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得卿卿入我怀+番外(60)

叶婧沅正数着,萧玖突然入门,报道:“三少爷,游先生到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叶婧沅无奈看了弟弟一眼,摆手让他去了。萧玖紧随在后,就在出门的那刻,他忍不住回首,对着大小姐难为情·道:“……嗯,大小姐,我不好龙阳。”说罢,急忙踏出门追叶羡去了,留下一个尴尬的叶婧沅……

萧玖带着叶羡去了别院的小花园,一路曲径通幽,最后绕过几颗低垂的蔷薇树,才到了翰墨亭。还没入门,便瞧见游衍之迎了上来,而他身后,正是一身素衣装扮的少年,萧元谨。

叶羡揖礼后,三人入座,萧元谨迫不及待道:“表兄,太子被禁足了!就是昨晚的事,他真的去为秦王求情了。”

“意料之中。”叶羡淡淡道了句,“太子为人质纯清正,他自然不会相信秦王造反,只会认为是皇帝指使,设计构陷。”

梁王是皇帝之兄萧承瑜的儿子,萧元沐。萧承瑜是先帝长子,他智勇双全,德才兼备,乃皇位继承者之不二人选,他成为太子没个不服气的,然天妒英才,在讨伐鞑靼随军出征时,不幸中箭,命是捡回来了,可中箭的左眼没了。皇帝重仪貌,不仅萧承瑜恼恨,连先帝也颇是沮丧,虽一度想破祖制继续扶持长子,可终了还是抵不住生蠢蠢之心的皇子及各怀鬼胎的大臣。

萧承瑜也看出这场君臣博弈的艰难,他主动劝父亲放弃自己,以解君臣矛盾。其实萧承瑜是聪明的,他是长子,先帝正处龙虎之年,待父皇大去之时,不知道会有多少皇子成长起来,况且时间越久变数越大,他胜不了的。与其如此,不若给自己寻条退路,提出退回太子之位,解父亲于两难,博得他的信赖和同情,同时扶持一个他操控得了的人以保后世安稳,所以他选择了不受重视的六皇子萧德瑜。

萧德瑜知此,受宠若惊,然兄长却提出了一个要求,便是若他夺嫡继位,定要立自己的侄子,也就是萧承瑜之子萧元沐为太子。

那年萧德瑜才十四岁,因为母亲是都人出身,这十四年里他受尽了父亲的冷待和兄弟的白眼,有个可以翻身的机会怎能放弃?况且他才十四岁,自己能过得畅意都未可知,岂还会考虑后世。所以他欣然答应。而后的他也果真没让萧承瑜失望,有若披荆斩棘,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最后败一众兄弟,继承大统。

萧承瑜便是他继位那年去的,临死前他拉着皇弟的手嘱咐,定要立元沐为太子,萧德瑜也是满口答应。可当真到了立国本时,他还是迟疑了,望着与挚爱陈妃的长子萧元敬,他突然理解兄长托孤的心情了,便是想把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予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把这个太子之位,也给了自己的儿子。

如是,原萧承瑜的党羽及萧元沐本人不干了。然萧德瑜便以继位之初,要稳定局势为由劝慰,道日后定会将皇位还之,并封萧元沐为秦王,拥兵数万,且不必回封地,驻京便可。军权在手,便如利剑,守在京城,便如刀尖指在皇帝颈下,如此胁迫便也不怕他作何手脚,故而萧元沐同意了。

可这一等便是十几年,太子大了,萧元沐也从十几岁的孩子等到了而立之年,皇帝始终未履行诺言,尤其他发现,他这位皇叔,正在暗地里削减他的兵权限制他的政权,他这把利剑,已经开始出现锈斑了。

然这还不是紧要的,萧元沐担心,胁迫不成反受制,他早晚会除了自己这个“心头患”。所以,为自保也为不甘,他开始私下笼络公侯,扩大势力,甚至将手伸入到了朝廷……

“皇帝查收了延安侯同秦王往来的信件,从中找出二人欲图谋反的迹象。尤其是延安后,竟同元蒙里通外合,贩卖火器,便没谋反一事,这也是灭门之罪啊。如今可好,他与秦王关系密切,皇帝正愁寻不到罪名落在秦王头上,如此,这勾结外敌的主使竟成了秦王,而延安后不过是他一枚棋子罢了。”游衍之镇定道。

萧元谨凝神点头。“是,太子便说这是父皇的欲加之罪,他不相信秦王会勾结外敌,毕竟这江山都是萧家打下的,秦王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遗祸江山,至于谋反,秦王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是不是自保,这未可知。”叶羡淡淡道了句。

萧元谨皱眉。“表兄这意思是……”

“他若想自保,交出兵权,卸下皇帝的防备不是更方便。”

“那表兄的意思是,秦王不甘心?”

“换谁谁甘心。”游衍之哼了声,“自己的位置被人强占这么多年,眼看有不还之势,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这皇位是够诱惑,可有时候啊,人更多争的不过是口气,或者说是内心的公正罢了。看看太子,为了所为的仁道,宁可违背父意也不肯栖居东宫;而秦王呢,他和太子自幼相处甚好,他处处针对的也无非只是那个皇叔,从不提太子一句。所以他的目的未必是真的想要将皇位讨回来,他父亲又不是皇帝,他继位也未必名正言顺,所以他更想讨的是个说法,不甘心如此被人耍弄多年。”

“可这所谓的‘说法’比太子之位更难讨,他这不就是要父皇承认自己是背信弃义,得鱼忘荃之人吗!天之之威,九五之尊,以父亲的脾气,他怎么可能轻易开口承认自己的错。”

萧元谨这话一出,游衍之看了眼叶羡,笑了。他算明白叶羡为何要扶持这个少年了,他年纪虽小,阅历尚浅。但看问题的透彻是他两个兄长所不能及,也许是逆境培养了他这种善观察且内敛的特质,如果太子也如他,便不会在浙江水患,民道皇帝怠政而触怒天神时,执意去祭祀天地,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皇帝错误,打皇帝的龙颜么!也更不会在皇帝想要为他争取前途时,他为了所为的道义而站在秦王那侧。

其实也不能说太子不对,他品行至纯,气节至贞,便是称贤圣也不为过。可这种人太纯粹,只能放在神龛中被追崇膜拜。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在权利这深不见底的巨潭中,他生存不了……

“我来之时,二皇兄去了,暗指汪尚书有纵容嫌疑,道他狐首两端,只怕也难逃此劫。”

叶羡沉思,兵部尚书汪平正,乃当朝首辅,为人耿直清正,虽从不结党,但谁都看得出,他对太子的品行是倾慕有加,几次对皇帝表达,若是他做君主,必是盛世仁君。所以颍王对他怀怨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而这一次,便是他命运的转折。他被下诏狱,不但拿下了首辅的位置,还险些连命都丢了。虽最后被赦免,可还是亡在了去琼州赴任的路上,未得善终。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叶羡劝道:“殿下放心,清者自清,汪尚书不会有事的。至于您,若无他事您可以去稍稍安慰太子。”

萧元谨犹豫。“可以吗?”

“可以。”叶羡淡笑,“别人是躲之不及,可你们乃一母同胞,若不关心反说不过去了。况且陛下定然会派人盯着太子,你也该露露面了。”

萧元谨想了想,很认真地点了头。这也是他的好处,用人不疑。自从去了江南,与叶羡相遇后,二人经过彻夜长叹,他深深地被这位表兄所吸引,虽然他并未大自己多少,但他极钦佩叶羡的眼界,看问题的角度,以及被他散发出的独有的淡定气质所折服。所以在他提出帮自己的时候,他一口答应,并对他的意见言听计从。

三人聊了一会儿游衍之便带着萧元谨回去了。

叶羡匆忙去跟姐姐告别,他得赶紧回城一趟。叶婧沅抱着孩子不乐意了。才来就走,还真拿这当茶楼,聚会的地方啊!于是把孩子往叶羡怀里一塞,道:“今儿映城就归你了,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转身走了。

这娘当的还真是潇洒。叶羡掐着小外甥晃了晃,笑了。而映城笑得比他还开心,拍着两只小手,“豆——豆——”地唤个不停。叶羡想起了前世,这孩子一直和他最亲,跟着他南征北战,形影不离有如父子。直到映城十五岁那年,雁门之战,他身中数箭,还没到军营便去了,而且叶羡清楚地记着,致命那箭,并非来自敌军!

上辈子没能守护好的人,这辈子他一个都不会放手。祖母、母亲、姐姐、映城,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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