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与众不同(22)

第20章

陈陌寒坐在石桌前, 左手托腮,右手一圈一圈地绕着自己的头发,焦虑在心底泛滥成灾, 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惆怅。

现在后悔还来的急吗?

怎么做才能挽回失去的人?

陈父坐到儿子身旁, 修长手指抚平他微微蹙起的英眉, 关切地询问:“在想张婉瑜?”

儿子焦躁不安, 做父亲的看在眼里,也为儿子的终身大事着急。

前些日子张婉瑜被逐出家门, 一无所有,他才逼迫儿子去退婚,如今张婉瑜有车有房有钱,他家寒寒嫁过去未尝不可,那么宽敞明亮的大瓦房, 他也想搬进去住一住。

陈陌寒神色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 低低道:“我也说不好,可能是不甘在作祟吧,毕竟村里能盖起大瓦房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人家有钱, 也不会看上我这种出身的男子,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觉得错过了可惜。”

儿子能有这种觉悟,陈父甚是欣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提醒道:“张婉瑜未娶, 你未嫁,旧情复燃很正常, 不必坐在这里伤神,明日你去一趟张家,就说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陌寒那颗凉透的心再次沸腾起来,点头道:“爹亲说的对,分与合还不是儿子一句话的事儿,明日我便去张家把婚事定下来。”

烛火摇曳,映出一抹修长的倩影,张婉瑜闭目立在窗前,静静地感受新房的气息。

终于脱贫了,再也不用住土坯房了,实在是太太太高兴了。

她睁开眼睛,走到大床边,张开双臂向后仰去,身体埋入柔软的羽绒被里,兴奋的双脚踢来踢去,“舒服,真舒服,这才是人过得日子。”

想到旧房那张硬板床,张婉瑜满脸嫌弃,撇嘴道:“那么恶心的装备,明天劈了烧火。”

抱着羽毛枕头进入梦乡,美美地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

叫醒她的依旧是劈柴声,声音的来源却换了方位,是从自家院子里传来的,一听便知劈柴之人不是宋康健,而是煮妇李绣文。

白月光劈柴可以忍,就算劈出花样来,张婉瑜都觉得那是爱的呼唤,换作旁人劈柴,她的心境便截然不同了。

敢扰她清梦者,虽勤必死!!!

“咔嚓……”

“哐当……”

“该死的!”

张婉瑜蓦地掀开被子,来到院子里怒吼:“李绣文,谁让你早晨劈柴的?打扰本姑娘睡觉知道不?”

李绣文一怔,小眼睛眨了眨,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弱弱回道:“老大,不劈柴没办法煮饭啊?”

“费什么话。”张婉瑜吼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在劈,多劈点存起来,以后不准打扰我睡觉。”

“哦。”望着那抹身影离开,李绣文低头去看地上劈好的柴火,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应该够煮一顿早饭的吧?”

若是煮到一半灶坑里熄火,那可是个大笑话。

她算服了张婉瑜那女人,清醒时条理清晰,与你讲道义讲原则,迷糊时却像个小孩子似的乱发脾气。她从未见过有人因为少睡半刻而暴怒,这不是山坳里的土妞,这是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娇女吧?

饭菜上了桌,李绣文不敢去请人,用胳膊肘杵了杵身边的唐馨,望着张婉瑜的卧房道:“馨馨,你去喊老大出来吃饭。”

唐馨忙不迭摇头,拒绝道:“不去,怕死。”

“噗!”丁兰笑出声来,揶揄道:“瞧把你们给吓的,老大又不是老虎,你们怕啥?”

“不怕你去啊。”李绣文表示不服,提醒丁兰:“今天早晨老大可是发脾气了,你自求多福,保住小命延续香火。”

“似我这般有眼力劲儿的手下可不好找,老大自然舍不得教训。”丁兰理了理头发,战士出征一般踏出脚步,朝着张婉瑜的卧房走去。

其余五人担忧的眼神随着丁兰的脚步移动,为她们的英雌打气。

丁兰停在卧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轻敲房门,小心翼翼地唤道:“老大?”

还以为这厮是位英雌,原来是个怂包,瞧那蚊子叫,谁能听见。

“老大,日上三竿,该起......”房门忽然打开,丁兰还未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本以为张婉瑜会大动肝火,然而,他们担忧的状况并未发生,睡醒的张婉瑜情绪稳定,眼中没有一丝恼意,淡淡道:“走吧。”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刚要动筷,隐约传来银器碰撞的声响,这声音弱不可闻,可还是落在了张婉瑜的耳朵里。

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浅绿色长裙的男子迈着小碎步走来。

还是那根熟悉的步摇,还是那身熟悉的襦裙,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这男人不是与她退婚了么,过来干什么?

他的目光如雾气一般迷蒙人心,嘴角勾出一抹清纯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的桃花一般绽放开来,洒下一室旖旎温情。

看到这种打扮的男子,张婉瑜觉得眼睛疼,脑壳更疼。

陈陌寒走到张婉瑜面前,不着痕迹地抛了一个媚眼,娇羞道:“妻主,吃饭了也不叫人家。”

张婉瑜:“......”

你妹,给本姑娘退下。

这男人进门那一刻,张婉瑜想过一万种可能,没想到陈陌寒这般不要脸,直接喊她妻主。

众人暗自腹诽老大果然多情,钟情宋家大郎君的同时不忘左右逢迎,往后院收美男,怪不得着急盖大瓦房呢。

可是瞧老大那神情,好像不高兴呢?

似有冰渣在张婉瑜脸上凝结,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凛冽的寒意,无情回道:“我张婉瑜尚未娶妻,后宅并无郎妾,还请这位公子说话稳重些,莫要坏了自己名节。”

陈陌寒的眼中泛起氤氲水雾,仿佛风雨中摇晃的青柳,柔弱可怜,捏着帕子抹泪,“妻......张姑娘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情意?你曾说过,繁花三千,只折奴家这一枝。”

想起陈陌寒退婚时嚣张的嘴脸,张婉瑜觉得这男人恶心至极,忍着恶心道:“惜花之人怎堪折?折之定弃之,陈公子怕是误会了这句话的含义,并没你想的那般深情。再说,是你弃我在先,咱俩婚约已废,你没有必要再吃回头草,回头草她不好啃。”

陈陌寒听后哭声更甚,朦胧泪眼含情脉脉的凝着张婉瑜,雪色双腮因为羞臊一片绯红,依旧按捺住想要拍死这女人的冲动,委屈道:“可是,奴家已是张姑娘的人了。”

说话间,陈陌寒走到张婉瑜身旁,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要对奴家负责。”

许久未曾吃过肉的姐妹们忍不住吞咽口水,内心在呼喊:浪费可耻,我们愿意替老大分忧。

“张姑娘还真是风流潇洒呢。”

沉朗的声音穿过明媚阳光传入耳中,嘲讽之中带着几分尖酸刻薄,刺激着张婉瑜的心,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解释道:“千万别误会,我和他一点事儿没有,本姑娘意志坚定,清清白白做人。”

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怎么有点心虚呢?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于张老三的人品后遗症,真诚的看着宋康健。

宋康健面色如水,眼神没有波澜,淡漠道:“张姑娘不用与我解释,我又不是张姑娘什么人,管不着张姑娘寻花问柳。”

怎会没有关系呢,你是本姑娘心中白月光啊,你自己不知道吗?

自从宋平安离家出走以后,宋康健便躲着她,怎的今日有空闲来她家,恰好碰上这一幕。

张婉瑜还想解释,发现自己的腰被人抱了住,低头一瞧,是陈陌寒那只咸猪手,登时火帽三丈,喝道:“把爪子拿开。”

一个男人,讲点三从四德好不好,动不动就上手,谁能受得了。

陈陌寒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紧了些,哭道:“张姑娘可不能始乱终弃,不能看上宋家郎君就抛弃我这个旧人啊。”

张婉瑜在心里大喊一声:张老三!!!

可是呐喊又有何用?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接受人家留下的烂摊子。

压下心中怒火,抬起自己的手,握住陈陌寒的手,用力分开。

张婉瑜有多用力,陈陌寒便有多努力,抱住张婉瑜紧紧不愿放开。

一旁的李绣文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道:“既然陈公子愿意跟着您,留下来做妾也好啊,又不是养不起。”

宋康健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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