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想,就是我所愿。
一个算不得多大秘密的秘密。
“好啊,小师兄。”宫惜停下脚步,顺便拽住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南捡,“这不公平,我都告诉你了,你却敷衍我。”
“没有敷衍,秘密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南捡说。
“那你刚才还坑我说出来?”宫惜顿时一口气上不来。
“你没有关系的。”南捡说。
“我还能搞特殊待遇啊?女主角又不是我。”宫惜说。
南捡扯唇笑了笑,女主角什么的,就等季程锦来给他解惑了。
其实,他可以直接催眠惜惜的,可是他不想,大学这几年,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去爱人。尤其是惜惜总是捧着一本心理学的书废寝忘食,他要是再有囚禁的想法,那简直也太对不起心中的小太阳了。
晚上流星来的时候,宫惜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坐在垫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
直到被南捡扯袖子拉回神,她勉强睁大眼睛看向夜空,刚好一阵流星雨。看到这里,她赶紧闭上眼,双手合十放在眼前。
我希望,南捡长命百岁。
睁开眼的时候,流星雨已经过去了。
宫惜看了眼旁边的南捡,南捡还闭着眼。
十几秒后,他终于张开眼皮,不小心和宫惜来了个面对面的目光。
不期而遇,大概就是此刻南捡心中最强烈的想法了。
紧接着,宫惜笑了,一双月牙般的眼睛,盛满了漫天繁星,星光在眼底熠熠生辉。
南捡嘴边也跟着裂开一个浅浅的弧度。
此时此刻,他猜,他的眼睛里,应该是比满天星光还要耀眼的佳人。
美酒配佳人,从前他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却醉成了一位大诗人,谈吐间,皆是夸赞美人。所言所行,所作所为,每一帧,都是值得永久收藏的画作。
对视完,回过神的时候,宫惜本想问南捡许了什么愿要这么久,转瞬想起下午在许愿寺的事,便歇下了这个心思。
今晚的夜空很美,四周也很静谧,没多久,宫惜就睡下了。
南捡在听到旁边均匀的呼吸声后,也开始蛰伏。
第 23 章
南捡装睡没多久,周围窸窸窣窣出现了声响。
季程锦这次还带了两个人,前方刺探敌情,他自己则位于某一个草垛。
前面的两人悄悄拉开帐篷的拉链后,往里一看,根本没人,俩人正想回去禀报,却在季程锦一开始藏身的地方见不到他了。
而且还有一股血腥味,重得直令人发吐,他们当下心一惊,什么也顾不得了,乱跑乱窜起来。
眼看着那两人越跑越远的身影,南捡慢慢松开季程锦的脖子,坐在身后的石头上,听着面前男人的喘息声与难受却叫不出来的难耐。
“给你个机会好好说,我就不催眠你。”南捡对于季程锦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季程锦到现在仍旧有点回不过神,始终不明白他怎么就暴露了?
而且,就算暴露了,那南捡对于他的出现就没有一点疑惑吗?
说起对面大石头上的人,季程锦陡然间想起被解剖支配的恐惧,原以为是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刺杀任务,结果被反杀,回去的时候还被老师好一阵说道。
此时此刻被抓住,他更不能掉以轻心。
这次,他敢肯定,他都没出现在南捡面前,却还是被南捡洞悉,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如今所发生的一切,确实有必要在主动说和被催眠之间好好犹豫纠结了。
南捡此人,远不像老师给的信息中所表述得那么简单。不说别的,就说上次,活生生从胸腔里被掏出心脏的滋味,真是哪儿哪儿都透露着不爽。
“我是来刺杀你的。”最终,季程锦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
“看出来了。”南捡拿出兜里的纸巾,优雅地擦着带血的匕首。
季程锦借着月光无可避免地看清了匕首上还没来得及擦完的血迹,心脏狠狠一缩,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此刻已然少了一根手指头。
地位的瞬间转换,使他不敢那么愤怒。
“我来自未来世界,未来的你,会毁灭世界,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你,将你那些疯狂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季程锦说。
“撒谎!”南捡擦匕首的动作停都没停,轻易定下这个结论。
“不是撒谎,是真的。”季程锦面色平静地辩驳,流转间想到一个临时的说法,“就是因为喻清凉死了,你才要毁灭世界……”
“你闭嘴,我不会相信的。”南捡突然发狂似的说了句。
季程锦见此,隐秘地勾了勾唇角,暗叹自己赌对了,这喻清凉果然对南捡很重要,尽管他所接触的信息中,根本没有这一号人物,但并不影响他继续下套:“你不信也没办法,喻清凉会在你二十三岁那年死去,你因为太过悲痛,想毁天灭地颠覆这个世界。”
“这样啊!”南捡很是天真的说了句,“那,下一次,如果下一次还能遇到你,我就姑且信了你的话。”
“什么意思?”季程锦有种不详的预感。
“意思就是……”南捡缓缓起身,拿着刚擦干净的匕首再度走近季程锦,下一秒,匕首又见红,不过这次南捡没有擦,而是直接扔了。
季程锦捂着大出血的脖颈,一脸惊恐的看着南捡,最后的呼吸间,他满脑子都是“疯子”两个字。
南捡走了,始终没说完“就是”后面的内容。连一开始想着催眠的想法,都在听到“喻清凉死了”这样的字眼儿后,兴趣淡了许多。
等他招呼的人来抬尸体时,季程锦已经死得透透的。
第二天清晨,迎着一缕微光,宫惜漱完最后一口水,南捡已经把饭做好了。
“小师兄早啊!”放洗漱用具的时候路过南捡,宫惜打了声招呼。
“早,马上可以吃饭了。”南捡说。
“真贤惠。”宫惜顺口就夸了句。
结果刚走两步就被提着后衣领,她被迫退了两步,惊呼一声,还没抗议什么,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吓得失了声。
南捡的吻落在宫惜的唇上,接着,他得寸进尺般再进一步,轻轻撕咬着。趁怀里的人还在失神,精明地开启齿关,与她唇舌共舞着。
大早上的,又是野外,简直太刺激了。
反应过来后,宫惜开始出于本能地挣扎,南捡看出这点,先发制人道:“惜惜刷牙了,我们都刷牙了。”
宫惜:“……”
她在意的是这个吗?
最终,打破激烈纠缠的,是宫惜肚子饿了的尴尬叫声。
“呵呵,它要叫,我也管不住啊!”宫惜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南捡最后用拇指重重地按了一下宫惜的嘴角,笑得极尽暧昧:“没关系,你已经喂饱我了,接下来该我喂你了。”
宫惜:“……”要不是看你下一秒手上端起了小米粥,我怕是会多想。
许愿寺去了,流星也看了,中午他们准备下山。
比起来时的轻松,回去更加轻松,所有的东西在他们走后有人自动来收拾。
坐上回北城的飞机时,宫惜回顾了一下,这两天过得格外充足,没多久她就伴随着机舱里的各种声音睡下了。
南捡瞥了眼身侧的女孩,凝着光的眼眸渐渐出现了不知所措。
死而复生的季程锦,打乱了他心中的陈旧观念。
此刻,惜惜的那句他二十三岁之后就可以回家,无限地在他脑海里回荡。
如今只剩两年半了,如果他真的能活到二十四岁,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要知道,这个世界,掌握在他这个恶魔的手里,没有他的允许,天外来客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在他灰暗的人生里点起了一束光,却不管它日后是否能一直燃下去,就这样离开,潇洒还是恣意,真是残忍呢!
如果季程锦还能出现,他就姑且信了来自未来的话,并且死都不会放惜惜离开。
很快,一年时间过去,大学毕业。
站在校园的某一角落里拍毕业照时,宫惜才颇为感慨。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她居然完完整整地上了个大学。这一刻到来时,周遭的欢喜多少与她有点格格不入,刚来到这里时还觉得十八年是个遥远又虚无的数字,可现在,手上拿着学士帽的她,神情陷入无助。
“清凉,发什么呆呢,把帽子戴好,要拍照了。”她旁边的女生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