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钟亦和唐心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空姐帮她办完手续后,她从行李架上拿下自己的包,朝头等舱走去。走之前她还不忘向中间的霸总嗤鼻冷笑,像是在嘲笑他做的无用功。
霸总“腾”一下站起来,也招呼来空姐:“我想要升去头等舱,麻烦帮我办理一下。”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头等舱已经没座位了。”空姐带着歉意告知他,“商务舱还有空位,您要升舱吗?”
霸总气得脸都绿了。
钟亦见状,带着礼貌的微笑提议:“或许,现在您介意和我互换一下座位吗?”
***
飞机起飞后,直上云霄,在窗外云波万顷里起起伏伏。
钟亦将两人之间的扶手拉起来,消除了和她之间最后一道隔阂,与她紧挨着坐。
他的手自然地将她柔若无骨的手圈在手中,十指交握在一起。
唐心才想起一个问题:“你有带行李吗?”
“只带了贵重物品。”他淡淡笑,“因为确实是临时起意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机票?”
“送你出关以后,给你发完那条微信之后,我突然发现还是想和你呆在一起,”他说得极为淡定,但她感受到他曲折的心理过程,“所以就买了飞机票上来了。”
唐心打心底觉得,他这个时候离开应该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宋医生的事还没有出结果,他之前又接触过行凶的男子,说不定警方和诊所还会继续找他了解情况。
再说,宋医生走了,许多医护也受了伤,诊所应该是最缺人手的时候。
所以她一开始,也压根没想过叫上他。
“就让我任性一次吧,”他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我知道我做了一个不负责任的选择,人总要难得糊涂一次。”
她歪头,贴向他温暖的胸膛,蓦然想起了有一年在糖朝的年终会上,大家都喝嗨了。
年终会结束后,除了她和谢依繁,所有的女同事都有男朋友或者老公来接,让她孑孓一人,颇显落寞。
从酒店出来时,她看见了尤未更新的朋友圈。
照片里的尤未风姿绰约,正和钟亦、钟逾一起,在伦敦的碎片大厦上跨年。
她看见了钟亦许久未见的笑颜,竟觉得恍然隔世。
于是,坐在出租车上的她,一个人连嚼了十二颗大白兔奶糖后,也许是酒精上头,也许是思念作祟,她对师傅说:“师傅,麻烦去飞机场。”
她像一个发酒疯的女人,带着满身酒气,在柜台买了去伦敦的机票。
明明他已经不记得她,明明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可那一天,她义无反顾地想飞向他的城市,走过他每天上学必经的路,走过他驻足欣赏的各种景点,走过他停留憩息的公园。
她或许不能在这个城市和他相遇,但她不在乎。她只想置身于有他气息的地方,和他共同欣赏一次这个城市的日出与日落。
如果不是舅舅突然打来的电话,让她在出关前终究悬崖勒马,她应该已经完成了这趟难得糊涂的旅行。
“我有过比你更任性的时候。”她躺在他怀里,想起那张抽屉里压着的没有使用的飞机票,自嘲地笑,“跟我比起来,你这简直就是小儿科。”
钟亦也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用手臂环住了她,让她枕得更舒服些,却并没有追问她的任性。
当然,就算他问了,她也绝不会老实告诉他。
第36章 第6个奇遇
圣托里尼的机场太小,班次不多,没有直飞的飞机能抵达,两人不得不先去俄罗斯转机。
钟亦下了飞机以后,就在机场开始买衣服。可能天生就是衣架子,他没多试,只是随意看了一下型号,选了几件不会出错的普通款,就拿去结账了。
唐心却不怀好意地抓起了几件花花绿绿的毛衣和衬衫,试图混进他那一大堆看上去像是要去公干的商务装里,却还是被他眼尖发现:“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这家商店请的托吗?”
“很合适度假呀!”她拿着那件最花里胡哨的衬衫在他身上比对,“去沙滩就应该穿这种才对。”
钟亦笑笑,示意结账的售货员将唐心手里的也结了。
她见他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变本加厉地又塞了一条泳裤进去,这次倒是引起了他的警觉,挑起泳裤问:“你……这是几个意思?”
“去希腊怎么能不下水呢?”她想当然道,“我可是至少带了5件游泳衣。”
“现在天气这么冷,下不了海呀。”他记得之前已经跟她提过了。
“但是酒店有恒温浴池啊。而且我们可以去火山旁边泡温泉!”她殷切地提议,“你不会就打算让我一个人玩吧?”
钟亦目光凝滞,笑意瞬间消失,整张脸都阴郁下来。
她被他颓然失神吓到,急忙道:“好啦,好啦,我随便说说的。你不想下水,帮我拍照正好。”
钟亦醒过神来,意识到他的失态,又温和地笑起来:“既然去玩,当然要玩得尽兴。下水而已,我又不是旱鸭子。不过……”
他举抽出泳裤的吊牌看了看尺码,意味深长地看着唐心:“你对我的size好像有一点点误解。”
说完这话,他就若无其事地自己去换了一条更大的尺码泳裤。
唐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话中有话,老脸突然一红,不可抑制地有了一些不健康的联想。
***
抵达圣托里尼的机场时,是希腊的早上八点多,但他们的航程已经累计超过二十小时。
尽管唐心几乎在第二程是一路谁过来的,但还是疲惫异常。钟亦或许是因为身经百战,飞过太多次超长时间的航线了,已经产生了免疫,下飞机时还是神采奕奕。
她耷拉着眼皮,半梦半醒,挂在他臂弯里,任凭他带着她走。
排队等候入关时,坐在窗口后检查的工作人员是位秃顶的中年大叔,看见她和钟亦“绑定”在一起的样子,不可抑制地姨母笑了一下,笑得唐心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当即甩开了钟亦,和他保持距离。
钟亦也瞥见了工作人员的目光,一把将她又拉回自己的身侧,揉揉她的头:“这就不好意思啦?”
“我……”毕竟是母胎solo,在别的事情上她虽然硬气,但到这种事上,她就真的脸皮厚不起来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含蓄的人。”
“我本来是想含蓄一点的,可是之前发现,对你,还是不能含蓄。”他将她零乱的头发用手捋好,指了指窗口,“到了,你先去吧。”
唐心又被他撩得心砰砰直跳,低头小碎步挪到了窗口,向刚刚姨母笑的大叔递上了护照。
大叔先是用蹩脚的中文和她说了一声“你好”,便迅速替她开始办理。
中间他用英语提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大概就是问她从哪里来的,打算住几天之类的。
唐心老老实实回答了,正以为可以过关大吉了,大叔却看着她身后的钟亦问她:“小姐,你是和那位先生一起来度蜜月的吗?”
唐心赶紧摇头否认,用英语告诉他:“不,我们不是夫妻。”
“那祝你和你的男朋友能在这里留下美好的回忆,”大叔将护照返还给她,“他一定非常爱你。”
唐心料想他大抵看过太多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和度蜜月的夫妻了,已经习惯性送出这样的祝福了,便礼貌地回以微笑:“谢谢,再见。”
***
行李出得太慢,唐心等着等着又等困了,迷迷糊糊地跟着取到行李的钟亦出了机场。
钟亦很快就找到唐酒店来接机的小伙子。
小伙子叫Edward,典型的希腊本土长相,金发碧眼,四肢修长,一身健硕的肌肉被天然的阳光晒得黝黑,不过面色却些微发红。不过他的五官长得并不是很精致,出乎了唐心的预料。
他向唐心和钟亦打了招呼,便接过行李,带着两人去找他的车。
上了车以后,唐心真的困得只剩半条狗命了,躺在后座上听前排的钟亦用英语向Edward了解风土人情,听得她更困倦了。
她睡过去前,还不忘向钟亦信誓旦旦地保证:“到酒店我先睡一会,然后我们就去蓝顶教堂和悬崖栈道。”
“嗯,都听你的。”
钟亦侧过脸正打算多说几句时,她已经睡得像死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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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除了「手机震动、我能反杀、他喜欢我」这三大错觉,第四大错觉一定是——我以为我出门是去旅游,结果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在酒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