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得卿卿入我怀+番外(23)

“怨啊,我当时怨了好久,都不想和你说话。”他哼声道。

宝珞突然觉得好笑,便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真记仇!”

“你就是故意的!”叶羡笑嗔,“你就是为了甩掉我,然后和我姐去玩。”

“你姐?”

“对啊。你们俩个当初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比我们这亲姐弟还好呢!你去保定后,她也没少去看你,可惜后来还是分开了。”

“为什么?”

宝珞惊奇,叶羡也微诧,“怎么,表姐你是真的都不记得了?”见她还是一脸的茫然,他无奈苦笑,“因为武安伯世子啊,你爱慕他,整日茶饭不思,人也变得沉默寡欢,我姐看不过去,就和你吵了一架……”

原来是因为盛廷琛,哎,为他还真是不值!宝珞捏着葡萄想着过往,二人一时沉默。

“表姐,你变了。”叶羡忽而道了句。

宝珞抬头,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幽邃的目光清冷地投来,似有微凉之感,看得她莫名有点慌。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想开了些事吧……”她错开目光淡笑道。

清冷消匿,叶羡唇角勾起抹温柔的弧度,柔声道:“想开就好,那我便放心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尤其是他温柔的语气,宝珞心里繁乱,掩饰地起身去了葡萄架下,回首笑道:“我给你摘葡萄吧,算是为小时候的事赔罪。”说罢,便伸手去摘上面最紫的那串。

可她身量不高,怎么都够不到,只能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去捉。摇摇晃晃,葡萄没碰到,身子一歪眼看便要栽倒……蓦然间,身后一只手探来,圈上她的腰稳住了她。接着,又一只手抬起,沿着她探出的纤纤细指,轻巧地摘下了那串葡萄。

她仰头,他低头,二人对视,恍若静止——

她没想到这位表弟有这么高,宽阔的肩膀展开,竟把她整个人都包在其中。二人相贴,她甚至感觉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和他身上幽幽的檀香味道……

“表姐,我是不是又帮了你啊?”阳光碎影下,他尾音一扬,淡淡道。

许是偷落的阳光晒的,宝珞脸发烫,赶紧挣开腰间的手,转身面对他。

再次对视,她挑了挑小眉梢,哼笑。“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摔倒呢!”

“为何?”

“这样不就报了小时候的仇了。”

话音刚落,他朗声笑了起来,如山泉淙淙,如琴弦泠泠,幽沉好听极了。这一刻,她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少年。尤其是他接下来的那句话:“我可舍不得……”

宝珞愣住,他却朝她靠近,递上了那串葡萄。

她伸手去接,他却退了些,她再去拿,他又躲开了……眼看他眸中柔柔的笑意都快漾出来了,她不高兴了,乜了他一眼转身便要走,他赶紧跟了上来,哄道:“表姐别气,我跟你闹着玩呢。”说着,拉起她的手,把那串葡萄放在了她手里,临了还不忘摘了一颗,小心翼翼地剥了皮,送到她唇边。

“别气了,我给你剥葡萄吃。”

瞧他弯眯着双眼,孩子似的讨好自己,宝珞也“噗”地笑了。嗔了他一眼,咬住了那颗葡萄。汁水盈口,甜滋滋的,跟眼前这个孩子般的笑似的。

他问:“甜吗?”

宝珞点了点头,“甜。”说罢,两人都放肆笑了起来,好似果真回到过去,他们还是那两个偷吃的小孩……

他们笑得肆意,可远处假石山后,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恨意。宝蓁已经在这站了许久了,从宝珞出现,到他抱住她,再到他喂她那颗葡萄,她看得是一清二楚。她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表妹,为何他偏就与姚宝络关系那么亲近。他何尝挽过她,何尝给她剥过一颗葡萄,每每相见,他对自己都是淡淡的,连笑意都带着疏离,清冷得让人难以靠近……哪像面对姚宝络这般,温柔得让人心都化了……

突然一个不好念头在宝蓁脑子里闪过,难不成他对二姐……不对不对,不可能的,谁疯了才会喜欢姚宝络,她哪里值得人喜欢!

宝蓁如是劝慰自己,可转头再望,她心灰意冷。姚宝络哪都不好,脾气不好,性子不好,肤浅庸俗,跋扈焦躁……可任谁也没办法否认她的绝丽倾城,她竟然可以美得发光,美到任谁也忽视不了她的存在……

西院正房里,二夫人甄氏正理着账本,听完了女儿的抱怨,平静道:“宝珞和婧沅情同姐妹,昶之打小和她在一起,玩得比你还多,自然与她亲,有何大惊小怪的。”

“才不是那么回事!”宝蓁忿忿嘟囔。

“不是又是什么?”甄氏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女儿。“她再绝色又如何,还不是退了三次亲!眼看过年就十九了,好时光都快过去了,你跟这种人叫什么劲。”

“她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她简单不简单又如何?你们的事,我已经和你姨母讲过了,她虽未反对却也未表态,为何?还不是在观望!你有这时间好生把女红最好,把中馈学精,只要你姨母认可你了,嫁给昶之的到底还是你。”

宝蓁急了:“做得再好又如何,他都不喜欢我!”

“他再喜欢又如何,到头还是娶不了!”甄氏也学她反驳了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容得他挑吗。”

见女儿还是眉心不解,她索性让人把账本收了。“既然今儿说到这了,我便与你讲讲。娘亲告诉你,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感情!咱远的不说,就说你大伯和大伯母,俩人青梅竹马,恩爱得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可结果呢?哼,丢人了吧,一个罗姨娘就把大房搅得不得安宁,你大伯母受了多少气,最后还不是郁郁而终。你再看看我和你父亲,洞房之夜才是我们第一次见彼此,喜欢?谈不上,爱慕,这么多年怕也未生。我们相敬如宾,平静地过日子,却谁也离不了彼此。为何?因为有我给他掌着这个家,他才能安安心心奔波仕途。

感情根本维系不了一辈子,你没听过色衰而爱驰吗?等到了岁数,比你年轻漂亮的有的是,你确定还抓得住他吗?所以不要轻易地把自己托付给别人,爱谁都不若爱自己,你该做的就是紧紧握住这个家,只要权力在手,谁也撼不动你!”

宝蓁听愣了,母亲向来严厉,只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从未与她讲过这么多道理。她缓了半晌,讷讷地点了点头,道了声“我懂了。”便乖乖退下了。

望着怅然的四小姐,宋嬷嬷忧心道:“小姐会不会接受不了……”

“她早晚都要懂得这个道理,早些总比晚些强。”

宋嬷嬷点头,又问:“那表少爷和二小姐呢?”

最近这段日子,姚宝络确实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不惹是生非了,脾气也让人越发地摸不透。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把罗姨娘治得服服帖帖,还把母亲的财产都握在自己手里,这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不过至于她和叶羡……

甄氏哼了声。“昶之什么场面没见过,江南姑娘爱慕他多得去了,百花丛中转,你见他留意谁了!他不会喜欢宝珞的,与她不过也就是耍闹而已。况且就算他有意,大长公主和姐姐会同意吗!他做不了主。还有咱家这位二小姐,别看她说退婚,武安伯那边可还没退帖子呢,这几日盛家没少跟侯府联络,为的还不是这婚事,前儿伯夫人见我还提这茬呢。我估计呀,宝珞早晚还是得嫁她!”

第19章 19.姑姑

自打被挫了锐气,罗姨娘老实多了,和女儿守在东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宝珞知道,她野心不会就此彻底湮灭的,因为她还在服药,眼下的她,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有孕上了。可有孕真的那么简单吗……

至于清北,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观溪院,言道不想再回东院,不想再见罗氏母女二人。西宁侯没拦着,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对女儿产生了莫名的信任感,他觉得清北跟着姐姐,定然不会错的。

也果然如此,清北自打去了观溪院,整个人规矩多了。虽然玩心一时还不能完全收回,但自从跟了孔老先生,他发现了那种由学识渊博而散发出的人格魅力,故而他意识到,不管未来能否继承爵位,也不管他到底是武官还是文职,人都应该有一定的文化底蕴,有真正的精神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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