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泽箬不说话则已,一旦他一口气能说很多字的时候,你就等着挨骂吧。
当然厚脸皮的泽煊才不在乎他怎么说,变本加厉的撒娇道,“不管,反正我饿了,哥哥你最好了嘛,要不你做……”
“想都别想!”
“不要这么绝情嘛!”
“绝不!”
最终,泽煊从下午一直软磨硬泡到傍晚,泽箬被他烦的终于失去了理智,破天荒的亲手给他煮了一碗粥,一碗清粥,因为他也只会煮粥了。
明明宫里一堆下人,泽煊就是非要让他做,明摆的是故意折腾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若不是这层身份,他早就把他掐死了,难不成还要留着过年?
本来以为他吃饱喝足了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晚上他还想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赏月呢,结果身旁硬是坐了一个碍事的泽煊,搞得他一点心情都没有,顿时心里的厌烦感又加深了许多,可是又实在找不到报复的手段,还得让他整天缠着自己。
烦都烦死了!
不过,晚上赏月的时候,泽煊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就只是静静的陪他坐着,托着腮不说话,就抬头看着月亮发呆。
许久,泽箬以为他要睡着了,终于还是有些不友好的开口问道,“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觉得月亮很好看。”
“果然你的脑子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那哥哥你会想什么?”
泽箬思索的一下,说道,“永恒。”
“啊?”
“倘若,生命是无限的,是不是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会变得不再重要……”
“不啊,我觉得,有些重要的东西,无论外物如何,世间如何,它在我心里,会永远重要。再说生命无限这种事不可能的,我们俩将来都会死的。”
这么有深度的话,竟然能从泽煊嘴里说出来,这让泽箬有些吃惊。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怎么死?”
“我还小好吗,干嘛要考虑这种事情?”
“你知道吗,自古帝王家,兄弟大多都会手足相残。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父皇只要了我们两个皇子。”
泽煊突然就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他笑起来更加好看了,明眸皓齿,就像小姑娘一样可爱。
“怎么,哥哥?你不会是怕死在我手里吧?”
泽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说道,“也许……”
“也许什么也许?我才没那个心思呢跟你斗呢,再说了王位有什么好的,看父皇整天多累啊,半年都看不见他一眼……”
现在泽煊这么说,是他心里没有这个念想,可是将来呢?未来的路还很长,命运是不可控的,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俩眼中只剩下了欲望与仇恨,那该是有多悲哀。
他不想接近泽煊的原因就是,他害怕背叛。他害怕他付诸于感情的事物,会随着时间和一切离他远去,所以索性一开始就不要有什么交情。感情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存活于宫中的,宫里的尔虞我诈和权利斗争,他从小就看的清清楚楚。
而此刻洒满庭院的白月光,也不知何时会被染成鲜红。
【作者有话说:回忆杀,预计最近全是回忆了,该放糖了,再不放可能真的凉透了……】
第13章 春猎(回忆篇三)
两人吵吵闹闹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多,以前泽煊总是喜欢到处闯祸,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是最近这两年的时间,大家发现泽煊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一个乖巧上进的好孩子模样,心想莫不是袁东零想出了什么绝妙的法子把他给治住了?
那可真是厉害,得赶紧去上柱高香去拜拜这位大师。
其实治住泽煊的根本不是什么袁东零,而是泽箬。
只要泽煊的要求不是太过分,泽箬虽说嘴上不愿意,可是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感觉自己这不是当哥哥,而是在当下人啊!
于是泽箬每天都在寻求着翻身的机会,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论脸皮厚不要脸还是泽煊厉害,谁都比不过。
……
马上五月份,要到了春猎的时间,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春猎那么简单,而是所有王官贵族向皇帝展示自己才华与身手的时候。
春猎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直接就去猎捕野兽,而是有一个比赛射箭的环节。
总共十只箭,谁中的把心多,谁就获胜。
每年的魁首都是泽箬,虽然他只有十七岁,但是他已经蝉联了三年的魁首,而每年的最后一名,雷打不动的是泽煊。
倒不是因为他射不好,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早上睡醒过,而春猎恰巧是在早上,他又不能不去,只好维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去射箭,可想而知他都是闭着眼射的怎么可能射的准。
而今年本来他还是想这样混过去,可是转念一想,泽箬好像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没用的样子,就算这几年自己收敛了许多知道好好学习了,可是各方面还是跟他差好多。为了让自己的哥哥刮目相看,他决定这次要努力了。
泽煊下了很大的血本,不仅每天勤奋的练习,还起早贪黑不眠不休,手都受伤了。
泽箬一切都看在眼里,还以为他只是想抢了自己的第一气自己而已,心想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还想拿个第一吗,做梦呢!
不过这好像终于给了他报复的机会,谁让他平时那么蛮横霸道不知廉耻的,就会整一些阴谋诡计折腾他,这下终于让他逮到机会了。
他想得第一,就偏不让他得,不仅如此还有让他在众人面前闹笑话,于是在比赛的前一天,泽箬就对泽煊的弓做了手脚,保证他到时候既察觉不出异样,又发挥不出全力。
春猎当天所有人都早早到场了,就连一向都是最后一个来的泽煊都早到了,一身戎装,稚嫩的脸上满是英气。泽煊的俊俏是整个皇宫里出了名的,这得多亏他的生母宣贵妃,她就坐在泽煊的旁边,芳华和美貌压过了在场的所有女人。
但是,她却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惺忪模样,就算这样都有另一番的慵懒美。
皇上和皇后坐在正中央高台的座椅上,而泽箬就站在皇后身后,他背后背着巨大的弓和箭筒,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阿箬,看你这样子今年也是势在必得啊!”皇上笑呵呵的说道。
“禀父皇,儿臣定不负众望!”泽箬拱手行礼道。
“不用想肯定是我们家阿箬,他那么优秀,才不像某些纨绔子弟一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瞟泽煊,众人也都看到了皇后的眼神,知道她是什么个意思。
泽煊又不傻,早就听出来了皇后是在嘲讽他,当即看了看自己的额娘想让她反驳一下,谁知推了她半天,发现她早已经坐着睡着了……
“母亲,母亲……”泽煊小声的叫着她,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自己上了,毕竟他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不管是谁他都要怼回去,于是语气极酸的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是在说谁啊,不会是我吧?”
“本宫可不敢,本宫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小孩子就是敏感呢!”
“那您觉得你们家泽箬优秀,倘若今年他要是输了呢?”
泽箬听了这话,抬眼看了一眼泽煊,发现他今天的表情很是认真,跟以往完全不同,认真起来的泽煊,看起来好像突然没那么讨厌了,难得是自己的错觉吗?
“怎么可能,阿箬可是连续三年的魁首,今年也肯定是!”皇后的语气十分坚定。
“那好啊,那我今天就跟您打个赌,赌他会输,而且……”泽煊突然邪魅一笑,幽幽的说道,“是输给我!”
泽箬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步一步从皇后身后来到他泽煊的身前站定,因为个头比他高的原因,于是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今天输定了!”
泽煊歪了歪脑袋,坏笑道,“别啊哥哥,手下留情嘛,我这么弱小无辜又可怜,确定不让让人家嘛?”
刚觉得他正经了一刻,这会又恢复了本来面貌,泽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回到了皇后的身边。
泽煊不可能赢的,就算他真的天赋异禀,这么短的时间真的练成了,他还对他的弓做了手脚呢!虽说有些胜之不武,但是还是报复泽煊比较重要,再说了就算自己不做手脚泽煊赢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他对弓做手脚也只是想让泽煊到时候当众出丑罢了,他就等着看泽煊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