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真懂我,我就是恐婚……没有什么因素,原生家庭挺好的,没出轨,没外遇,没加暴,父母管我挺用心的。主要是觉得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太多了,就比如跟对方父母亲属打交道啊、操心一家人的吃喝拉撒,还有就是小孩,他不听话,你就得教育他,长大了你教育他了他还不听,有逆反心理净跟你唱反调,你不管吧,那不是生了一个给社会带来负担的人——扯远了扯远了。”
“出去怎么办?这个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天才美少女能饿死不成?”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我得趁着他们都被我下药昏迷赶紧走。”
“欸,谢谢您的小火箭,么么。”
提央提着裙子踏上木箱,走到最上头,一抬腿垮了过去,一只手勾着那颗歪脖子树,脚踩在树干上,准备从树上慢慢爬下去。
她掏出手机,“看到没,我出来了,胜利就在——”
沈南星!
提央欲哭无泪,几乎要昏死过去,她抱着树干往后躲了躲。沈南星在墙外一步步地靠近,脸上挂着邪恶阴森的笑。
提央痛哭流涕,“姐妹们,我——”
沈南星一脚踹在那颗树上,提央一个不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主播人呢?难道是被发现了?
——姐姐没事吧?我怕。
……
提央死死抓着树,朝院子瞥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院子里竟然又有一个沈南星!
提央揉了揉眼,又看向树下,沈南星还在那里。这下进退两难了。
院子里的沈南星轻轻一跃,挑上了墙头,稳稳地屹立之上,夜风吹得他衣摆飘扬,月光照在他的俊脸上,真是耍够了帅。
他伸手一捞,就把提央从树上抱了下来,然后纵身一跃,两人就回到了院子里。
沈南星抱着她回到室内,提央拼命挣扎,“放开我,不然我就咬舌自尽。”
沈南星黑着脸,置若罔闻,提央狠了狠心,一口咬下去,都没感觉到痛就怂了。
沈南星把她放在床上,一手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压在头上,提央大叫:“我一个月没洗过澡了……我姨妈来了……我!”
“我的老天爷啊。”提央猛地从床上坐起,朝自己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嗷——”
幸好是个梦,她神魂未定,走下床喝了口水,然后抱起熟睡的橘座贴在胸前。
橘座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提央安慰自己。她平稳了呼吸,皱眉看着窗外,可是大后天成婚的事是事实啊。
她把橘座放回去,搬了个高凳子推门而出,看四下无人,悄悄地把凳子放在墙边,踩在上面扒着墙。
“小姐,有什么事吗?”
提央被她这么一叫,哆嗦了一下,吓得险些从上面摔下来,立即扶稳了墙头,“无事,无事,睡不早觉,来赏个月。今天月亮真好,又大又圆,还亮。”
她抬头望了望,还好老天给脸,今天真的有月亮,她刚才确实是胡诌的。
“小姐好兴致。”女侍卫道。
“那我去休息了,晚安。”提央干笑,讪讪地从板凳上下去,落荒而逃。
爬墙这个办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回到被窝里,琢磨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茜草告诉她陈凝雁来了。提央无暇顾及,应了一声。
她现在正烦着呢,女二又来凑什么热闹,这次应该是来笑话她的吧。陈凝雁上次举止反常,不知道这次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还是同样的时间,陈凝雁的马车到了京墨宫门口,她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不情愿,反而有些迫不及待,好像电视剧里那个喊“报——”的士兵,疾走进了卧房。
提央一脸问号地看着她,陈凝雁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提央,提央纳闷,咋滴啦,还不会说话了?
她莫名其妙地打开纸张,读了出来,“我自横刀向天笑,事体和谐四海春。夏蕊浓焚百和香,满目青山未得过。知君用心如日月,xxxxxxx。”
提央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鬼,七拼八凑的一首诗,最后一句还凑不上,用x代替。她抬眼,陈凝雁正用无比炽热的目光急切地看着她,“你别这么看我,要是沈南星发现了,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
陈凝雁叹了口气,用大家闺秀温婉无比地语气道:“我今日写了一首,藏,头,诗,最后一句怎么都下不去笔,来请姐姐看看。”
“藏头诗?”提央重新看了一遍,“我是夏——”还没说完,陈凝雁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姐姐心里明白就好。”
提央一时惊呆了,又诧异又欣喜,她早就觉得陈凝雁哪里不对,这次终于有了答案:夏满之也穿来了!
“为什么不能叫名字?”提央问道,“还有你怎么变了副模样,我都认不出来。”
陈凝雁掐了掐眉心,假笑道:“姐姐开什么玩笑,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啊,你记性真不好。”然后她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提央注意她的嘴型。
“啊?”提央没看懂,“洗头?”
陈凝雁摇摇头,“不是呢。”
提央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嘶,啥意思啊。”
她脑子突然一抽,张大了嘴,正要说出那两个字,陈凝雁又捂住了她的嘴,“都说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提央哭笑不得,陈凝雁竟然有系统,不,夏满之竟然有系统,果然系统还是青睐那些逆袭的炮灰女配,真是偏心得不只一丢丢,她仔细想想,这本书都是夏满之买的,所有权都还在她手里,应当有些优待。
“真好啊,我就没洗头,刚穿过来时一脸懵逼,不知道干啥,还有个病娇缠着。”提央叹了口气。
陈凝雁有些愠怒,“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提央还没反应过来,她立刻改口,“无妨,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够化险为夷,平安顺遂。”
提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上次见你头痛,现在好了吗?”
陈凝雁摇摇头,小声道,“只要我人设不……”她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出三个字母:ooc,“就不会痛。”
“那么惨,话也不能乱说,我瞬间不想要了。”提央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所以你这次来也是洗头的指令?”
陈凝雁点点头,“是的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做作,嗯……算了。”提央给她到了杯茶,“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是来取笑你的呢。”陈凝雁无奈道。
“呵呵,你说吧,我准备好了。”提央一本正经地坐好,一口气把茶杯里的水喝光。
陈凝雁清了清嗓子,“咳咳。妹妹我听说姐姐快要成婚了,今天是来恭喜姐姐的,祝姐姐和陛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提央压了压火气,虽然明知她是被迫的,但还是被这种阴阳怪气地调调膈应到了。
陈凝雁瞅了瞅她的脸色,抱歉地笑笑,“哦,不对,不应该称姐姐,以后就该称皇后娘娘了。以后娘娘就能一直待在后宫,待在皇帝身边。至于楚将军,妹妹我不客气了。”
提央拍案而起,“你你你,扯淡,啥叫我一直待在后宫了,老娘就算死,也不会在这里困一辈子!”
陈凝雁双手捂脸,用最委屈的表情说着最欠揍的话,“难不成姐姐想抗旨?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提央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干笑了两声坐下,拍拍陈凝雁的手,“不抗不抗,谁说我要抗旨,小命要紧哈。”
陈凝雁松了口气,“姐姐以后在深宫之中难免有人争宠,那妹妹预祝姐姐在中宫之位屹立不倒,别叫那些小贱人欺负了。”
提央苦笑,“大可不必,那些小贱人快来吧,我帮他们上位。”
陈凝雁大概猜到了什么,脑内突然想起了机械的声音,她总算是顺利完成任务了。
外面茜草敲了敲门,提央让她进来。
“陈小姐,时辰到了。”
陈凝雁还没说话,提央先急了,她话还没说完呢,“能不能等一会儿?再加一个时辰……半个也行……四分之一也行。”
茜草摇摇头,“对不起小姐,这是陛下的命令。”
提央翻了翻白眼,拉着陈凝雁出了门,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不想嫁给他,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