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峥听着解释,内心蹿火。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张明黄色的绸缎书信。
他是皇长孙,是皇上亲封的皇太孙。他祖父今日来信,命他回皇城,辅理政事,原因是——他出走多年的小皇叔,回来了。
他的小皇叔是祖父嫡子,他的父亲先太子是祖父长子。当年立太子时,小皇叔还未出生,故而太子之位一直是他父亲登得,而小皇叔只是嫡皇子。他今年十七,小皇叔比他大三岁,年二十。
朝中支持嫡系的人,素来不少。
杨衍跪拜作揖道:“殿下,还请考虑您的千秋基业,慎重。”
也就是元达兄也支持他回朝,不再找曲姑娘。他将贴身令牌交给杨衍:“元达兄,我命你找曲芃,无论找到与否,无论其死活,都给我个交代。”
杨衍自小与他一起,是他的亲信。杨衍作揖:“是!”
司马峥稍作整顿,离城,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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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于飞觉得做绑匪做得如他这般,真够窝囊。
绑个人回来,她发热,他被折腾得四处寻大夫,去抓药。
他要躲避官兵不说,如此人仰马翻了,回来还要受她的疾言厉色、剑拔弩张。
他抓完药回来,将药包扔到桌上:“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你的眼珠!”
曲高阳脾气也不好:“小心我将藏宝图毁了,你们谁也找不到!”
花于飞跳起来:“啊,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万人枕,我看你还如何嘴拧!我说到做到!”
她气得脸涨成猪肝色。
她如何能跟“万人枕”等词打交道。他这个登徒子,下作至极!
“如果我手里有刀,定要手刃你。即便打不过,我也会拼力一搏,也比受你的侮辱强。藏宝图与钥匙,你也别想得到。”
花于飞没得耐心跟她乱扯,最近他被气得容貌都丑了几分。他将她一旁的桌子踹得肢解:“我给你两个时辰考虑。若两个时辰后你仍执意不说,我便即刻送你到吴江边上的妓馆当窑姐!”
曲高阳气愤地转头,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
花于飞疼得嗷嗷叫:“啊啊啊!你松口!”
不松,咬下他一块肉也是好的!
他一掌敲在她的后脑上,她晕过去。
第十六章 带毒暗器
曲高阳多次试图骑马逃跑。
然而她所做的皆徒劳无功。花于飞会在她逃跑路上堵住,将她踢下马,将她摔得肝肠寸断。
她后来便学乖了,不再做那些无用之事。白费力气。
他已将之前绑来的姑娘悉数处理好。待姑娘们被接走,他将曲高阳绑离开。
曲高阳骑在马上,傲娇地别过头,不说半句话。
花于飞快被她磨得没脾气,若不是藏宝图与钥匙重要,他绝不会对她服软:“别人绑来的都是肉票,为何我绑来的是位大爷!行,你最好,最棒,就是我大爷!只要你将藏宝图与钥匙交予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且将你安全送回家,如何?”
不如何,她怎知他们拿了藏宝图意欲何为。
而且,他们是否真会放她走?
上次那位楚公子拿到藏宝图,便不放走她,她气不过,才盗走藏宝图。这次又说要让她离开,她不信的。
反正她也已想通,若无性命之忧,走不走皆无所谓。她还就不走了呢。
“你们要那张藏宝图是何目的。那张藏宝图真有如此魔力,让所有人为之疯狂?它里头到底是何宝藏?”
花于飞哈哈一笑:“那可是前朝的宝藏!”
他讥笑她:“当年,高祖皇帝打败前朝皇帝,在一贫如洗的基础上建立乾隋朝。乾隋朝在当时天下第一富商——长安曲家,也便是如今洛阳曲家的资助下,方得立国。”
“前朝虽羸弱,却富裕得很。高祖皇帝当时没找到他们的财富,是因他们将它们隐匿了,就是如今藏宝图里的宝藏。你说它有无魔力,天下人是否为之疯狂?”
他应该不知她便是洛阳曲家的人。
不知道也好。她道:“既如此,你们要找它是何居心。”
花于飞睨视她:“怕我若不解释,你是不肯说出藏宝图的隐藏之处了。我们拿到它,只想凭它去讨一个说法,其余别无他用。”
他阴恻恻地盯着她,她惊惧地往后缩一缩,“你别看我,看我也无用,我又不知它藏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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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于飞之后真是心力交瘁。
山林,河边。
他将烤好的鱼和野鸡撕下来,递给曲高阳:“看在你不受威逼利诱,始终不肯告知我藏宝图下落的硬气上,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吃点。你可要趁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吃,若我改变主意,饿不死你!”
她始终不肯说出藏宝图下落,他用各种法子逼供她。然而他已软硬兼施,愣是没套出话。最近他决定饿着她,若不交代,便断她的粮。
无奈,他总不能真将她卖到窑子去。
作孽啊,让他遇见了这茬。他到底是来做大爷还是做孙子的!
然而她已断粮三天,人也病歪歪,却仍未向他低头。估计这人是属牛的,犟得很。
虚弱的她,接过烤鱼:“吃就吃,我还怕你不成。”
她好饿呀,再僵持下去,她的小命危矣。所以,她硬气到位即可,无需再刚硬下去。保命更重要。
然而她刚吃完,差点背过气。
花于飞掐她人中许久,她才醒来。
哎呀,刚才吃东西太突然,一时未适应。她得加强锻炼,强身健体。
花于飞将她提上马,自此好生照顾,之后甚至给她雇了辆马车。
得好生伺候着,不能让她死咯。
曲高阳也不知他们将去何处,反正她没得话语权,跟着走便是。
今日下雨,她坐在马车里安然无恙,花于飞却坐在外头淋得够呛。
她掀开帘子:“花大侠,外头雨大,你要不要进车里躲躲雨?”
不躲,他一个大老爷儿们,躲什么雨!
“少废话,你要躲便躲,少管爷我!”赶车马夫看他的目光已够怪异,那眼神惊艳、歆羨、略带猥琐,他若再进车躲雨,更男生女相了!
她才懒得跟他轴,真当她乐意跟他一辆马车呢。
然而两人相处多日,多少算患难与共的队友。她独霸马车,却让队友在外淋雨,多少让她过意不去。
“既然你不躲,我也没脸躲,跟你一块儿淋着吧。”
他如今已被吓得够呛。他要将她带回营部,交由少主处置。他再也不要接这烫手的山芋。她若再倒下,他何时才能完成任务!
他一个英俊帅气厉害炸天之人,再不做与女子打交道之事!
“你你你,别给我添乱,滚回你的马车!”
看来,有人是真不需要躲雨了,那也好,她也不胡做好人:“你多保重!”
果然,花于飞淋了寒冬的雨,也是不风寒发热的,这令她钦佩。
“花大侠,你本事如此了得,教教我可好?”
这倒是她第一次夸他。
他傲娇地抬起下巴:“说来听听,如何了得?”
“飞檐走壁、奇门遁术、内功深厚不在话下。竟连五行八卦你也会,当真厉害。”她是见过他发招的,那些厉害的招式,信手拈来。
怪不得他能躲过众多官兵的追捕而不被抓到,且还能带她飞离城门。
“我会的比这些多多了,你说的只是皮毛。爷的本事岂会露给你看!”
他回到营部了,定要跟夜三那群小子好好显摆,谁还没个崇拜者!
他对崇拜者,不屑一顾。
“你还有何其他本事?”
他如数家珍:“兵法战术、奇兵暗器等等。”
她笑道:“咱们一路上好无聊,不如你教我?聊以解闷。”
他如何能轻易教人,自掉身价:“不教。”
她心里多少塞塞。
然而没关系,她可以脸皮厚。
花于飞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一路念叨,终于同意教她些东西。
“你身无武功根基,这年龄再想学轻功已不可能。医药你倒能学,然而我不会,教不了。你说吧,你想学什么?”
她激动忐忑:“我想学点关键时刻保命的本事,可行?”她已被追、绑、杀、逃四字弄怕了,她不要再被追、绑、杀、逃!
“哈哈,好,那便学独门暗器,关键时候给人还击!哼,我做暗器也是顶尖儿的,你仔细学好了!若学得好,到外头告诉别人,是我教的!若学不好,不要提我名字,我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