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翎眼中有些无奈，开口：“我，凌翎。你的题友，你的援助对象，你在篮球场救下的人。”他努力回忆他们的经历，突然想到什么，脸颊升起一抹薄红，声音变得小声，“你预热期时将你临时标记的人……”
易熠看着那发红的脸蛋和熟悉地姿态，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眉心展开，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可是……”
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易熠眼神飘忽，耳垂微红。
“哪些话？”凌翎再次迷惑了。
“就是，什么‘一见我就幸福得冒泡’，‘五二磷’啊什么的。”易熠垂眸，低语。
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凌翎不懂就问。
却见易熠眼眸暗了下来，望着他欲言又止，似乎在看一个撩而不娶的渣男。
“就是，刚刚，我抱着你的时候……”半晌，他还是委委屈屈地开了口。
凌翎觉得有点不可置信，自己会说那种话吗？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感到后背猛然一股力量袭来，凌翎迅速侧身一躲，却还是被撞了一下，身体直直往前扑去。
易熠赶紧伸手捞过他，拉回自己怀里，这才没有导致一代学霸脸着地的悲剧。
“啊……头好昏啊……嗯……好热呀……”娇媚撩人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响起，丝丝缕缕玫瑰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凌翎身体一僵，抬眸看向易熠，这次终于可以对上了眼，从对方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相同的惊讶与害怕。
这声音，这味道，不就是那天在他们隔壁发情的Omega吗？
两人齐齐回头，就看见那人正一边揉着头，一边扯着衣服，脸颊嫣红，抑制环在白皙的脖颈上松松套着，开关没有合上，将落未落的样子。
大概是注意到他们的视线，那人抬起头，一双美眸湿润朦胧，看着他俩，柔柔一笑，舔了舔唇：“又是你们呀。”
他的校服已被脱去，里面银红色的衬衫也只剩下最后一颗扣子，娇嫩的肌肤上还有着某种草莓色的痕迹。
凌翎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眼神不敢再看那人，只小声道：“同学，你要不先把衣服穿好？”
易熠眉头微皱，伸手捂住了凌翎的眼睛，张口便道：“滴定时，左手控制滴定管活塞，右手握持锥形瓶，边滴边振荡，眼睛注视滴定管中的液面下降的速度，正确还是错误？”
崔礼微笑的嘴一顿，“正确？”
“错误。”易熠靠近凌翎耳边，低声说道，“别听他胡说。眼睛应该要注视锥形瓶中指示剂颜色变化。”
凌翎噗的一笑：“知道了。”
崔礼缓了缓，正想说什么。
易熠又开口了：“银氨溶液、氢氧化铜悬浊液、氢硫酸等试剂不宜长期存放，应现配现用，正确还是错误？”
崔礼敛眸：“错误？”
“正确！”
崔礼眼眸微亮，以为自己答对了。
却见那人看向他的眼中有丝丝不屑，继续低声给身前的人解释道：“银氨溶液久制易生成Ag3N极为易爆，这个问是正确的。”
“好的。”凌翎嘴角微翘。
“这些都不知道，没意思。走了走了，我们还有事呢。”说罢，易熠便准备离开。
“……”崔礼深呼吸，微缓后，再次挂上笑容，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将抑制环扣住，站直身子，伸手拦住，柔声道：“别急嘛，既然我们两次相遇，那就说明我们有缘分，我看你们这对小情侣还挺有趣的。我叫崔礼，是高二20班的，请问我能和你们交个朋友吗？”
“不是小情侣。”凌翎拉下了易熠的手，淡声反驳道，“我们只是同学。”
易熠低下头，扫见他微红的耳垂，眼中划过一抹暗色，“是，我们现在只是同学。”
“啊……这样啊。”崔礼美眸微闪，接着道，“是我唐突了，抱歉抱歉。”
他连道歉的声音都携着小勾子，自带妲己开大效果。
“没事。”凌翎蓦地莫名觉得这人不太对劲，于是悄悄向后拉了拉易熠的衣袖，扯起一丝笑容继续说道，“有缘自会再见，今天我俩还有急事，就先走了，不好意思。”
易熠反手拉住他的手腕，往身边一带，就向前走去，经过崔礼的时候稍顿：“多学学化学，我们走了，别再见。”
两人避过他，继续向医院走去，留那一抹歪歪斜斜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微微摇曳。
……
“还要去医院吗？”凌翎把手腕从那人手中轻轻扯出来，抬眸问道。
“去。”易熠剑眉微挑，“你这乍晕乍醒的，多来几次我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凌翎哑然，却是反问，“你那预热期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又来了，你也得去看看吧？”
想到自己上次信誓旦旦地说只是意外，易熠不由摸了摸鼻子：“行，走吧，一起看病去。”
快要踏进医院时，凌翎倏然回头：“谁？”
易熠跟着他转过去，却只见路上的行人匆匆，灯火暗暗。
“怎么了？”他侧过头，低声询问。
“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凌翎沉声道。
易熠皱眉：“不会是刚刚那个‘催你’吧？”
“应该不是。”凌翎顿了顿，摇摇头，“可能是错觉，走吧。”
……
在等检查结果出来时，凌翎借了易熠的手机给家人报告了下情况。
挂断电话后，他们靠在医院的椅子上，一时默言。
“你们……”
“我们……”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相视一笑。
凌翎抬了抬下巴，示意易熠说吧。
易熠清朗微磁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我们昨晚在班群讨论过这事，你可能没看到消息。”
凌翎回想了一下，他昨晚写完一套数学卷子就早早睡了，确实没有看企鹅。
易熠继续说道：“那群彩虹鸡哥近一周都在学校附近晃荡，专门挑落单的学生下手，借保护费耳朵名义敲诈勒索，同学们敢怒不敢言。而且他们很狡猾，警局那边上次派人来找过，却被他们溜走了。所以我们就组织了这次‘抓鸡’行动。”
凌翎听完，有些佩服，又有些好笑。
“所以你们就拿着班上的扫把拖布就来了，没想他们有刀呢？”
易熠望了望天，眼神飘忽。
说到这，凌翎忽然敛眉：“不过，那个红鸡怎么回事？最后那股气势完全不像D级Alpha，难道一开始是在隐藏实力？”
易熠思索着，摇了摇头：“不，信息素等级是无法隐藏的，而且，我能确定他就是D级Alpha。”
“有没有可能……他服用了信息素激增的药物？”凌翎问道。
“不会，”易熠解释道，“信息素的等级在分化后便确定了，一般不能自我改变。”
“一般……”凌翎抬眸，望向他，轻声道，“那如果，不一般呢。”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易熠开口：“不一般的话，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法令中明确规定，禁止任何人研制信息素等级类药物。
这背后的一切，是他们无法触及的。
“这件事，待会报告给警/察吧，我们就别去掺和了。”易熠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不过，你那身手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直身体不好吗，怎么今天这么，猛？”
凌翎眼眸微闪，抿了抿唇，淡声道：“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怕遇上坏人，爷爷教我的一些小技巧罢了。”
其实今天他也有些没想到，以前也见义勇为过，但力量没有这么大，而且把抢匪送到警、察叔叔手里后，他自己也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
身体什么时候变好了吗？
凌翎垂眸思索。
易熠刚想说，你爷爷还挺厉害的，就被冰冷的电子通知声打断了。
两人各自取回自己的检测报告。
双双正常，注意休息，皆大欢喜。
可是，正常，对于他们而言，便是最大的不正常。
‘预热期，有且仅有一次。’
凌翎神色有些凝重，看向了身边这人，悄声说道：“这个医院，是不是有问题？”
“……”易熠微顿，哑然：“你是想说，我的预热期有问题吧？”
“是，但他们没有检查出来，也有问题。”凌翎淡声说道。
易熠嘴唇微动，笑了笑：“我可能，知道一点什么，这种违反绝对正确的事，在我身上也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