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里排着整整齐齐的四排桌椅,墙壁上被不少白纸糊着,前面坐着一个监考老师,后面站着两个监考老师。
屋内只有钟表秒针滴答的转动声和周围的考生沙沙的写字声,刘浩波想要看面前的试卷,却什么都看不懂,他心中慌乱至极,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片空白的答题卡。
他拿起笔想要去补救,却听到了考试结束的提示音,纵然不愿,可也只能站起了身,眼睁睁地看着监考老师将他那张空白的答题卡拿走。
就在痛心疾首之际,周围又一转换,到了他的家中,面前是他满脸怒意和失望的爸妈,他妈一手托额坐在沙发上,他爸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拖鞋道:“你看看你自己考了几分,上课睡觉,下课打闹,走路一蹦三跳,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你再看看隔壁老王的儿子……”
刘浩波晃了晃头,不对呀,他爸啥时候这么会押韵了?他又在哪?他不是在,在迷花阵,对就是在迷花阵!
这么一想,他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又回到了迷花阵中。
原来不过是幻境,这么老套的设定竟也能将他套进去。
刘浩波看了看刘靳夜,只见他手中握着剑,神色呆滞地站着一动不动,他也有心魔?比自己的还厉害?
刘浩波掐了个决,进到了他的幻境中。
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刘靳夜此时正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着坐在地上,他紧紧地抱着膝盖,口中不停的嘀咕着什么。
刘浩波似乎听到他在叫什么哥哥,他盘腿坐下来凑近了去听,只听到刘靳夜道:“你说过会来看我,为什么没来?已经两万五百年六个月了,你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刘浩波此时明白了为什么这孩子这么内向了,原来是小时候被抛弃了,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用手晃了晃刘靳夜的肩膀道:“刘靳夜,醒醒!这是假的,没人抛弃你!醒醒!”
刘靳夜却仍然没醒,刘浩波抬起了手正欲往他脸上呼一巴掌。
谁料刚把手抬起,刘靳夜就突然扑了过来,他双膝跪地,紧紧抱着刘浩波,道:“不要走。”
……这是把他当成谁了?
刘靳夜把他抱的极紧,头在他的肩膀与脖子之间压着,心跳的越来越快。
刘浩波带着安抚性的用手拍了拍刘靳夜的背道:“我不走。”
良久,空荡的房屋渐渐地消失了,符咒在空中散发着光亮,将浓密的藤蔓照亮,一片藤蔓之中,一人盘腿而坐一动也不敢动,一人双膝跪地,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似乎是极怕失去,不,连失去也谈不上,因为他从未拥有过。
刘浩波知道他已经走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心情怎么样,试探着道:“你没事吧?”
刘靳夜缓缓地放开了他,也盘腿坐了下来,耷拉着头,很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
“没事儿,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不就是抱一下吗?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刘靳夜抬起头看着他道:“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对,出去才是正事。”他站起来看了看道:“我们就在这放火吧,这里地势较为开阔,我们放了火就在这片空地等着凌郁。”
“嗯。”刘靳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刘浩波就拿出了半个火种,绕了一圈,把火实实在在地点了起来。
刘靳夜看着他手中的火,有些好奇地道:“这火是六丁神火?”
“对头,这火就是太上老君炼丹用的六丁神火,我特意偷了一半,据为己有了来。”刘浩波甚为骄傲地道。
刘靳夜:……
本以为这火会将凌郁引来,谁知这火竟然这么厉害直接将藤蔓的根部烧了个干净。
他们头顶的攀扯着的藤蔓由于没了支撑,纷纷往下掉落,他们看到有了空隙,就立刻往上飞去。
两人飞到了空中这才看到这迷花阵有多大,本以为这样就算逃出来了,可谁知脚下又生出一层结界。
他们又一次被结界包围了。。。
刘浩波和站在这层空荡荡的结界中,心中叫苦不迭,原来迷花阵不止是那一层,话说这到底还有多少层啊。
《神路寂寥》中只说靳阳破了迷花阵,可并没有怎么破的啊!难道又在番外中?这番外是藏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番外到底有多少;事非经过不知难,经了才知过不了。
刘浩波看向刘靳夜道:“我觉得我们摊上事了。”
“不是觉得,而是我们确实摊上事了。”刘靳夜接话道。
说话之间,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热闹的集镇,大街上有很多叫卖的摊贩,还有熙熙攘攘的人。
只是这些人竟全是女的,而且手中都拿了花,她们看到这两个男子后,立刻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场面,不躲的是傻子啊!刘浩波正欲去躲,可那些手持鲜花的女子却是一个又一个撞向他、而后穿过他扑向了刘靳夜。
……刘浩波其实长得也不错,就是和刘靳夜比差了那么一点,要怪也只能怪靳阳他妈干啥不好,非去通奸,放着天帝的好基因不要,却和一个魔族的男子生下了靳阳。
看看靳阳他二叔空衍,再看看靳阳他爹道罹,再看看靳阳他那个假爹的亲儿子邃夜,那一个个的,尤其是邃夜,颜值简直逆天啊!
他站在一旁整了整衣服,儒雅地扇着自己的小扇子,看着被一群女人围的连根头发都看不到的刘靳夜。
他思忖着刘靳夜会不会因为被围的太严实,空气不够而缺氧?他在里面还好吗?
第6章 金风玉露(六)
刘浩波如是想着,就听到“啊——”的惨叫声,那些女子全被震了出来。
她们摔到地上后就全部消失了,刘靳夜则收了手,敛了灵力。
刘浩波上前道:“啧啧,你这也太心狠手辣了些,以后谁敢嫁给你。”
刘靳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她们先动的手。”
看着他这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的模样,刘浩波笑了笑道:“好,是她们先动的手,不怪你。但哥哥可要先提醒提醒你,以后对女孩子要温柔些。”
“我记住了,哥哥。”
这声哥哥叫的,让刘浩波猝不及防,而后又是一阵自我赞美:人格魅力大也是个烦恼啊,谁都想认我当哥!
刘浩波道:“走,哥哥带你逛街。”
他们走进去之后,街上的人又多了起来,这次男女老少皆有,空中也不知从何处飘来了许多花瓣。
花瓣纷纷扬扬,两人并排往这个古色古香的街道中走去。
不同于那些女子的热情,街上的人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刘浩波一边走一边接了一片花瓣,搓了搓,又放到鼻下嗅了嗅道:“特效做的不错,这花瓣还挺逼真的。”
刘靳夜没有管他的那些“胡话”,只接过了花瓣也看了看,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很快就走到集市正中心,位于正中心的是一家三层的妓院,名为云清楼,里面的姑娘确实都很美。
她们涂脂抹粉,衣着暴露,或在门口、或在二楼,笑靥如花,明眸皓齿。姑娘们甩着手帕,招徕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与其他人不同,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刘浩波二人,一股脑儿的围了上来。
脂粉味扑鼻而来,刘靳夜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似是在竭力忍耐。刘浩波倒是淡定的很,这种待遇,怕是只有梦中才能见到啊。
姑娘们挽上他们的胳膊道:“公子,进来玩啊!”
刘靳夜眉头紧锁、缄默不言。刘浩波道:“走着。”
他说着就在几个姑娘的簇拥之下往里面走,刘靳夜愣在原地迟疑着。刘浩波很低调的拉了他的手往里面走。
就这样,他们两个一边被姑娘们簇拥着,一边拉着手进了铺满鲜花花瓣的青楼。
青楼里都是等着生意的姑娘,却是一个男子也没有,她们的表演很有张力,无实物表演也是擅长的很。
刘浩波对那些姑娘道:“哪里有房间,爷想去房间玩儿。”
“爷,您往这边来。”她们说着就将刘浩波往里带。
刘浩波虽然表面看着轻浮放荡、毫无戒备,实则早已暗暗防备着,一刻也未曾放松。
到了正中间的时候,那些姑娘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们娇美的容颜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带着花瓣的血盆大口,柔弱无骨的身子则变成了花茎,与此同时,地上铺的花瓣也瞬间飞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直直地冲他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