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
牧邵清拿开魏溟的手腕,将人推坐在椅子上。随着学生卡的滴滴声,缆车的门开了,牧邵清最后给了他一句:“乐正逸会接你。”随后,他跳到三米远的一棵树上,抓着细细的枝干。
缆车门在魏溟骤缩的瞳孔里逐渐闭合,牧邵清本想着找宁珂,但思及魏溟的说法,还是松开了手。
他稳稳地落在地上。
从这边到高中部其实也没有非常远的距离,走路大概十几分钟。他刚好也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思考自己做些什么。
魏溟如愿以偿地等到了目的地,被乐正逸报出缆车的时候,他嘴巴都有些麻,说话简直就是大舌头。庄秉带着人到了这里,却没有见到牧邵清,一脸铁青。
魏溟突然指着身后的一片树林:“他在里面。”他说的话有些奇怪,但不妨碍庄秉理解。
“外校生,你最好说清楚,牧邵清在里面的哪里?”
“他刚刚跳车了,你们进去,肯定抓得到他。”
魏溟被捂住了嘴,之前还温柔抱着他的男生脸色非常差:“你在做什么?”
其他人都走了,面对乐正逸诘问的,只有魏溟。
“我只是做一个普通学生应该做的事情,这种穷凶极恶的人……”
“小朋友,你还会用词了?不过,你也不想想,学校展会这么大的事情,牧邵清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是怎么把自己的毒气混进去的?”
第49章 胆子3
“我不管,反正他肯定有问题,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魏溟嘴上动着,身体极其不舒服,被乐正逸放了下来,他只能靠着对方站立,别提多狼狈了。
他将这份难堪的帐算到了牧邵清的身上。
“我站在真相这一边。况且,这件事宁珂会处理,你去当什么搅屎棍。”
自从谣传宁珂与beta候选人相处过密开始,外界所有针对宁珂的计划,全部拐了个弯指向牧邵清。这其中的手笔,未必没有宁珂身边人的。但直到今日,宁珂都不愿意低调处理。
很多人想不通,就算护短是宁家的最大传统,但也不至于护得这么没脑子。
相比之下,宁珂的父亲更能取舍,会聪明地利用另一种方式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把重视的人,划出自己的阵营。很多人都希望宁珂也这样做。
但收到信息的宁珂永远行动快于筹谋。
被放了鸽子的西门珩从系统上查出宁珂的去处,气得摔了一个杯子。而罪魁祸首正坐在缆车上凝望下方广袤的绿木。
·
牧邵清双手空空,他跳过小渠,绕过巨石,躲藏在树木之后,隐瞒过无意中行驶过的无人机。
眼前的路越来越难行。
即便闵州大学坐落高山上,也不可能把周围的地势给碾平。越靠近大片的无人区,眼前之景越接近自然,也越能为难人。
牧邵清看着十多米的裂缝,还是感觉自己有些托大了。
这条路不是不能走,但确实太不好走。他往上看了看,头顶五米处有一根缆绳,身后不远处又有好几棵大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缆车经过,牧邵清还是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五人合抱的大树大概都有二十几米,完全可以为他搭出一条路来。
牧邵清思索一番,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液体,倒在了树身上。
随着这些东西被释放,树身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牧邵清使用得非常小心,这些东西沾到地表,也不知道会腐蚀多大的距离,他手中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试管,用于承接剩余的液体。
随着大树轰然倒地,牧邵清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人。
“牧邵清。”
牧邵清手都没抖一下,他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腐蚀完大树的液体落入手中的特殊试管,牧邵清起身,对身后站着的高挑男人说道:“你先让开。”
男人依言退让。
牧邵清把树木踢出崖边,正正好架在裂缝之上。
“我们先过去,这棵树很快就会消失。”
言罢,牧邵清率先踩上了树干,他避开了树尾处晶亮的浓稠液体,提醒一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别碰到这个东西。”
男人也是围观了之前那一幕的,他还没想过,牧邵清居然敢将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当下,心中的猜测再一次得到验证。
他也走过大树,直到落了地,才凝重地看向这棵树。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这棵树已经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大截:“你的东西,腐蚀能力太强了。如果有足够多的话,应该可以腐蚀这座山吧。”
“是,但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没办法拿出腐蚀整座山的量。”
牧邵清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在上辈子,西门家的双胞胎兄弟闯出偌大一片天,一人继承西门家,一人代替宁珂继承了宁家。
不论从商业角度还是其他什么,眼前这个男人,都是响彻一方的大佬。
从前,牧邵清跟人斗过太多次,宁家和西门家执着着要带回宁珂,但却被牧邵清一直扣着。他们僵持不下。但其实,牧邵清并没有任何资格留下人。连法律都是站在这两家那边的。
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
牧邵清背靠乐正逸,跟这两家斗的是有来有往,有输有赢。
宁家和西门家拿牧邵清没办法,他在生物研究领域已经走入了最高层。而且,据传闻,牧邵清是一个经历过三种性别转换还活着的人,其身体素质和精神韧劲,极为顶尖。两家多次想要议和,但都被牧邵清挡了回去。
结局……
当然是两败俱伤。
这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此刻,这位年轻的大佬抬起手来,向牧邵清释出善意。
“西门季玄。”
“牧邵清。”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西门季玄开门见山道:“你不用走了,等这棵树掉下去的时候,纪律队就算追到这里,也过不来。除非领头人有先见之明,带上爬山的工具。”
“你并不认为他们可以追上我?”
“当然。”西门季玄的眼前,茫茫山林,树木葱翠。他站在此处,仿佛置身谈判桌,“你很神秘,庄秉这种人,不会是你的对手。”
很神奇,这句话,牧邵清曾经在上辈子听到过。
不过,那时候是他们两方势力斗得正凶的时候,宁家和西门家设鸿门宴,邀请牧邵清出席。第一次见面,西门季玄好像就看透了他。
历史跟现在融合,让牧邵清几乎分辨不出,他和西门季玄,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我并不厉害,你高看我了。”牧邵清平淡道,“能走进这片山林,还碰上你,只能说我的运气不太好。”
“你运气确实不太好,不过,这运气左右得了什么吗?你不是照样如愿以偿。”
牧邵清眼皮一跳。他为了遇上宁珂,在周扒皮那边工作,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一个秘密。但西门季玄的话,可以代指太多东西了。
牧邵清轻声一应,双手交叠:“可以遇见宁珂,是我难得的运气。”
“也是宁珂的运气。”西门季玄平视前方,声音沉稳,无波无澜,“与其说命运弄人,我更喜欢人定胜天。”
“牧邵清,大家把戴啼都调查透了,只为了了解真正的你。事实上,你比我最开始想的,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牧邵清蓦地抬头,看到西门季玄那双黝黑的瞳孔,深邃得如同地狱。
“我不是其他人,看到国家加了密的东西,就不会继续调查。你的母亲,邵岚,确实当得上一句传奇药师,特别是她还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牧邵清紧握着口袋里药品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相比‘怀疑’,我更喜欢‘探究’。我就直白告诉你,宁珂的狂躁症一直是我们头疼的重点,诸多与基因相关的研究课题,我们两家都有投资。但即便如此,这么多的研究成果,用到宁珂身上就是没有作用。”
“他的病一直以来,爆发得都非常凶猛。”
“直到你的出现。你就像是在他身上安了个开关。或许,这样说还轻了,牧邵清,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牧邵清一直都挺羡慕拥有这种亲人的宁珂。有人为你担心,就不用过得那么累。但出于一个被怀疑的对象的立场,牧邵清也不会表现得太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