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唐可就算是不习惯也要逼着自己习惯了。唤人来伺候自己洗漱,打扮了一番便准备进宫。
今天唐可穿的是一件赤金白鹤刺绣的里衣外面是青色祥云宽衣,搭了个宝蓝色花纹云肩,下身是蓝色蜀锦百褶裙,脚上穿的是如意吉祥山海图案的鞋子,整个人看上去比平常要稳重许多。
一身装扮在平常传来显得莫名的贵重,可是因为要进宫,所以这一声装扮倒也没有那么出众反而让人感觉充满了厚重感,若非唐可的美自带气质恐怕也是压不住这一声装扮反而要衬托得老成的。
在宫人的引导下,来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还未进去便听得里面一阵热闹,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多了几份生机。
“禀皇后娘娘,白夫人到。”
“民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意吉祥。”
“起吧。”皇后的声音响起,让唐可多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可是在这语气中,唐可却听出了一份轻松的感觉,不知是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好事,不过她也不敢随意的揣测,能够不招惹这些贵人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谢皇后娘娘。”谢了恩,唐可才敢抬头略略看一看,发现今天在皇后娘娘身边还做了一个女孩子,不似城中女孩子般娇贵,也不比才城中贵女们的肌肤胜雪,反而是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不够精致却也十分灵巧,多了几分洒脱和脱俗。
“沐阳,这就是母后同你提到的白氏唐可。”
“是她啊,母后,女儿想带白夫人去御花园逛逛。”
“既如此,你便去吧。只是记得,白夫人不似塞外女子,你要好生相待,切勿吓着她。”
“是,母后放心,女儿晓得的。”
若是在此时,唐可还不知道皇后的意图就是真的不识趣了。
眼前这个女孩子想必就是颇得皇后娘娘宠爱的沐阳公主,也是曾经倾心于白云宣的人,而如今自己进宫来,想必也是这个女孩子的手笔吧,是想看看白云宣最后娶的是什么样的人。
跟着沐阳公主一路走着,到了御花园那些伺候的宫人便被打发走了。
虽然知道沐阳公主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对着一个往日的情敌,唐可的心里着实有几分复杂,特别是在同白云宣吵架之后,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若是吵架自然是不能的,可是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走多远,沐阳公主便将脚步慢了下来。
“白夫人不必如此紧张,本宫今日也只是想看看云宣费尽心思拒了我之后要娶的是怎样的女子而已。”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沐阳公主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以前倒是有听过沐阳公主的事迹,也知道沐阳公主独得皇后娘娘的宠爱,只是没有想到沐阳公主如此直接,令唐可有些诧异。
“是。”
“好了,你放心,本宫不会拆散你和白云宣的。当初本宫费尽心思想让白云宣当我的驸马,可是白云宣那人却真是忒不识趣,我几番明示暗示他都视若罔闻。后来,我一气之下,就去求父皇让他给我和白云宣赐婚了。”
沐阳公主的话没有刻意强调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唐可却听得津津有味,她不知道在白云宣娶她之前还有这些事情,那白云宣娶她是抵抗了那么大的阻力的?
“你别担心,白云宣那人也是真的不怕死,听说我去求了父皇之后,他也赶紧进宫见了父皇,不知道给父皇说了些什么,让父皇居然再也没提过赐婚一事。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了?当然不会。”
☆、沐阳公主
“后来我又借着需要饰品的理由,多次宣了白云宣进宫,他实在是被我磨得不耐烦了,才将心里话告知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真正的放弃了白云宣这个人,你可知道他同我说了什么?”
唐可疑问的看着沐阳公主,诚然沐阳公主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即使皮肤不如她们城中女孩儿细腻,可是却独有一份风采是城中女孩儿望尘莫及的。她也不敢相信,白云宣会拒绝这样一个美人。
“他说一个人的心很大,大到可以坐拥天下财富,可是一个人的心也很好,小到只能够装下一个人。‘公主,草民感谢公主的赏识,可草民已有心悦之人,卿卿佳人不可辜负。纵此生无法娶她为妻,亦不会另寻一枕边人,此人此心为她一人可有。’他就是这么同我说的,当时我便知道,无论那人品性如何家境如何,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其他人都不会再有机会,所以我果断放弃了。”
沐阳公主到底是个女孩儿,说道以往的事情的时候,虽然不曾脸红心跳,可言语之中难免有着些许的遗憾。
唐可知道白云宣的心意,他也从未吝啬过对他心意的表达,可是却不知道他对着一国公主也能够拒绝的如此痛快,不由得有些震惊于白云宣的勇气。要知道,成为驸马之后无论在哪一方面他都会比现在要好得多,但是他居然拒绝的如此爽快吗?
“沐阳公主……”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竟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是合适的。
“你不必说什么话来安慰我,我还没那么脆弱。想必你也听过我是为情所伤所以才离开去往塞外的吧?”
“略知一二。”
“放屁,本公主拿得起放得下。诚然白云宣是个好男儿,可是注定不属于我的我又何必恋恋不舍。”似乎是被触动了,让沐阳公主的话语显得有些粗俗,可是唐可却感觉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当时被白云宣拒绝之后的确伤心了一阵子,但是绝对不至于到食不下咽最后奔走他乡的地步。之所以离开,不过是觉得自己一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之内,所以见识短浅,稍微见着一个好些的男子便觉得他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所以我才同父皇母后请求,让我去塞外长长见识。这一路过去,遇到了不少的事情,差点儿被贼人杀害再也回不来,所幸被好人相救,你才能够看到我站在你的面前。白夫人,你是幸运的,能够得到白云宣对你独一无二的爱,本宫的确羡慕你。”
说道这里,沐阳公主静静的看着唐可,似乎要将她的模样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唐可则是默默的低下了头,静静的听着沐阳公主说话,她知道其实沐阳公主不想听她说,而是想被倾听。
“可是,本宫却不嫉妒你,因为这世上有男儿能够发现你的好,便定然有男儿能够发现本宫的好,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去了一趟塞外,好久没回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如此啰嗦了,怕是你也觉得烦了吧。”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上前对着沐阳公主一阵耳语,见沐阳公主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走吧,去涟漪亭中坐坐,本宫命人备下了薄酒。”
“是,民妇遵命。”
两人相向而行,此间不过落了一两步的距离。涟漪亭中没有其他人,只有早就摆好的酒菜。
“本宫在塞外野惯了,喝惯了塞外的烈酒,但是想着白夫人毕竟是闺阁女子,想必是不胜酒力的,便命人准备了果酒,希望白夫人喜欢。”说着,沐阳公主便拎起自己身旁的酒壶,将酒倒在了自己的酒杯中。又换了一个酒壶,倒了些果酒在杯子里给唐可。
同唐可略微举了举杯,便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唐可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自己也喝了下去。
“有些话,本宫不该说却也不得不说,白云宣那人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虽然没能做成他的妻子,但是本宫对他的了解不少于你。”说一会儿话,便喝一杯酒,似乎不喝酒就说不出来这些话一般。
“公主请说,民妇听着便是。”唐可看着沐阳公主的模样,虽然心中有些苦涩,但仍旧一心听着,毕竟眼前这个人觊觎着自己的夫君,她也没有那么大度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
“他为了娶你花费了许多力气,还向父皇求了一道恩典,说若是你不愿意嫁他便要许你自由选择夫婿的权力,不被父母所束缚。你可知,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云宣这样说便是让父皇给了你一道免死金牌,就算你再怎样也不会被天下人指指点点。而这道圣旨的代价,是白家三年的纯利啊。三年纯利,可抵半个国库,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