭脸,袖子上沾了红。镜子前头一看,脸上还留着口红印,擦了半天才擦掉。

若他妹妹随便对一个男人这般轻浮,他定会打折她的腿。然而,他没有妹妹。他的妹妹没有了。

上午八点半,陶真手里捏着火车票,紧了紧围巾,跟着队伍上了车。

听陈逸南说过,这条线路总是人满为患,陶真挤在最里面的座位,旁边儿胖乎乎的小孩儿总看着她傻笑。陶真挤出一个笑容,摸摸他的头发。心里想着这趟旅途很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往返罢了。

路越走越远,越来越荒凉。她看见了陈逸南对她描述过的一大片苞米地,还有一个个他对她念过的站名。这条路通往他的家,可越是临近,陶真的心却越是迷茫。

六个小时后,火车终于到站了。腰酸背痛的陶真揪起马尾,在路边买了一个烤地瓜填肚子。跟人打听了一路,又坐了一趟开往城边的汽车。汽车整点发车,人满了还在继续塞人,拥挤非常。陶真后来给一个抱孩子的妇女让了座。这一个小时,她是站到地方的。

一天折腾了七八个小时,陶真下车时,有些灰头土脸的。卖票的大姐好心给她指了方向。

“你再走十分钟,前面儿就进村儿了。”

“谢谢大姐。”

“不客气。回火车站的时间是每天下午四点半,就在这儿,招手就停。晚上最后一趟是十点。”

“知道了,谢谢。”

小汽车继续奔往下一个站点,卷起一阵黄沙。

陶真用围巾掩着口鼻,看着四周略有荒凉的一草一木。虽说小时候也吃过些苦,但这样的小村庄倒是太多年没见过了。

检查了一下依旧红润的嘴唇,陶真便循着车辙进了村子。依照记忆里陈逸南对她描述的地址,五分钟后,她站在了一个小院门口。他说他家门口有一圈儿矮墙,矮墙里头种了花,他还说他家院门口搭着葡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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