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阵阵刺痛,叶离顾不得许多,只得唤醒迷音簪,这时腕血处的疤痕也亮了起来,透过衣服都能看到后背上发光的蓝蝴蝶。
叶离使得五成功力,眼见那簪子速度极快,直逼茫织心脏,不料,茫织却摆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来的拒霜的肉身。
叶离赶紧收了迷音簪,不料法力攻身,被甩出五米有余,一口鲜血躺倒在地。
茫织一脸奸笑,甚是戏谑,道:这迷音簪,着实厉害,不愧是天府圣物。不过,恐怕你有所不知,你用五成功力御簪,成了还好,否则,这簪便会十成功力返回去。看来,你还并不能驾驭这迷音簪。
茫织:这天下本来就该是魔族的,当初一战,伤我十万黑士,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还这血债。
茫织施法拿了十米远处的凌青剑,一个闪光过去,叶离以为命将至此,却被一把玉扇挡了去。
此扇通透如玉,形如满月,内置光泽通红,挡得了这凌青剑,却未带半点风丝。
还未反应过来,茫织已经飞撞上了边墙。
叶离刚看清了暮寒长,便因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暮寒长抱起叶离,携了拒霜的肉身,便消失了。
昏暗的灯光下,黑尸遍野,只听见茫织一句:这扇中为何有我魔族的气息?
叶离被救回来之后,昏迷七日,暮寒长日日输散修为却并不见好转,无奈之下只得带叶离上了东海龙宫的雪窖。
这雪窖素有保身凝魂之说,洞外虽已是郁蒸年半,洞内却冰湖如镜,这冰湖正中央的冰床寒光潺潺,四周还有闪光的冰凌花攀着。
这玉床虽可保身凝魂,却还需日日五个时辰的仙泽护身,否则寒气侵入肉身,吸食元气。
之前七日,暮寒长功力耗散严重,却依然日日不敢耽搁。
可此次,叶离是被迷音簪重伤,远非暮寒长一人所能顽抗的。
正如茫织所言,迷音簪乃天庭圣物,功力之大无人可敌,当初魔尊飒合也是为了偷得迷音簪而被发配至这荧苍海,最终簪子落入蝴蝶谷,这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迷音簪面上与其它玉簪别无两样,却也是极其桀骜的,叶离还并未能驾驭此簪,再加上,叶离体内有飒合的元神,魔族使用仙器本就大忌,受伤之重也是在意料之中。
暮寒长自知修为大损,却并无它法,只得硬扛。
此时,太乙真人带着他的坐骑突然降临,给了暮寒长一个大大的惊喜。
太乙真人:暮寒长你这个小石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你大伯我呢?
暮寒长刚要开口,却被太乙真人一肚子撞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太乙真人在此处待了足足十日。
后来暮寒长恢复了修为,太乙真人才离去。
临走之前,太乙真人将自己日日佩戴的金锦囊递到了暮寒长手上。
太乙真人:这枚金锦囊可供她修复三日,当初是我的过失导致欹枕帝君如今都没能醒来,这欹枕帝君倒是小气,这么快就来要债了。
说着,太乙真人回了天府,彤云之外便不见了踪影。
暮寒长将金锦囊放于冰床外侧,只见锦囊内的仙泽如檀香般散到了叶离的魂魄里。
次日,暮寒长还在浅睡,叶离便醒了过来。
叶离看着眼前暮寒长,再一次觉得,很久很久之前,便认得眼前这个男人。
☆、第八章
叶离从东海龙宫修身之时,经常有只大鸟从雪窖飞过。
久而久之便想去看个究竟。
一番打探,才知这大鸟世上共有三只,是西王母的随从使者,百鸟之王唤作青鸟,正是这凤凰的前身。
可是,西王母远古上神的贴身使者,为何出现在这东海龙宫?
此时,两宫内女鬟走过,恰巧也看到这青鸟,其间一位说了句:这大鸟尤其喜欢东海的马面鱼,这是又寻食来了。
另一位也应和着:是呢,这几日,这青鸟少说也飞了四、五个来回,真是个馋嘴的呆鸟。
说完,两宫内女鬟朝东宫殿走了去。
叶离听罢便消了心中好奇之意。
返了雪窖。
快要走到雪窖门口,暮寒长单手向背已经站在雪窖的门阶上。
叶离:暮寒长你站在这里是在赏光吗?
顺势朝着暮寒长盯着的方向看了去,不知是还未完全康复还是怎的,辰时的日光倒也觉得如此刺眼。
暮寒长:直呼其名大不敬。
叶离:你虽大上我几百万年,可总觉得我们很早便就相识,但记不起是在哪里。
叶离说着进了雪窖,只留得暮寒长默看着叶离的背影,久久未动。
当我见你的那一刻便心生了海啸,只是我只能静静地待着,不让任何人知道,也包括你。
过了良久,暮寒长走到雪窖内,说: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叶离心想,在这东海已半月有余,是该走了,好长时间没见云天和净消,也着实想他们了。
叶离说:好,那我们去东海龙王那里道个别吧。
暮寒长:不了,这东宫规矩颇多,少不得一顿表面功夫。
叶离:那我们就这么走了么?
暮寒长并未答话,只见得留下了一颗手掌大的透澈奶色白玉于这冰床上。
叶离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os):用这般上等的天玉省却一顿表面功夫?大手笔!
只是,听说东海龙王向来小气,这雪窖从不外借,为何独独借给暮寒长这个老冰块儿。
暮寒长:休要胡乱猜测,跟上!
叶离悻悻追上暮寒长的步伐,出了东海龙宫的大门,便随暮寒长隐了身。
转过来,就已经到了萧家庄住处的院子里。
这里,整洁倒是整洁,只是少了些人烟气儿。
转眼看到,不远处,小半斜家飘出的烟白和香味,叶离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叶离刚捂住咕噜噜响的肚子,却被暮寒长碰个正着。
暮寒长:现如今你和凡人并无两样,需要吃些东西的。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小半斜的家门前。
正巧碰上出门取饭的萧氏,萧氏穿着朴素,却温婉有礼向暮寒长颔首算是上了礼节。
萧氏:想来二位便是新搬来的邻居。
叶离刚要开口,萧氏又说: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叶离吧,你的两位哥哥经常提起,饿了吧,快进屋。
叶离:我两个哥哥?
这时,屋里传来云天、净消的打闹声,叶离便寻着声音找了去。
双手各自拍到了云天、净消的肩膀上,等他二人反过神来,吓得摔倒在地上。
云天、净消在一阵啊呀呀痛哭声中,看到叶离,便腾的起身,泪珠滚滚滴落胸前。
二人“公主”二字还未出口,便听得一人从外院跑进了屋子正中央。
男子想必是听得屋内的惨叫声,跑来看个究竟。
这声音该是少年初长成的模样。
待叶离反过身来,只见得一青年男子身高八尺有余,面如冠玉,甚是健壮俊朗。走近一看,吃了惊,这男子竟生的拒霜模样,顺势打量,发现这男子手上的腕痕,叶离才恍然大悟,仙界一日,地上一年,算来,小半斜已经二十七、八岁的大人了。
叶离看着半斜出了神,眼泪盈盈;暮云长转身独立阶上;云天、净消倒也安静了下来。
而萧半斜却被叶离看的浑身不自在。
萧氏年近花甲之年,却也健朗,端着一大筐的稷黍饼走了进来。
萧氏:半斜你傻立着干什么,快去将屋外的椅凳搬来,让大家坐下。
半斜应着出了门,算是逃了尴尬。
叶离的目光也随着半斜出了去,云天拿着一把竹凳,给叶离坐下,才算没有让萧氏察觉异样。
屋外天黑黑的压下来,暮寒长的脸色也亮不到哪里去。
收拾完,暮寒长、叶离四人谢过萧氏便回了住处。
云天、净消赶去烧水、铺床。
于是自家院子里就剩下了脸色暗沉的暮寒长和兴奋过度的叶离。
叶离:暮寒长,你说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么?竟生的这般一模一样。只是,感觉,就是感觉他……
暮寒长看都没看叶离一眼,从右衣袖内取出了一叶白绫系在了叶离的腕痕处。
叶离:这是什么?
暮寒长:时候不早了,早日休息吧。
说完,暮寒长回了偏房,叶离进了正屋,洗漱完毕后,沉沉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