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暗号,风老怪紧闭着的双眼睁开。
“兔崽子,滚进来。”
林子旭知道师父身边是安全的了,点亮手中的火把,林子旭一眼看见师父的方位,急忙窜过去,一把拉住师父的手。
风老怪慈祥地看着林子旭:“我就知道你不会死,顾长为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说他杀了你。”
听到师父挂念他,林子旭心里一热:“师父,我没事。你干嘛坐在这里,不回别院啊?”
风老怪:“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啊?”
借着火把的光线,林子旭这才发现师父的脸色似乎不对,想到那名弟子说师父受了极重的伤,急忙问道:“师父,您伤到哪里了?”
提起自己的伤,风老怪看起来十分不爽:“岳千山那个王八犊子,你前脚去了凤栖岛,他后脚就跟我翻脸了,要我交出剑谱。”
“那你就给他啊,看你受伤了。”林子旭边说边替师父拉了拉衣袖,心疼地望着师父的脸。
风老怪恨恨地说道:“你以为他要的是这部《莲花剑法十三式》吗?他要的是《残影》。”
林子旭:“《残影》?”
风老怪:“是啊,我跟他断断续续磨了很多天,但几日前他们要去名剑山庄,岳千山又一次向我提起剑谱的事,我说不知道什么《残影》,他居然不顾同门,向我发难。我一时大意,中了他的毒手。”
林子旭:“我们先回吧,师父。”
风老怪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我受了内伤,五脏六腑怕都不行了,岳千山的摧心掌已经到了九重阁,我这把老骨头没接住啊。苗小蓝传信说你在凤栖岛上杀了陪你去的两名弟子,岳千山重新当上了掌门,要捉拿你替死去的两位弟子报仇。后来顾长为带着满身的伤回来说他杀了你,他身上的伤也是你所为,还说,还说你拿着太虚剑。我不相信,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杀四方宗弟子,师父我答应过你的,永远不对四方宗六重阁以下的弟子出手,两位师弟是芙蓉谷杀的,芙蓉谷连我都要杀了,不过我已经替他们报了仇。”
风老怪凄惨地一笑:“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赶你走罢了。那太虚剑呢,给我看看。”
林子旭闻言,急忙将太虚剑递到师父手里。
风老怪摸着太虚剑的剑鞘,似乎回到了久远的过去,脸上的表情一时激动一时落寞。想要抽出剑锋来看一看,却无奈没有力气。
看着师父虚弱的身子,林子旭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急忙帮师父抽出太虚剑,将那花纹般的“太虚”二字呈给师父看。
风老怪干枯的手指从“太虚”二字上滑过,抬头望着虚空:“一切都是虚空啊!”
林子旭听师父这番话,心里别是一番滋味。只好轻轻扶住师父,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
风老怪说完话,将太虚剑推给林子旭,一脸解脱地看着林子旭:“你我也算师徒一场,谢谢你替小旭报了仇,我能在有生之年在见一次太虚剑,也很欣慰了。念你对我们师徒俱有恩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可以掀起武林巨浪的秘密。”
林子旭见风长老这般说话,似要行将离去的样子,于心不忍:“师父,你永远是我师父,我真的是小旭,只是换了一个身体而已,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回来看你的。你别胡思乱想,我带你去见伏师叔,他会救你的。”
风老怪摇摇头:“没用了,我在山洞里苟延残喘半个多月了,终于等来了你,我也知足了。你赶紧走吧,去别院我的卧室床下,挖开地面,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林子旭闻言,内心一震:“师父,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风老怪眼角湿润,竟然留下泪来:“自从你将小旭的尸首给我送来那天,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无极天尊派来的,我有愧于无极门,此生再也无脸回去。我把太虚剑丢了,没想到你找到了,剑谱,你也拿回去吧,回去跟天尊说,我,对不起他的养育之恩。”
林子旭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对风老怪说:“我,我不知道无极门在哪里?”
风老怪被林子旭的话呛得急剧咳嗽:“什么,你不知道无极门在哪里?你不是天尊派来的?”
林子旭抠抠自己的脑袋:“我其实严格来说是一个系统派来的,无极天尊也是和我一样被派来的,只是他改变了系统的设定,滞留在这里,我是来带他回去的。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他。”
风长老被这奇怪的言论惊诧的张着大嘴,半天没有吭声,等林子旭再仔细看时,风长老已经咽气了。
林子旭闭上眼睛,长长叹口气,刚才还以为风长老能给他一些提示,没想到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将风长老葬在了松涛别院的后面,林子旭也从别院取到了《残影》 。
经过一夜的折腾,四方宗所有的人都显得疲惫不堪,此时听到有人汇报说松涛别院有人影出没。顾长为心生疑惑,剑宗那师徒两人死的死,逃的逃,应该没人会在剑锋出现,难道还是那个鬼鬼祟祟装作林子旭的人?大白天敢出没,看来真不是鬼。
确定不是鬼,顾长为的胆子就打脸许多,跟岳千山一汇报,岳千山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派顾长为赶紧去调查。
故称为领着一众弟子来到宋体别院,林子旭早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座新坟,坟头还插着白色的灵幡,在风里飘摇。
望着木刻的墓碑上“仙师风解秋之墓,弟子林子旭立”几个字,顾长为吓得闷叫一声“啊——”,口吐鲜血,喷在了风老怪的墓前。
这怎么可能,众人也都吓得连连后退,难道真是林子旭回来了?他不仅回来了,还把自己师父送回来剑锋安葬。
弟子们将顾长为扶回总坛,岳千山见顾长为这番模样,十分惊讶,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弟子将剑锋的事情详细说明。
听完汇报,岳千山的脸色更加阴冷,再也不能安稳地躺在那里了。此时门外又进来以为弟子汇报:“宗主,没有找到伏长老,我把药宗的曲师兄请来了。”
原来岳千山吃了林子旭一记残影之后,身体虚弱,这几日一直在派人寻找伏柳,尽管岳千山已经做好准备放下与伏柳之间的旧怨,也不打算追究京城凶案一事,但还是没能找到伏柳。
弟子只好将药宗的大弟子曲十叫了过来。
曲十见岳千山躺在软榻上虚弱无力,但毕竟他还是宗主,药宗尽管与气宗一直不睦,可是面对宗主的礼节还是要有。毕恭毕敬地行完礼后站在一旁,等候岳千山的命令。
岳千山只好暂时有曲十帮忙疗伤了。曲十是伏柳的得意门生,医术也是相当精湛。但是曲十给岳千山号过脉后,有检查了一下他全身的身体,还是十分沉重地摇了摇头:“宗主,这伤十分奇怪,弟子平生未见!”
岳千山内心清楚,残影所致,只怕是无治。但他还是不死心,吩咐曲十尽管放手一试。
林子旭带着失望离开了四方宗。一路上餐风宿露,披星戴月,赶回京城去了。
第 30 章
明希在景瑞和伏柳的照料下,安全回到京城他们的宅子里。
梓轩猛然看到自家庄主要被人搀着才能勉强走路,吓得大喊一声:“庄主——” 急忙飞奔过来。
明希看见梓轩着急的模样,知道他担心自己,忍着痛笑着说:“没事的,梓轩,别着急!”
梓轩跑过来将景瑞一把推开,自己背着明希进了房。
梓轩的大喊,将前几日才被暗卫接回京城的六爷爷和晴翠,也从屋内给喊了出来。
六爷爷见明希受伤了,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眼里,这位大小姐那也是神功盖世,怎么还会受伤?
晴翠干脆吓得哭了出来,呜呜呜地跑过来,拉住已经被梓轩放在床上的明希的手,刚说了一句:“希姐——”就被梓轩捂住了嘴。
晴翠毕竟是小孩子,差点就说漏嘴,暴露了明希女扮男装的秘密。辛亏梓轩机灵,一把将她拉开,捂住她的嘴将她带出去:“别吵了,晴翠,庄主要好好休息,你去厨房,替庄主熬点粥端来。”然后在晴翠的耳边叮嘱了几句,才放晴翠去了厨房。
景瑞和伏柳梓轩这奇怪的动作,还以为这孩子是被明希的伤势给吓到了,两人几乎同时说道:“明庄主已经无大碍了,只是需要休息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