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是个隐藏颇深的势利眼,眼看着沈侧妃不大成了,他心思就活泛起来,往吴太子妃那里瞅了眼。
......
太子喜茶也懂茶,朝中不少人都知道此事,吴太子妃见太子这些天郁郁不快,为了讨他喜欢,特地请了登州好些有名望的点茶大师,在总督府里设了斗茶会,让这些点茶大师点出拿手好茶来请太子品尝。
太子妃奉上一碗茶:“鲁大师的点茶本领已是出神入手,称一个三昧手都绰绰有余了,殿下快尝尝吧。”
太子兴致乏乏,又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拂太子妃面子,接过来饮一口,漫不经心地道:“不错,赏。”他捏了捏眉心:“孤有些累了...”
在场谁都能瞧出来太子兴致不高,太子妃心下发急:“还有几位大师点出来的茶亦称得上神品,您不再尝尝了?”
“不必。”太子正要起身,又瞧见坐在下首的沈侧妃,悠然笑道:“孤听说爱妃的堂妹极擅烹茶,甚至还开了家专卖乳茶的饮子铺,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她既有如此本事,倒是可以来府上试试手,孤也想尝尝她点的乳茶。”
第66章
他居然不是太监!沈语迟跟被雷劈了似的,满脑子都是‘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这种经历对她来说真的是两世头一回, 这东西的手感...怎么说呢, 鼓鼓囊囊很大一个, 长蛇似的, 被她的手一覆上,它又迅速生长起来。她惊愕之下,都没顾得上把手抽回来!
裴青临也是被她气的狠了,才有这般举动,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失态了, 他亦是怔住。
两人尴尬地对视...
沈语迟如丧考妣:“你, 你撒手...”
裴青临喉结上下轻微地滚了滚, 眼底掠过异样的火光,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端坐原处不动。
沈语迟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越发异常,她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了, 哭丧着脸:“先生...”
裴青临闭了闭眼,似乎喟叹了声, 这才拎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起来。
他调整了片刻内息, 用宽大的裙摆遮了遮, 这才似笑非笑地道:“大娘子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说什么。”沈语迟虽然撒了手,手里却还跟握着什么似的,震撼的心简直难以平复:“你, 还不是你硬拉着我的手...那啥的!”
裴青临拢了拢散乱的裙幅:“这么说是怪我了?”他眼神掠过她前襟的系带,笑的意味深长:“我要是硬拉着大娘子的手解衣裳,大娘子是不是也就解了?”
沈语迟忙后退了几步:“你自重!”
裴青临呷一口茶:“现在,大娘子还觉着我是太监吗?”
沈语迟屈辱地道:“不是...”
裴青临笑问了句:“哪儿不是?”
沈语迟:“...”
他从她胀红的脸里找到了新的乐趣,于是紧着逼问:“大娘子若是不说,可见还是不信,那我可就要请大娘子继续摸个清楚了。”
沈语迟豁出去了,心一横:“太监没蛋你有蛋行了吧!”
“...”裴青临被震了下,勾唇一笑:“大娘子更要知道,我有能让你快活的东西就是了。”他手指抬了抬她的下巴:“知道了吗?”
这话说的...沈语迟给他调戏的一脸生无可恋:“我耳朵聋了,啥都听不见!”
裴青临不想真把小姑娘逗弄急了,手指在她脸上摩挲了片刻,把话头转回来:“你是怎么处理常福之事的?”
沈语迟缓了会儿,这才开口,她先哼了声:“能怎么处理?他要查,我拦着不让他查呗,连吓唬带哄劝了一番,又掏了些银钱,这才把人送回去。”她猜这事儿八成是裴青临干的,这才急着阻拦常福追查,把后续处理妥当。
裴青临脸色微有和缓,笑笑:“大娘子既疑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我交出去呢。”
“你少来这一套。”沈语迟面色严肃:“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裴青临反问:“重要吗?”
沈语迟被他问的心里一跳,常福惊马这事儿不管是人为还是意外,只要所有人都觉着它是场意外,那它就是场意外。
可她担心的也不是常福如何,她真正担心的是,若裴青临厌恶沈贵妃至此,连他身边人都不愿放过,那跟沈贵妃同宗的沈家,他岂不是更...她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念头,神色有些无精打采的:“罢了,我不问了,你一向是心里有成算的。”
她叹了口气:“我回去用吃饭了。”折腾这么大半天,她连午饭都没吃,都折腾饿了。
裴青临瞧她脸色恹恹,大约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他点了点下颔,轻笑一声:“何必回去吃这么麻烦?我给大娘子简单做几样。”
沈语迟又惊了下:“你还会做饭?”她挠了挠头,嘀咕:“现在不是讲究...君子远庖厨吗?”
裴青临放下书卷起身:“只可惜我不是君子,也不必讲究君子的忌讳。”
沈语迟咕哝一句:“你是穿着女装,还会吃人的狼。”
裴青临弯下腰,蜻蜓点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眉眼一弯:“那...大娘子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吃?”
他不等她发作,悠悠然转了话头:“你有什么忌口的?”
沈语迟一口气憋回去,郁闷地道:“都行,有肉就行。”
裴青临的院里有个小厨房,收拾的比她闺房都干净,半点闻不着烟火气。
沈语迟对他做饭这事儿还挺好奇,忍不住走进厨房瞧了瞧,他挂上银攀膊防止袖子滑落,手下十分熟练的热锅倒油,修长的手指握着刀柄,切个葱花也跟平时弹琴下棋一样优雅写意。
沈语迟闻着香气都觉着魔幻:“以前怎么不知道先生还懂易牙之道?”
裴青临悠然地下了鱼兜子入锅,侧头思忖了片刻:“大抵是因为,以前没有值得我下厨的人吧。”
沈语迟又挠了挠脸,觉着先生这话说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哎呦,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啦。
原来不知道裴青临是个男的还好,现在发现他是个正经男人了,而且又会绣花又会下厨的,沈语迟不想搞得自己比他还爷们,于是也下厨煮了一锅白粥,显得自己也比较贤惠啦。
期间卫令还回来了一趟,他似乎有事要和裴青临说,才进厨房,眼瞧着自家主上特别贤惠体贴地在厨下做饭,他又表情惊恐地退了出来。
待一顿饭做好,沈语迟不大好意思地把自己煮好的白粥端上来,还得给自己描补一句:“其实我也会做几样小菜,回头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裴青临含笑应了声好。
卫.电灯泡.令尴尬地在树底下站着,他看裴青临那一脸温柔和不经意露出的一丝宠溺,他都忍不住琢磨,要不要请人来给裴青临驱驱邪啊,简直太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沈语迟还招呼了卫令一句,卫令挺想吃两口的,但看见裴青临的脸色...他还是婉拒了。
她便不再多说,用勺子舀了个鱼兜子,一口一个吃的极香甜。
裴青临做菜倒也不复杂,不是那种弄上几十味配料炖上几天几夜的,他就做了一道清蒸鱼,一道油爆河虾,一样香蕈青菜,一样醋溜白菘,外加主食鱼兜子两碗,都是特寻常的家常菜,但经他的手一做,怎么就这么鲜美好吃哩!她还不忘招呼:“先生,你也多吃点啊。”
裴青临每样只是浅浅尝了几口:“倒也能入口。”
说完,他就开始关照那锅被冷落的白粥,他吃什么用什么一向都是浅尝辄止。卫令知道他幼时从不被允许在吃用上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天长日久,他也习惯了裴青临无欲无求的模样,所以眼瞧着他连着喝了三碗白粥,卫令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沈语迟瞧着也惊了:“这粥真有那么好喝?”
他搅了搅汤匙:“你做的。”
沈语迟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你喜欢喝粥吗?”她又疑惑:“我记着你以前说,你没有什么喜欢的吃食啊?”当时她和裴青临一起吃荔枝,他就这么说过。
“从现在起...”他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冲她笑笑:“有了。”
沈语迟心里莫名跳了几下,连桌上的美食都不大在意了,低头陷入思考。
为什么先生这话让她心里又酸又甜又有些欢喜呢?哎呀,她这是怎么了?
......
沈语迟吃完饭就和他告辞,一路魂不守舍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