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上班,接到了夏时清的电话,很是疑惑,“何小姐……小何,你跟我们老板说什么了?”
我一听十分担忧,“怎么了?司空占找你麻烦了?”
“没!”夏时清很惊慌,“他说要把那辆越野送我,两百多万呢……”
我忿忿地挂了电话,妈的,你俩才是一对吧。
两天后姥爷出殡,我请假去了一趟,对于前几天守丧时我的缺席,也没人说什么,目睹了我妈打我的亲戚也都只字不提,毕竟都在忙着难过。
一直到下葬我也没掉一滴眼泪,看着哭得悲痛欲绝的一帮人,感觉自己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离开时我抱了抱姥姥,她拍了拍我的胳膊,颤悠悠地说,“人老了,活着就是受罪,不哭是好的,等我走了,姥姥也不希望你们哭。”
我漠然了一天,当即被这句话瞬间击垮,抱住她泪流不止。
“这就够了,”姥姥摸着我的头,笑着说,“这就够了,姥姥知道了。”
出了门,听见我妈在身后咳了一声,这一整天我们连视线都没对上过,此刻才停下脚步看她,我妈走近,看了我半晌,才说,“病好了点没?”
她声音干哑,双眼红肿,满脸疲态,好半天我才回了句,“好了,都好了。”
“过年回家吧,”她商量中带着恳求,“每年都是一起过年,回来吧。”
我死死咬着牙,轻轻应了一声。
那一巴掌疼吗?疼。
此刻恨吗?不恨了。
就算真到了断绝关系的份上,我也绝不恨她。
或许因为陈莫念,我让她痛苦,她也让我痛苦,可她给我的,远远比给陈莫念的多。
***
寒假很快来临,我待在公寓里无聊至极,司空占也不好好上班,有空就窝在家,饱暖思□□,我怕我吃不消,痛下决心跟着乔若愚每天去健身房打卡了。
练了小半个月,身体养得不错,我从镜子里瞅半天,看着没那么小学生了,容光焕发的,胳膊都有了点肌肉,怎么着也得是个身强力壮的小学生。
乔若愚坚持不住,练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喊停,倒是等来不少过来跟她搭讪的肌肉男,乔若愚忠贞不二,人家刚问她的联系方式,她就立马掏出手机,给宋知声打视频,指着屏幕笑眯眯地对人家说,“帅哥,我喜欢我男朋友这种类型的哦。”
跑来健身,有一半时间她都用来对着屏幕谈情说爱了。
也有来搭讪我的,我忙着挥汗如雨,乔若愚平淡地告诉对方她是我女朋友。
一来二去都知道角落里每天相伴来健身的是一对儿了。
司空占并不阻拦我的爱好,对于我胳膊上一层薄薄的肌肉,他表现得十分欣慰。
“比以前更有劲儿了。”他摸着我的胳膊。
“你是不是练过?”我也摸他的腹肌,胸肌,能摸的地方全摸了一遍。
“练过一阵儿跆拳道。”
“你教我吧,”我心驰神往,“你教我,这样别人就不能欺负我了。”
于是闲暇之余我又多了项活动,他装备很齐全,教我一些自保的小把式,教得很认真,也很细心。
就是没什么耐心。
教着教着就抱在了一起,抱着抱着就滚在了沙发上,滚着滚着我就被他扒得一干二净。
热恋中的情侣就是如此荒淫无度,特别是这种为了彼此守身如玉好几年的情况下。
直至年关,年味儿渐浓,腊月底的热闹也越发强烈,我俩才从公寓里挪地方。
我跟何再春年三十一起逛了一下午街,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家,司空占也自觉地回去了。
也许是因为过年了,家里气氛还算融洽,我跟何再春钻进厨房准备年夜饭,我爸我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收拾房间,难得地没有拌嘴。
“你不打算搬回来了?”我看着正蹙着眉研究可乐鸡翅的何再春。
“嗯,”何再春打开一听可乐倒了进去,升起了一片浓烟,“你不是说我都快三十了吗,那还跟爹妈住什么。”
“你好记仇。”我被呛得咳了两声,“你做的那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何再春叉了叉腰,大义凛然道,“就这么着吧。”
“……”
千辛万苦地做好了饭,我跟何再春在春晚开始前全部端上了桌。
“过年好。”我爸举起酒杯,“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
“身体健康。”何再春不愧是大夫。
“天天向上。”我也不逊色。
“吃吧。”我妈笑了笑。
晚饭后,我靠着何再春看春晚,一个小品惹得我爸抚掌大笑,耳边是何再春打哈欠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这样轻松过了,被这种让人安心的家的感觉紧紧包围,心慢慢落回原地。
十二点时我跟何再春趴窗户上看烟花,远处的天空中炸出一朵朵绚烂,照亮了整个夜空,落在斑驳陆离的城市上空。
司空占在这时打来了电话,我往身后看了眼,没人注意这边,悄悄接起电话,“喂。”
“宝宝,”司空占像在外面,话音里带着笑意,“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攥紧手机小声说。
“干嘛呢?”嘈杂的夜里,他的声音很清亮,“今晚不睡觉?”
“等你电话。”我看了眼何再春,她一脸想吐地抖了抖身子。
“光等我电话啊……”司空占挑刺,“都不想见见我?”
“你……”
“出来,”这样的日子里他的声音也掺上了某种味道,我想那大概是想念,“我在你家楼下。”
“嗯?”我惊呼一声,走进何再春卧室从窗口看了一眼,路口停着辆没见过的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你怎么来了?”
“我比你有良心,我想见你。”
我爸妈看样子暂时不准备睡觉,我做贼心虚地挪到门口,动作小幅度地穿上棉衣,我妈闻声抬起头,“干嘛去?”
“闷得慌,下楼转转,”我故意没换拖鞋,“院里有小孩放烟花呢。”
我妈没说什么,我爸摸着肚子笑笑,“上来给我买包烟。”
我给他比了个手势,会心一笑。
院子里确实有放鞭炮的小孩儿,有大人陪着,笑声冲破了黑夜。
走出小区,司空占远远走了过来。
我很喜欢看他穿各种长款棉衣,他身高腿长,衣摆坠至膝盖以下,更显高大,可他穿着居家服安安静静看书时,我总觉得他像个单薄的小男生,如果不看脸的话。
当然,覆在我身上时,他浪荡,激烈,像一杯滚烫的酒,目光里盈满情.欲的他,带给我的是,不容抵抗的压迫感和吸引。
我大概爱他的一切。
“我好想你。”他用厚重的棉服包裹住我。
“放烟花吗?”我闷在衣服问他,尽情呼吸着他的气味。
“你有吗?”他松开我,漆黑的眸子盛满了夜色。
“有~”我拖长尾音回了句,然后在他唇上亲了口。
“还放吗?”我问。
“放。”他喉结滚动,抱起我钻进车里。
他开了辆切诺基,车厢开阔,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车厢里暖气很足,窗外是触不到的黑沉的夜,刺骨的冷,窗内是昏暗里相贴的热,急躁的欲。
他先是吻我,耳垂,鬓角,眼尾,唇,我掌心在他身上游走,贴着皮肤,烫得我顷刻间出了一身汗。
我紧闭着双眼,紧紧搂着他的后颈,被他拦腰抱着脱离座位,又重重地撞向靠背,不断涌来的痛感与酥麻让我支撑不住,整个人软软地滑下去,被他捞回来,又开始新一轮的侵略。
“宝宝……”他动情地喊我,“宝宝,你劲儿越来越多了。”
我瘫软地抵着他的手臂,费劲地说,“……我……慢点,我没有力气了……”
“宝宝,”他更深,更里,像要把我拆了,“去健身房,是为了什么……”
“锻炼身体……”我快要承受不住。
“然后呢,”他炙热的吐息洒在我耳边。
“自保……”我不停喘着。
“还有呢……”他谆谆善诱,晃动越发凶猛。
“给你……”我从他怀里快要掉下去。
“新年快乐。”他翻身紧搂住我,却不退出去,我忍不住战栗,收缩,激得他包裹住我的胸口不断揉捏,粗声喘息。
“新年快乐。”我在畅酣淋漓中与他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