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翻车现场+番外(76)

作者:杳杳云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于是白妗摸索下去,点了他的睡穴。

将白绢在水帘边浸湿,细心地给他擦拭,敷上额头,像山洞里,他照料自己那样。

中途,姜与倦似乎要醒了过来,干燥的嘴唇微阖着呢喃:

“妗妗…”

她用沾水的指尖,点上他的唇,小心地润了润。

*

“一味焦苑子。”

“蓝色三分,红色七分。”

“你多放了一分,重制。”

白妗烦躁极了,将药筒里的粉末一倒,这下不论是红色还是蓝色全部都洒在了石台子上,而始作俑者抱着臂站在一旁。

玉空见放下药方,蹙眉,所以说为什么要让她来给自己打下手?春花秋月哪一个挑出来,不比这个女人用得顺手?

祭司四个贴身婢女挤在窗外,四张美人面上满是惊叹,还有隐约的妒意,不过看好戏的成分更多。

这可是她们超级龟毛超级洁癖的祭司诶!不仅让一个外来的女子进了他的药房,还弄脏了他的药台子?竟然没有立刻把人毒晕,丢进陶瓮里扒了她的皮!

四大美女不由自主惊叹:

好可怕啊!

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地围观,白妗更加烦躁,只想赶紧脱身,将手腕伸了出来:

“要取快取。”

玉空见在制一味药。

参考古方而成,能够延年益寿。

身边的女子美貌者甚多,却没有习武之人,而武卫的血,则没有那么好的效用。

所以他提出的要求是,白妗供血,而他带她见姜与倦一面。

……

白纱随意用绢布擦了擦伤口,缠上纱布。

他看了一眼,“你不上药?”

不用药很容易留下伤痕。

玉空见伸出手来,好似要触碰她的手腕,白妗立刻捂住,飞快地避开,眼里闪过一丝憎恶。

自然被他捕捉到了。

“你在恶心我?”

玉空见抬起眼睛,缓缓地问。

这不是昭然若揭么?白妗不想理睬,转身要走。

玉空见却先一步走向窗边,唰地拉下帘子。四大美人作鸟兽散。

室内暗了下来。

他转过身,一双美丽的眸子也暗着。

薄唇微张,说道:

“他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我可以让人用药,让它们永远无法愈合。”

眸子里一丝恶意,却面无表情:

“让你心心念念的情郎,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白妗冷冷盯着他,想说你去啊,毓明太子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干系?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想起那个晚上,他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挡住了那一箭…她说不出口。

他残废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再也不能骑马不能搭弓射箭无法得偿所愿…她无法想象。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她只是心思冷酷,却并非铁石心肠。

白妗抿了抿唇,伸出了手腕。

他终于满意,一圈圈地解开绷带。她满脸都是抗拒,手臂微收,脚步后退,是一个充满着防卫意味的姿势。

玉空见停下动作,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他怒不可遏,从未有人让他如此愤怒。

可越是恼怒,他表现的愈是平静。

他不再管她的手腕,而是拿起了台子上写满密密小字的药方,手下用力,撕碎成了一条一条。

三日三夜的心血成为一堆碎片,他心口有种自我报复的满足。

而后侧过脸来,盯着白妗开口:

“可以不把他送到祭台之上。”

“但是你必须跟他撇清立场,彻底地。”

“这是他活命的条件。”

*

姜与倦从昏沉之中醒来,看见有人逆着光,从入口走来。

他惊喜:“妗妗…”

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之中。

这样的白妗…是他从未见过的扮相。

烟紫色的点翠花簪,三千青丝垂下。

额头坠着水滴状的红色宝石,如同轻薄的花钿。上衣领子开得极大,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纯白长裙不染纤尘,裙摆飘逸,用蚕丝做成的雪片纷坠。

走动时鞋履轻盈,脚踝上的南海珍珠碰撞叮铃。犹如谪落凡尘的仙子,高贵而难以接近。

而他浑身狼狈,于尘埃脏污之中,接受她的俯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从坠崖以来,便没有好好地打理过,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沦为一个阶下囚,卑微而命贱,生死皆被攥于人手…

将心口的情绪强压下来,她将视线放到一边的青石地砖,不与他对上。

“你别叫我妗妗。”

“实话告诉你,我是青衣教的人。”

她语气冷漠。

姜与倦扯起嘴角:

“你在说什么…妗妗。”

“别叫我妗妗!”白妗喝止了他,几乎有些严厉。

而后声音放缓,几乎有些嘲弄:

“太子殿下,青衣教的明妃,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青衣教?”姜与倦瞳孔震动,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不是周郡白家的女儿么?”

他竟然从未查过?竟然如此信任她么?

“我…”她张了张口,狠下了心肠,“我不是。”

“我一直都在骗你。”

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胸膛。

青年脸色愈发苍白。他垂着眼睫,手指不停地攥紧,松开,又攥紧。

“上次…是你。你来过,对不对。”他忽然抬头,清澈的目光之中隐含一丝希冀。

白妗立刻否定:

“不曾,我今日是第一次来见你。”

他被关押已有七日,她说这七日,她都将他完全抛在了脑后。

姜与倦忽然惨笑。

“你…当真如此无情。”

“不错,”白妗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指尖摩挲,极带侮辱性的狎弄。

“从前种种,统统,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今日,为了看到你这副样子。”

“太子殿下,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盯着他狼狈躲闪的眼,她竟然扬唇一笑。

“为什么…”

“一切都是你的局么?你与他们…是一伙的?”

“我不相信,妗妗,你一直在骗我?”

每说一句,他的神色便苍白一分。

白妗咽了咽喉咙:

“是…都是骗你的。”

像是下一刻就会死掉,姜与倦露出一个苍凉的笑,摇了摇头:

“我不信。妗妗,我不信。”

“姜与倦!”白妗的声音不由得提了一分,她掐住他的脖子,“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你还要自欺欺人么!”

是啊…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他却仍然信任她,就是这份信任,他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

看着他的表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妗终于还是不忍心,松开了手:

“…你是傻子么?”

他又是轻轻一笑,低下头,沿着她的手腕亲吻。她立刻躲开,而他却起身来,温热的吐息在耳边拂过,他咬住了她的耳垂。

她吃痛,掐住他的手,却被紧紧地反握,直到十指相扣。耳垂被他含入口中研磨,舌尖不时轻触,痒意混合着酥麻一阵阵传来,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角却沁出泪光。

猛地被人扯开,看了那么久的闹剧,玉空见终于是忍无可忍。他脸色发暗,盯着白妗的耳垂,紧紧地握上她的腰,力道极大。

特地给她准备了明妃正式的装束。这身十分合心意的打扮落入眼中,才略微平息了心底的燥郁。

嘴唇与她的耳朵靠近,“不想他死,就乖乖配合。”

白妗停下了挣扎。

他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耳垂,缓缓地捏动,似乎想擦去那些吮咬的痕迹,却是徒劳。

那些吻痕像红色的花,印在雪白的耳珠上。

她强忍他的触碰,纤细的身体颤抖。

玉空见心口有火在烧,忽然说:

“阿妗,与你的婚约。”

“月祭那日,便履行吧。”

白妗僵住,不可置信地抬目。

婚约…?

姜与倦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苍白,死死地盯住他们,嘴唇渗出鲜红的血迹,抓着镣铐的手背上爆出青筋,眼角一片血红阴郁。

见他如此,玉空见的眼底,竟飞快闪过一丝与往日不同的情感。

或可称为…快.意。

而他,迷恋上了这种快.感。

所以,他将少女整个儿拥入怀中。

而她沉浸在震惊之中,竟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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