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长夜+番外(172)

作者:洛者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萧紫垣一口酒险些没喷出去,笑得几乎停不下来,捶他一拳道:“师弟,你醉得不轻啊!”

君长夜摇摇头,又要伸手去拿酒,却被洛青鸾一把按住。萧紫垣在一旁思考片刻,突然兴高采烈道:“这样吧,你要实在想知道师尊究竟在不在乎你,我倒想到一个办法,只看你愿不愿意一试了。”

君长夜愣了会儿神,又甩甩头醒了醒酒,才道:“师兄请说。”

难得被小师弟如此礼貌相求,萧紫垣更兴奋了,忙献计道:“要说这风月场上用的最多的计谋,无非是美人计和苦肉计,你选一个顺手的用不就得了。所谓美人计,就是你去找一个姿色合师尊胃口的绝代佳人,看他能不能坐怀不乱;所谓苦肉计……哎有话好好说,你别打我啊!刀,拿……拿开些。”

“打的就是你。”君长夜冷冰冰地放下手中凶器,语毕拿酒壶浇了浇刀刃,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直奔冷北枭的火云洞而去。

妖王洞府本不叫火云洞,因其本体是鸟,又不拘小节,故其手下多以鸟窝来称呼他的洞府,实在形象又亲切。后来蘅芜君驾临,觉得鸟窝二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又见其门前植有成片火红的凤凰林,花若丹凤,势如行云,便大笔一挥,在洞府门口题了“火云洞”三个字。

妖王一向唯媳妇马首是瞻,见他竟肯亲自为自己题字,自然骄傲得不行,到处吹嘘,让君长夜又是鄙夷又是羡慕,有段时间一听见他说话就避得远远的。

可眼下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冷北枭最好。

还没进门,君长夜便听见不成调的箫音远远飘来,其难听程度已不能用常理形容。待进了洞府,见那妖君正陶醉于自己吹出的音乐,他便单手将封神刀一提,然后狠狠贯入地下。

冷北枭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看着地上给封神刀戳了一个大洞,正欲发作,却听罪魁祸首淡淡道:

“冷兄,弟现有一事相求,若事成,我便将这刀借你把玩一月。”

这条件太让人心动,妖王对封神刀垂涎已久,却故作满不在乎,只叫君长夜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待听完,不由拍着胸脯道:

“这还不简单?为兄这就把你绑了,再抽上几十鞭子,看看他担不担心!”

月清尘在梅坞里忙活了半天,眼看着要准备的终于齐了,便打算出去寻君长夜。谁料刚出门便觉不对,他定睛一看,只见面前梅子树上给飞刀钉进了一块皮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你相好的在我手里,若还想见活的,便来火云洞同我打一场。 ”

末尾还大剌剌署了冷北枭的名字。

月清尘蹙了蹙眉,盯着那字认了半天,才确定这是给自己的。他垂眸想了想,扭头嘱咐灵犀看好家,便一挥手召出霜寒剑,朝着妖界去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君长夜已经酒醒了大半,正被绑在火云洞里的石柱上,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倒刺林立的鞭子。

妖王的法器果然不同寻常,光是鞭身便足有寻常皮鞭十根粗,更别说上面狰狞的倒刺,据说为了效果逼真,还特意浸了盐水。君长夜如今被解了外衣,身上鞭痕纵横交错,飞快地愈合旧伤,又飞快地添上新伤,着了盐的伤口处火辣辣的疼。

不用看也知道惨不忍睹。

他皱了皱眉,忍着痛道:“冷兄,我跟你有仇吗?”

冷北枭嘿嘿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该感谢我才是。”

语毕又是狠辣一鞭。

是为了封神刀吧……

君长夜闭上眼睛,突然想到当年师尊被困在万古如斯宫的时候,比自己现在要惨得多,不难想象他心中该有多恨,若实在喜欢不起来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那如今自己这般,岂不是真成了无理取闹?

眼见着冷北枭打累了,正要换手,而师尊又迟迟未至,君长夜刚想开口说算了吧,却忽听得一声铮然琴音由远及近,正正劈在了火云洞大门口!

他猛地抬起头来。

冷北枭瞧了失魂落魄的君长夜一眼,冲门口突然出现的月白身影不耐道:“你相好都快被我打废了,你怎么才……”

“来”字还没出口,他忽觉眼前有雪白剑光闪电般迎面而来,手中粗鞭没拿稳,竟直接被当头击飞了出去。

月清尘显然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杀招,随即步步紧逼,右手拆拨间甩出几十道琴弦,但凡对面妖稍有不慎,就要立刻尸首异处。

面对这样的攻势,冷北枭向后倒退了十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可躲闪之间,却还是免不了被割得遍体鳞伤。他狼狈地想去捡地上鞭子,却发觉那鞭竟被冻在了原地。

眼看情形这般糟糕,冷北枭心中也发了狠,直接把破碎的衣袍往地下一扔,打算直接现出原形,拼他个鱼死网破。可就在这时,却骤然听得一声:

“还不住手!”

青衣圣君快步走进来,狠狠剜了冷北枭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月清尘则径直走到石柱边,挥剑把束缚住君长夜的链子齐刷刷砍断,然后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条小毯,将对方鲜血淋漓的身子裹住,轻轻背了下来。

做完一切后,月清尘背着君长夜几步下了石阶,直接无视了冷北枭,只冲洛明澈客气地点点头,接着便走了出去,过程中未骂一句,也未问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说这望舒圣君面冷心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君老弟看上他,真是活该受罪。”冷北枭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洛明澈叹了口气,却道:“你这话不对。若不是望舒把他那小徒弟放到心上了,就你们那点拙劣的伎俩,他连来都不会来,更别说真跟你动手了。”

语毕沉吟片刻,又道:“他如今肯陪你们做完这场戏,只是想顺着他小徒弟的心意,不愿戳破罢了,若这还叫心冷,天底下还有谁的心是热的?”

“好好好,热热热,那感情好,君老弟也算得偿所愿了。”冷北枭懒得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顺着媳妇的话说准没错,接着讨好似地凑过去,哼哼道:“好蘅芜,他打我,我疼。”

“你连我都打不过,做什么要去触望舒的霉头?若不是他留了手,凭你打得人家徒弟一身伤,今天就别想完完整整地走出去。”

洛明澈虽气他擅作主张办出这等傻事,可看这傻鸟可怜巴巴,却到底心疼了,拉起他的手走到一旁坐下,低下头道:“给我看看。”

回绝尘峰的路上,君长夜一直安静地伏在月清尘肩头,有急促的风自耳边呼啸而过,他却恍若未闻,只听得到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急促的,有力的,逐渐融合在一处,纠缠到密不可分。

咚,咚,咚。

君心似我心。

君长夜忽然就有点可惜自己已经清醒了,否则,必然能借着酒劲闹上一闹,把这几天来一直折磨自己的疑问通通问个清楚。

然而面对着月清尘冷肃的背影,再加上自己理亏在先,君长夜还是不敢造次,只把头埋在他肩上蹭了蹭,讨好似地轻轻叫了声:“师尊。”

话音刚落,君长夜就觉得在背后托着他的手一松,像是要直接把自己从半空中扔下去,慌乱中心中一震,忙大声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开玩笑,他才不相信自己方才做的那套戏能骗过师尊的眼睛,还是老老实实认错来得妥当些。

感觉到托着自己的手重新紧了紧,君长夜一颗悬着的心刚放下,却又听对方慢条斯理道:“你该叫我什么?”

霎时间,千百种念头在心中翻腾不已,君长夜在相公娘子等肉麻腻歪的称呼中挑拣了一下,还是眼一闭心一横,鼓起勇气道:“清……清尘,我真的错了。”

“这就对了,”月清尘轻轻笑了起来,“每次你叫我师尊,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不如的败类。”

特别是在做某些激烈运动的时候,这种背德的负罪感简直到达了顶峰。但君长夜就好像把这当成了某种情趣一样,每次都要这么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二人之间的联系一样。

可是……月清尘眸光暗了暗,心中突然涌起些近乎的愧疚的感觉。

难道自己就这么让他缺乏安全感吗?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