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门派能够容得下这对难兄难弟,在那些老宗师眼中,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简直就是玷污武学!
于是师父和男朋友来到了北城,在南山定居,自立门派。
可是没多久,就因为男朋友喜欢养猫,而师父超级无敌怕猫,生活不到一块儿去,掰了。
分手之后,师父决意要忘掉男朋友,一心放在事业上,开宗立派,收徒营业。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了男朋友的支持,囊中羞涩。
这北城多是官宦富贵人家,几年下来,倒是真收到了不少徒弟。多是有钱人家管不了的纨绔公子,扔到山里给师父管教,因此,学费也高得惊人。
说来也是歪打正着了,师父这性子,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种,让他来对付这一帮豪门子弟,正好合适,没两天,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温暖之所以会入师门,也是因为从小多动症,就喜欢打打杀杀,完全没有女孩样,爷爷说你这么喜欢打架,干脆就去拜师学武呗。
师父的拳法,走内家阴柔路线,因此温暖练习起来,相得益彰,比师门其他师兄弟更加优秀。
这次武协挑战赛,师父让温暖参赛,想来也有让她去见识见识,给南山门挣挣脸面的意思。
......
傍晚十分,四合院内,江焯漫不经心地投掷飞镖,时不时目光移向石桌上的手机。
飞镖落在靶子上,靶子中间的红心颜色都被飞镖给磨褪了色。
身旁,叶青正在练木桩子,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回头对江焯说道:“焯哥,开春的武协挑战赛,我铁定能赢!”
江焯轻松地说:“我相信你。”
“好兄弟!”叶青自信地说:“我叔一身的本事,就传给咱俩了,你远程、我近战,咱哥俩连手闯荡江湖,天下无敌。”
“这到也不必。”江焯嘴角抽了抽,随手扔出一枚镖,同时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恰是这时候,另一枚飞镖疾速飞来,和江焯那枚飞镖同时刺入靶心。
江焯回头,看到了叶青的叔叔——叶澜,他手里抱着一只肥肥胖胖的白猫,缓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迈得格外沉稳。
“他相信你能拔得头筹,就跟相信你可以用几张毛毛糙糙的简笔画,考上央美一样,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
江焯嘴角淡淡扬了扬:“叶叔叔好。”
叶澜今年也已经年过三十五,但看上去跟跟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似的,五官英俊,皮肤白皙如瓷,比明星保养得还要好。
他狭长的眸子扫了院子里的两位少年一眼,嗓音极有磁性,说道:“与其这儿心不在焉地练功,不如回房间写作业。”
叶青连忙说:“别别别,叔,这不是快比赛了吗,我赶紧练练,不耽误写作业。”
“我说的是他。”叶澜挪到江焯身上,说道:“倒是少见,小焯也有这么不静心的时候,在想什么?”
江焯抿了抿锋薄的唇,说道:“没想什么。”
叶青笑了笑:“他啊,已经两周没见到他那宝贝同桌了。”
“砰”的一声,江焯手里的飞镖擦着叶青的耳朵,深深刺进了木桩里,吓得叶青一个哆嗦,讪讪闭了嘴。
叶澜知道江焯心思深,他小时候吃过太多苦头,很难真的敞开心扉去和别人交往。
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上楼,喃了声:“谈恋爱也不能耽误功夫。”
“没谈恋爱。”
叶青笑着插嘴:“他就是暗恋,奈何人家不接受,还躲着不见了。”
叶澜回头:“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好啊!”
“揍一顿,就老实了。”
叶青:......
江焯:......
这简单粗暴的风格,还真有是叶澜叔的做派,听说过去他那位小男朋友,三天一顿胖揍,见了他都哆嗦。
☆、相见
第二天一早, 师兄妹三人来到了一处幽静的胡同巷, 拜访师父的旧人——叶澜师叔。
早就想见见师父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了, 反正听师父说来, 他前男友帅得惨绝人寰、伏尸百万。
如此凶猛的形容词,也只有她师父那朵绝世奇葩能说的出来。
温暖扮成女装, 乖乖跟在两位师兄身后。
周围放眼望去, 尽是灰瓦白墙的古老建筑,每家每户都种着花草, 还有绿藤垂挂在墙边。
雨后的石板路泛着光, 隐隐可见青色的石苔, 空气里飘着生涩的青草味。
温暖心里有些发怵,这一带的古建筑群她太熟悉了,江焯叶青他们的四合院不就在这一带么?
“师父的前男友叫什么啊?”她小声问闻湛。
闻湛边走边说道:“师父成天站在田坎上骂人的话,敢情你没听见?”
“诶?”
闻湛推了推陆思晏,陆思晏立刻学着师父的调子,大声喊道:“叶澜你个死王八蛋...为了一破猫可以违背当初的誓言, 你最好把你那宝贝猫藏好了,别落我手里!否则非得给你炒了、炖咯!”
温暖哆嗦了一下:“所以, 咱师娘姓叶?”
闻湛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师娘?”
“唔...难道不是么?”
陆思晏神秘一笑:“说不定咱师父才是下面那个呢。”
温暖捂住嘴:“别了吧!”
让她以后还怎么直视她的暴躁师父!
等等, 被他们这一打岔, 温暖差点忘了:“你说我们要去找的那位...姓叶?”
“对啊。”
“是叶子的叶?”
闻湛:“不然?”
温暖看看周围熟悉的巷道,心里越发忐忑。
没这么巧的事儿吧!
正想着,闻湛再一处灰瓦白墙的四合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一只虎虎生威的大白猫蹲在墙边, 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陌生人。
温暖打量着这熟悉的宅门,嘴巴张成了“O”字形,本能地往大师兄身后躲了躲。
别...别啊!
没这么巧的事吧!这可不就是江焯他家门口么!
“喝,这大猫不会就是咱师父恨得牙痒痒的那只吧!”陆思晏伸脚蹭大白猫的脸,大白猫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立刻竖起全身的猫,凶巴巴地“喵”了一声。
“不喜欢我啊?”
闻湛笑了笑:“应该是不喜欢你身上的檀木熏香味。”
“为啥?”
“这猫过去在南山呆过,师父对它过敏,不喜欢它,好几次把它丢下山送养,这猫恨咱师父恨得牙痒痒,记仇呢。”
陆思晏嗅了嗅自己身上:“我怎么就闻不出来有啥味道呢。”
恰是这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少年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短发,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望着闻湛:“你找谁?”
闻湛礼貌地问:“请问,叶澜师叔在么?”
“你找我叔?”叶青懒懒道:“这还没出正月呢,我叔不接诊了。”
“我们不是来找叶澜师叔问诊的。”闻湛从单肩包里摸出一封信:“家师有手书一封,希望交给叶澜师叔。”
“哦,我叔在楼上,你们把信给我,我代为转交。”
闻湛将信封递给了叶青,叶青注意到这信封上写的是——
“背信弃义叶渣澜收。”
信封左下角,还画了一个愤怒的猫头。
叶青嘴角抽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请问你们师父是...?”
闻湛道:“你就说,南山门下弟子求见。”
叶青“哦”了一声:“我叔前任之一,那进院子等吧。”
说着三人跟叶青走进了院子里,温暖一直躲在二师兄陆思晏的身后,尽可能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别被叶青认出来了。
陆思晏忍不住开口低声道:“难怪师父总骂他渣呢,前任...还之一...敢把咱师父当备胎,这叶澜师叔是多有本事啊?”
闻湛甩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少开口。
这位叶澜师叔功夫在他们师父之上,指不定刚刚他们在巷角边说的话,他都尽收耳中。
要没点本事,师父也不会请这位爷出山,帮忙指导小师妹的比赛。
院子里有很多架子,架子上有不少圆形簸箕,里面放着晒干的中药。
温暖对这院子是在熟悉不过了,偏头望了眼墙边的箭靶子,靶子的红心已经早就被洞穿了。
千万别碰着啊!
陆思晏和闻湛走了进去,而温暖全程趴在他背后,攥着他衣角,低着头,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