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倚门(38)

“顾文举?!”

“你想做什么?!”

凤笑笑从没看过顾文举如此生气又认真的模样,倒是有些可怕,“我,我怕她寒了。”

顾文举放开凤笑笑的手,严肃道:“是的,我承认这一段相处,眉溪似乎没有那么坏和讨厌,甚至有些可怜,但是凤笑笑,请你别忘了,她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百鬼教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魔教,但不能否认,他们做事的狠绝,一人犯错,所有人都得陪葬!如此想来,你怎么不可怜可怜那些无辜亡魂呢!”

凤笑笑的瞳孔被逼放大,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顾文举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戳进她的心里。

“美姬如此下场,是她应得的。虽然她没有伤害我们,但她必须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今日你帮了她,你又如何对得起因她而死的善人?!”

凤笑笑的眼泪不自禁的决堤了,她猛然低下头,毯子从手中滑落,她不断抹着眼泪。顾文举见状,冷静了下,觉得刚刚说话的确实有些重,语气也太冲。可看到凤笑笑第一次这样脆弱的流泪,他却不能像平日里开玩笑的那样去哄她,他的手停在她的上方,始终放不下,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她是她,我们是我们。你不救她,就是在帮她。”

邵凝与单莫见两人都不在房间,就出来找,没想到就撞见了眼前的这一幕,从邵凝和单莫的角度看,笑笑好像靠在顾文举的怀里,这下眼见为实了,邵凝惊的觉得脑袋充血,单莫拉着邵凝离开,“我们还是走吧,让他们自己解决。”

邵凝在这一刻,失去了意识,就呆呆的跟着单莫离开了。

各门派派遣的指挥者都聚集在会室厅,就美姬处置之事,每派意见不统一。

“应当立即斩杀,斩草除根!”

“我并不赞同这种方式,我们应该利用她,引诱魂常出现。”

“你说的到痛快,又如何引诱呢?!”

“要不,严刑招打,逼她说出下半卷血莲花的下落!”

“嗯,有道理~”

“......”

浮云阁阁主向五溪问陶雅道:“陶长老,有何高见?”

众人都不再议论,都纷纷看向位居领头位置的陶雅,陶雅站起来道:“百鬼教弟子心狠果断,不只是对外人,还有自己,想从她嘴里套出话,绝无可能!”

“那该如何处理她?”

“美姬眉溪心高气傲,尊己卑人,那我们就让她尝些骄傲的苦头。将她高高悬挂在交战之处,让天下之人都知晓百鬼教的大护法美姬眉溪如此狼狈的悬呈在渊州城中,而百鬼教却无能为力!”

向五溪摸着胡子,赞同的点点头道:“百鬼教受此大辱,以魂常唯我独尊,浞訾栗斯的性格怕是也坐不住了~”

“嗯!那就用这个法子。”

“我现在就派弟子去搭台子!”

陶雅笑着抱拳道:“有劳各位宗师了!”

龙玉长老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歇会儿脚,弄点茶水喝喝,却不想宗主蹙着眉,左叹一口气,右叹一口气。

“师兄,夜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百峰岚就是他的家,撇去一切,你还是他唯一的舅舅,亲人,他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

“他太年轻,我怕他会做些冲动之事,况且还有个妖女在他身边诱惑着他,实在不放心!不放心!”

龙玉长老心里想说,这春天来了,开几朵桃花才是正常的,可嘴上还是要安慰着师兄,批评着黎夜的不是,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年轻人操碎了心,真是精神折磨啊~

龙玉长老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这路边的茶驿就是没清儿煮的好喝,涩嘴,他放下茶杯抬眼,好像看到暖丫头的模样。

鲍暖一眼就认出了龙玉长老,看着他对面坐着的人影,好似宗主,她连忙回头对马车里的林影然道:“我好像看到龙玉长老和宗主了!”

林影然猛然掀开车帘,瞧着不远处的茶驿坐着两位不凡者,“确实是!”

鲍暖敲着马鞭,加快速度。

龙玉对顾如水道:“师兄,你看后面好像是暖丫头?”

顾如水惊疑的回头看了眼,正巧与鲍暖对上眼,他心中不安,对龙玉道:“要是他们知道我们出行的目的,怕是要乱了心!”

“可是事已至此,也瞒不住了。”

鲍暖和林影然停下马车,就跑向宗主,拱礼道:“宗主,龙玉长老。”

顾如水似乎不能坦然的望着这两人,他依旧坐着,并未说话。龙玉伸头看了看,道:“怎么只有你们俩,贺年呢?”

鲍暖和林影然互相看一眼,鲍暖道:“他被眉溪所伤,现在正躺在马车里。”

顾如水闻言,道:“你们也不必站着了,坐吧。”

龙玉想要去探看下,但被宗主的眼神阻止,顾如水倒是心定了些,问道:“严重吗?”

林影然回道:“已经没事了,只不过还需静养。”

鲍暖又站起来,半跪着低头愧疚道:“贺年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幸亏有林医师,不然他怕就是要死在我手里了!”

林影然扶她起来,龙玉也安慰道:“人没事就好了,快点起来,在外面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顾如水又深叹一口气,“龙玉说得对,你无需自责,更何况身为百峰岚弟子,连这点伤都承受不了,日后又怎能承担大任!”

鲍暖依旧内疚的低着头。

“你们与美姬起了冲突,莫不是与下半张有关?”

林影然解释道:“弟子无能,我们与百鬼教周旋有一月多余之久,才发觉不对劲,他们似乎一直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所以我们才选择主动袭击,谁知只有美姬一个人留守。”

顾如水震惊,“你们可有其他发现?”

“在为贺年解毒期间,我们特意搬出所有田田山庄的卷宗,再重新查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正巧又遇新年......”

因为覃子西要回靛谷之虚,只好留陆荣华留守山庄招待百峰岚弟子。那日守岁,大家都没闲下来,一直都在看着卷宗。林影然见陆荣华一个人坐在厅堂的拐角处无精打采的,手上拿着的不是卷宗,而是一幅画像。

“陆庄主,你在看什么?”

陆荣华见林医师朝他走来,手忙脚乱的将画收起来,林影然见状笑道:“陆庄主,是有什么好东西私藏着,都不让人看的?”

陆荣华笑着,“没什么,是我女儿的画像,不易露丑。”

林影然惊道:“您还有个女儿!为何从不曾提起?”

“害,家事有什么好提的。”陆荣华摆摆手。

“所以陆庄主是睹物思女了?”

“唉!见笑了!”

林影然也坐下来,笑道:“陆庄主,不介意的话,也陪我解解闷。”

“你不是要查看卷宗?”

“看了好多天了,也想休息一下。”林影然又转移了话题,“陆庄主的千金,为何不在田田山庄?”

陆荣华轻叹着,“田田山庄是办事的,不能当作家。”

“莫非一年就年岁期间回家?”

“是啊,作为一个父亲,唉,挺......”

“抱歉,都怪我们,害得您又要再等一年。”

陆荣华说不怨是假的,但也清楚事出有因,当以大局为重,“无碍,她早就习惯没我的陪伴了~”

“怎么会?她肯定内心还是有所期待的。”

“小的时候或许还有,长大了就淡漠许多。前几年回家,都说不上几句话了。可是人呐,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渴望身边有亲人的陪伴,怨我,怨我啊!”

林影然也想起在靛谷之虚的日子,心里也增了些孤寂,她想安慰陆庄主,却又不该说什么好。

“她娘走得早,从小没有娘疼,我又常年在外务事,想着她虽不愁吃不愁穿的,可心里苦啊~”

“我想着为她找户好人家,可我的奶娘,也是我家的老管家说,找人算过,说她是元月生,八字阴,命格姻缘不好,嫁人会有灾祸,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明年就接她到田田山庄,熟悉熟悉庄务。”

林影然虽然明白迷信的道理,可还是觉得有些荒谬,忍不住道:“陆庄主,您看着不像是信奉天命的人啊~”

陆荣华望着林影然道:“其余的,我是不信,可是这个,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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