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让肖漫妮缓缓滑落在地上,整理了一下的手和脚的位置,黑衣人一点点在把纸盒箱子盖在肖漫妮的身上,直到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后,他才蹲下身把手指放在了肖漫妮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人还活着。微微抬起肖漫妮的头,摸了她的一下后脑,没有流血,他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几天没白练,他的技术越快越好了。拿过最后一个纸盒箱子,他冷笑了一声,把它盖在了肖漫妮的头上。
看了眼空荡荡的巷子,时间还早,他起身往巷子幽暗的深处走去。
……
脸隐藏在风衣的帽子下,漆黑的眼,白色的脸,红色的唇。如果吐得昏天暗地的苏梦曦此时能往漆黑的巷子另一边看去,一定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一个凌晨在酒吧门口地上呕吐的女人,会是他的第二个目标吗?
笔直站立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一道开着远光的车灯便直直的射了过来。
还好他闪的比较快,不然他就会被车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车里的周辰逸看着到地上趴着的苏梦曦,连忙关了车灯走了下来,他就像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怜悯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可怜人。
谁会高谁一等呢?没有人。那就让他也跌入尘埃吧。
周辰逸有些嫌弃的扶起了地上的苏梦曦,他的身体尽量离苏梦曦的远一点,像是怕弄脏了他的衣服。然而这一切都是周辰逸下意识的动作,但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蕴含着深意。
当两个人进了酒吧的大门之后,他才从电线杆的后面走了出来。
把肖漫妮从纸盒箱子下面拖了出来,他又架着肖漫妮一点一点的往周辰逸停车的方向挪去,边挪还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手在车门的把手上拉了一下,门应声而开,车内的灯也随之亮了起来。真是幸运啊,遇到了一个蠢人。他不禁感到了一阵的庆幸。
把躺在地上的肖漫妮拖到车的后排座位下,他也闪身上了车。轻轻关上车门,车里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在了脸上,又拿出了一块白色的布和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把瓶子里的水倒在了白布上,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做好了这一切,他便一点点躺在了后排的座椅上。
本以为他会等很久,没想到周辰逸这么快就出来了。
带着酒气的周辰逸拉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室里,酒吧里混杂的酒味麻痹了他的嗅觉,周辰逸并没有发觉汽车里奇怪的味道。
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周辰逸似乎是在等人。
后排座位上的人缓缓坐起身,就在周辰逸看表的瞬间迅速用沾染液体的白布捂住了周辰逸的口鼻。没有任何的挣扎,周辰逸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把昏迷的人放在后排的座椅上躺下,他不紧不慢的坐在了驾驶室里,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车里的情况,他便启动车子慢慢驶离了巷子。
这一路上有几个摄像头他是一清二楚的,毕竟因为这一天他做了一年的功课。无数次驾车从酒吧开向废弃工厂,每一次他都计算的精准无误。
这就是一次有计划有预谋的谋杀,是他反复实践的计划。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十六年,母亲的自杀父亲的惨死,妹妹的坐牢,每一件事都让他夜不能寐,恨之入骨。
他是不幸的,孤儿院的每一个夜晚刺骨的寒冷都会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但他又是幸运的,孤儿院里每个孩子清澈天真的眼神,总能带给他无限的温暖。
……
再一次拉开车门,昏黄的车灯下静静的躺着一男一女,十五天前的他们刚刚结婚。本来他们应该一起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可惜却以现在的姿势躺在了一起,真是有些可笑。
残忍的冷笑声在空荡荡的废弃工厂里显得格外的突兀,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俯视着躺在车里的两个人,就像是审判者在做最后的判决。
脱下身上黑色的风衣外套,换上周辰逸的衣服,打横抱起仍在昏迷的肖漫妮,一步步向厂方的二楼平台走去。那是肖漫妮最后的处决地。
黑色的夜幕里,下落的身体犹如一朵黑色的大丽花在空中缓缓降落。沉寂已久的灰尘随着身体与地面的碰撞扑面而来,他嫌弃的身体向后仰着,用手扇着在脸上飞舞的灰尘。
待视线变得清晰后,他俯身来到天台的边缘向下看去,肖漫妮黑色的头发像海藻般四散开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通过黑色的口罩刺激着他的鼻腔。
走下楼梯,他蹲在肖漫妮的身体旁边伸出一只手指,在她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几个小时前还在气冲冲的与人叫嚣的女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冷笑一声,这种愉快的感觉是他十六年来不曾有过的。
“爸爸,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杀你的凶手已经死了,你可以安息了。”静谧的黑夜里,冷冽的身影这样说着。
站起身看向车灯照射出的方向,现在是该轮到周辰逸了。
把周辰逸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肖漫妮黑色的皮包也掉了出来。他捡起地上的皮包看了看,便把它挂在了周辰逸的脖子上。
车前的水光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前几天下雨时留下来的。思忖了一会儿,他脱掉了周辰逸的鞋穿在了自己的脚上。走到水坑旁,穿着比自己小了一号的皮鞋的脚踩在了水坑边缘的泥里。
抬起脚,借着灯光看着鞋印,因为鞋太小的原因,踩在泥里的脚会不由自主的往前滑,就跟女人穿高跟鞋的原理是一样的,因此这个脚印也是前深后浅。
再次回到周辰逸的身边,把鞋给周辰逸穿好,他双手架着周辰逸的胳膊慢慢向前拖去。
再一次来到工厂二楼的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从周辰逸的脖子上的皮包里胡乱翻找了一下,他拿出肖漫妮的手机放在了地上,又从穿在周辰逸身上他的外套里拿出砸向肖漫妮后脑的石头,再一次砸向手机。瞬间手机屏幕便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纹,并伴随着咚咚的响声,四分五裂。
把皮包和手机一起扔下楼,他又把身上的外套和周辰逸的调换了回来。
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的人,他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姿势。蹲下身,他费力的把周辰逸的身体翻了过去,并把头伸向了平台外面,这样周辰逸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会是肖漫妮的尸体。
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他满意的看着这一切。
用脚划着地面上的痕迹,他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后便彻底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余杭的故事就此结束。
……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去抓真正的凶手吗?”郑铎从故事的余音中回过神来,他不知道余杭这个时候给他讲这个故事出于什么目的。
“这个故事我是讲给郑铎听的,不是讲给郑警官听的。再说,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余杭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说道。
“你就不怕这是个陷阱?我的辞职是假的?”
“我不怕落入别人的任何陷阱,因为我挖的陷阱还等着很多人去跳呢。”
余杭自我打趣的话让他和郑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是一个可怕的人,郑铎笑声的背后是对余杭的一丝畏惧,第一次他觉得棋逢对手。
“苏梦曦的哥哥现在在哪儿?”郑铎突然停止了笑声,用犀利的眼神看向余杭,凛冽的语气就像是在审问犯人。
余杭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几乎是同一时间,郑铎和余杭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他们都收到了一条不同的信息。
嘴角再一次扬起好看的弧度,余杭轻轻开口说道:“我的是好消息,你的是坏消息,你想先看哪个?”
“好消息。”想都没想,郑铎的直觉就替他做了决定。
余杭拿出手机,点亮的屏幕在他的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倒映出了一串密密麻麻的文字。郑铎眯着眼睛想要看清上面的文字,却被余杭抬起头的动作打断了。
“郑天阳,男,今年六岁,就读于本市第一小学,母亲卢晓燕,小学老师,父亲郑铎,是名警察。郑天阳于昨天下午五点钟左右在与母亲逛市中心超市时不慎走丢,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几乎是扫了一眼,余杭便记住了手机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