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还挺巧,我又刮开自己的,被她影响的也开始激动:“我也是!”
结账时拿给店员,每张能减五块,小姑娘来回盯着我俩看,然后喊来老板:“她俩,中奖啦!”
我跟乔若愚相互对视,一脸懵,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因为老板给了我俩一人一张卡,上面写着,风栉咖啡,明显是个超级VIP卡。
服务员小姑娘异常激动地解释,表示没有骗我们,说我俩可以凭这张卡,每天来这儿免费点杯饮料,期限是高考结束,或者说,只要不毕业。
“你们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每天都来哦,不然可就浪费啦。”
我跟乔若愚晃悠着出门,恍恍惚惚了十几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看老娘不给她喝倒闭了,我补习生活有力量了。”乔若愚神思归位后立马开始搓手期待。
我靠着她的肩膀,发自内心轻松地笑出了声,这些天来,唯一让我开心的事吧。
来自于,陌生店员和黑色的卡片,给我的小小承诺。
风栉咖啡。
这里很安静,尽管每天有很多人进出,带来杂乱的脚步声,很复古的装饰,甚至挂了几串老旧的风铃,于是秋风叮叮当当地唱起歌,连成一片片的热闹,穿过人群,却让人心安。
我在坚持不下去,或者对于汹涌的想念避无可避时,就会想起风栉咖啡,咖啡很醇,奶茶很甜,汽水开始缺失夏天的味道。
我跟柜台的小姑娘慢慢熟悉,她叫阿优,把打包好的奶茶递给我时,她和往常一样笑着说:“希望你今天开心。”
这里的奶茶杯是定制的,很可爱,外面贴着张小纸条,每天都写着不同的话语。
“好累啊,今天上课你有没有打瞌睡呢?”
“我猜,你一定是忘了写数学作业,喝完这杯奶茶快去写吧。”
“少喝咖啡,远离失眠。”
“今天天气真好,下课要不去外面晒晒太阳?”
……
好多好多。
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撕下来,装进一个小盒子里。
余晖将影子拉的好长好长,校门口的人流渐渐消失,在晚自习铃声响起时,我撕下手里的贴纸。
愣了很久。
“你有没有很想一个人?我有。”
第十四章
教室是闲聊的好地方,老师口中品学兼优的一班也不例外,八卦时有人跟我打听司空占怎么好久不来学校,我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我想,要是个不起眼的同学,大家可能根本不会关心,但司空占就不一样了。
他在人群里永远耀眼,张扬跋扈的富二代,成绩烂,跟学习有仇,把混日子当成理所当然,动不动打架闹事,偏偏学校拿他没办法。
以前一个人混,后来转学来个夏眠,夏眠也是个浑身带刺还不低调的,两人谁也不服谁,先是隔三差五地打架,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一丘之貉。
我看着围在他俩身边的跟班越来越多,看着他俩名声越来越大,极度无语,这样的在学校说好听点也算个校霸吧,但我怎么看他俩怎么不顺眼,感觉他俩大概中二晚期。
我虽然身处一班,但一直并非是老师口中彻头彻尾的好学生,至少我对于学习的态度就很有问题,我一般就是能学学不能学拉倒,学习对我而言不过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碰的玩意。
我也上课睡觉,不写作业,偶尔逃课,考试也不认真对待。
但成绩一直还算可以。
所以我对司空占这帮人算不上排斥,刚认识那会儿,只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已。
“你们不是两口子嘛他都不跟你说?”大家对我的回答都很意外。
“早分手了,”我不太想参与讨论。
大概看出我情绪不高,猜测完,惊讶完,很识趣地忍住好奇。
厕所里碰上庄茉,我跟司空占不一起出现,她是懒得跟我搭话的,趾高气扬地斜我一眼,挡道了也故意不让,我当然乐得清闲,不想跟她有半点来往,抛却司空占的原因,平时我也不大喜欢跟这样的人来往,高高在上,姐妹团天天换,看得我眼花。
我在偏窄的过道里给她们挪出空间,面无表情地等她们经过,联想我以前对她不怎么好乃至恶劣的态度,她看我的眼神仿佛写满了四个大字——狗仗人势。
我无所谓地忽略,跟她这样的,还是少有冲突为好。
但她们的闲聊还是一字不落地伴着过道里消毒液的味道飘进了我耳朵里。
不排除有人,有意说给我听。
“司空占好久没来学校了,茉茉你都不着急啊?”
“我着什么急啊?我听我哥说司叔叔让他在家反省呢……”
“怎么啦怎么啦?”
“哎……我也不好说,可能怪他在学校太混了吧,说不让他来烁阳了,去别地儿读书。”
“天呐……那你怎么办?”
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去理解这些话的含义以及话语间透露出的熟稔。
当日子变得跟黑色卡片上的数字一致,学校开始休元旦假期。
乔若愚陪我从宿舍收拾完东西,胡扯八扯并步踏出校门口时,看见了久违的一幕。
陈柏鑫带着一群晃眼的人站在绿化带旁边,一个个都站没站样地歪斜着身子,嘴里叼着烟,看见我俩后,都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朝这边看来。
比起这群人,更显眼的是绿化带另一旁停着辆白色超跑,夏眠从副驾驶车窗探出头,不耐烦地趴着车窗吐云吐雾,看见我俩后慢条斯理地掐了烟,冲我和乔若愚一挥手。
“老三,小乔!”
引来很多人驻足打量。
夏眠倒是蛮不在乎,以为我俩听不见又放大音量:“快点啊!干嘛呢?”
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我跟乔若愚迎着一束束探寻的目光不太情愿地走过去。
“干什么?”乔若愚没好气儿地问。
“干你,”夏眠狗嘴吐不出象牙,“给个机会?”
“□□大爷,”乔若愚拉着我就要离开。
我对他俩的交流特点已经习惯,无话可说只能叹气,转身的时候却瞥见驾驶座上熟悉的身影。
我急忙挪开视线,拉着乔若愚慌乱又匆忙地离开。
夏眠没给我机会,眼疾手快地扯住乔若愚书包带,“小乔,小乔,别走嘛,孙策哥哥带你去玩儿。”
乔若愚转过头差点呸他一脸:“你特么连小姨子都不放过,禽兽。”
他俩正闹,司空占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他脱了校服,穿一身深色运动装,比校服斜拧着挂在身上正经的多,最后俩自习没上就放学了,这会太阳还挂着,校门口聚满了人,正商量着空出的这俩自习该怎么浪费,这么难得的夜晚,当然要跟好朋友一起跨年。
司空占跟我对视了半天,上次见面还是十一月份的篮球场,我俩隔着一辆车的距离,气氛都有点凝固。
感觉他又白了,脸上瘦了些,头发也长了,他扯着嘴角不太明显地冲我笑了笑,让我有点晃神,下午的阳光很温暖,漫无边际地洒进他眼底,却无端让人觉得冷清。
“一起吃个饭?”他开口,嗓子有些沙哑,让我怀疑他这段时间是不是生病了。
我在校服兜里放松的手紧了又紧,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普通又随意地一句邀请,听不出什么感情的语气,像对待朋友一样客气而疏远的态度。
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感觉自己像在叠了很多层的棉花上奔跑,根本迈不出任何可以支撑自己平稳向前的步伐。
我倒是希望他在大街上碰到我时,装作不认识,或者在我忍不住跟他搭话时,他潇洒而冷漠地忽略我。
这才是分手的常态,不是吗。
“不了吧,”我咬牙吞咽一口空气,同样挤出一个微笑,“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司空占很直白地拆穿我,“怎么?就这么不想见我?”
“不然呢,”我仰起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浑不在意。
夏眠抓着乔若愚的书包不撒手,我们四个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说话。
其实……我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思维对司空占今天的行为简单做了个评价,感觉他挺牛逼的。
消失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主动辍学还是被开了,反正无所谓,完了大摇大摆地开车来学校,还是一看就价格不菲又惹人眼球的超跑,在校门口挑个最显眼的地方嚣张一横,还挺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