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人:正是!
云天轻轻拽了暮寒长的衣袖,问道:听得我云里雾里的,这石头、干草、还有这山到底在哪儿啊?
老仙人顿了顿,接着说:北极星象三角状,外有三垣围着,三垣又由四象环着,即天数者,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而这勾陈之象,又称麒麟,位居中央,乃中央正土之神兽。斩杀蚩尤、夸父,神尾画地成江河的应龙正是它的祖上,千百万年演化得更是兽中之王。连神族都要忌惮三分,六界可与之相抗衡的天仙更是少之又少,即便天帝也曾在取得还魂草的过程中遍体鳞伤,耗损七成修为,闭关上百万年才得以恢复元神。
净消:那不是去送死吗?
暮寒长神情凝重,没有说什么。
老仙人看了看天象,又说:现下正当春夏之时,而这勾陈于春夏之交活动频繁。还魂干草,摘得几颗,用灵光石撵磨之后服下,上天界坠人道经四谛便可重修仙界真身。
说完,暮寒长便走出了草屋,云天、净消也一路小跑跟了出来。
老先生:记住,三日之内必要取得这神草,否则,形神俱灭,再无幻化之日。
☆、第十章
相传,坊间有一凶神,名唤相柳。
九首蛇身,喜好吃土,身形庞大一次就能吃下九座小山;吐出的毒液会形成水泽,所到之处海水汪洋,而毒液气味令人作呕,苦涩难闻,即使是灵兽都无法在附近停留。
暮寒长:你二人且守着叶离。
云天:先生只身前往,怕不是那勾陈的对手,坊间有一凶兽相柳,颇为狡猾,但勾陈善火,相柳善水,正如那烛照和太阴幽荧,乃是一对物极则反、相生相克的存在。
暮寒长:我正是要去寻这相柳。
说完,便施了法术,到了相柳藏身处。
相柳:哟~这不是欹枕帝君的小白脸儿么,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暮寒长倒是不搭理她许多,进屋便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一桩买卖。
相柳:你在净消这等下人眼里倒也算是个人物,可在我这里你总归是嫩了点儿,不过也倒是爽快,什么买卖?转了心思,是要做我这蛇洞的相公了么?
相柳身姿妖娆,面相妩媚,说话着实刻薄,动手动脚地在暮寒长身边打转。
暮寒长一个反手,捏了相柳的七寸命脉。
这下,倒是安生了。
暮寒长:你要是再动我一动,命数也就了了。
相柳:不会的,你既有求与我,怎会现在杀我!?
暮寒长松了手,相柳满脸憋得通红妖娆中顺势就蹲坐到了地上。
暮寒长:北斗星下范阳山乃万灵之山,土泽醇厚,万物不生,食则功力增倍;你取范阳山,我要还魂草和一枚灵生石。
相柳:其间厉害,你我都心里明白。那苍龙、白虎、朱雀、玄武暂且不论,单这勾陈麒麟兽功力与我不相上下,你更不是它的对手。你莫不是在耍我?
暮寒长:你虽为凶兽,却也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是真是假,你自心中有数。
只见那相柳一个贼眉溜眼,心想:这范阳山,确是一座灵山,若能吃上这三方土地,想必百益而无一害,况且觊觎已久,现这暮寒长送上门来,倒是一桩得月较先的美事。
相柳:你为何寻我一同去这范阳山,若我不去呢?
暮寒长重新坐了坐,看了眼地上的相柳说:勾陈的红焰火和你的菏泽水相生相克,自是一个好帮手。另,大兴治水,若我没记错,这大禹正在四处捉你。
相柳:这该死的大禹。
相柳和暮寒长一同来到了范阳山三垣外。
这苍龙,每到冬春之交的傍晚显现,现已是春夏之际,又是辰时,便轻巧躲了过去;而龟与蛇交为玄武,和相柳说来也算是同一个祖先,只见相柳和玄武说了什么,大概是寻些土吃便走的话,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只是这,白虎和朱雀正是活跃之时,暮寒长和相柳刚打开三垣的石门,门内的白虎便衡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幸亏二人后仰直躺倒了地上才躲过了一劫,而相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脸上被生生抓出了两条鲜淋淋的血印子。
眼见白虎掉头转回,相柳一个尾掉关闭了石门。
而白虎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从石门那端硬生生蹿出个洞来,二人和这白虎正对峙着,只听后方一声长鸣,身旁火焰灼热,朱雀从天而降。这朱雀八卦为离,于五行主火,是南方七宿的统领,南极的统星,素有陵光神君的称号,以震慑邪灵之气而被六界敬仰。如今,该是闻得了相柳这凶兽的邪气,气煞煞袭来。
两人向背而立,暮寒长眼前白虎,相柳眼前朱雀。
这场上古神兽的战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虎终于耐不住了王的性子,向暮寒长扑了过来,暮寒长轻巧的躲了过去,却正中了白虎的圈套。白虎倒是敏捷,一个转身便把暮寒长背朝上直扑到了地上,厚厚的肉垫子抓了暮寒长背上长长的三道口子,暮寒长一个翻身,双脚蹬了白虎的后爪从白虎的腹下蹿出,不料被白虎用嘴咬去了左大腿外侧上的肉,连筋带皮一块儿扯了去。
暮寒长抓起地上的石子直冲白虎的双眼急速扔了去,瞬间血肉模糊,暮寒长趁机一个闪劈掌将白虎甩出了十丈远,撞上石门晕了过去;这边只见相柳被朱雀的火球杀去了左右边各一个脑袋,受伤处的火焰还没消去,烧焦的蛇肉还冒着烟,相柳想必自知失了颜面,立直了蛇身剩下的蛇头吐着信子和朱雀对峙着。
朱雀刚想吐出火球,却只见相柳一个甩尾直接缠上了朱雀的脖子,嘴里喷出了毒浆正喷进了朱雀张着的嘴巴里。这相柳的毒浆,即便是其发出的臭味所到之处都能杀死路过的飞禽走兽,而直接接触毒浆的生物则腐蚀的连骨头都不剩,土地更是寸草不生。而,对于朱雀这等上古神兽,则像是打了一支迷药,不一会儿,朱雀晕厥了过去。
相柳卷了暮寒长一路奔向了范阳山洞口,给暮寒长喂下了自己的汗水,不久暮寒长便醒了过来。
相柳:一炷香内注入我七寸要害处的汗水,可保你平安无事,还可修复你身上的伤口。
转眼望去,暮寒长被白虎抓伤的伤口都已经修复如往常,相柳也已经恢复了九头身。
洞口倒是清净,洞内没有一处光亮,伸手看不见五指。
暮寒长在前点了一把火把,相柳紧跟其后,两人走的小心翼翼。
向内走了三十余步,正前方一颗晶莹的石头,闪的周围亮堂堂的。
相柳:那是灵生石?
暮寒长:是的,它旁边便是还魂草。
相柳:原来这灵生石和还魂草是相伴生着的。
暮寒长环顾四周,过去取了灵生石,刚要去采还魂草,一把麒麟火逼上了身。
只见相柳用蛇尾卷了暮寒长,赶紧用九头吐了毒水,这场面壮观丝毫不亚于水淹龙王庙。
相柳施计把勾陈引导了别处,暮寒长才得再次上了勾陈洞穴处的石阶取得还魂草。
相柳被勾陈一个抓捕撕去了五头,被一把麒麟火烧的视野恍惚,刚要反身,却被勾陈左后脚扯住了蛇尾,右前趾正中了命脉。勾陈刚要一个左前趾拍下相柳剩余的四个脑袋,只见暮寒长唤出了迷音簪,暂且困住了勾陈。
迷音簪内有浣微的凡人气泽,而浣微曾在山洞中救年幼的勾陈于生命垂危之时,后且在浣微住处将养了一段时间。说来也算是浣微和欹枕帝君二人人间成婚时的见证人。大概是闻到了旧人的气泽,勾陈一动不动。
相柳和暮寒长警惕地一步步挪到了洞口,暮寒长手里的灵生石被洞外的光照出了光泽,勾陈一个警醒,扑了过来,只见相柳偷了灵生石和还魂草,向洞内推了一把暮寒长便自顾自地逃了。
这相柳果然狡诈,她不仅想吃得这范阳山还要留得这灵生石和还魂草,只得牺牲暮寒长,才能保她逃出这麒麟洞门。暮寒长可也是上千万年的灵玉,自是懂得这蛇类的心思,留了个心眼,反应倒也及时,将自己的衣袖一个快伸绑上了相柳的腰间。
在两人刚出了洞口迅速躲向了双侧,勾陈的火焰喷得洞口和前方的三垣墙瞬间黑焦。
当初这勾陈犯了天事,被罚至此,名为守卫此山,实则禁足在此,自是出不得这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