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何止情根深种,完全是爱池姑娘无法自拔啊。
宣平侯脸色一沉,果然,果然挨了一巴掌!
太子!
“岂有此理!我陆家已经退到这种地步,还不让陆家好过吗!”宣平侯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拂袖离去。
连儿子挨了打还要装作喜悦的模样,简直欺人太甚!
瞧瞧儿子都不敢露出愤怒的模样,这得多委屈?
瞧着宣平侯气得胡子翘起来,小厮摸了摸后脑勺:“世子,侯爷,似乎误会了什么。”
陆封安幽幽的看着他:“本世子,挨了一巴掌还满脸喜悦?”语气有几分危险。
“是啊,世子您今儿从挨了那一巴掌,嘴角就一直勾着。回来的路上还哼小曲儿呢。”就差挂上大红灯笼,您今儿有喜事啊!
陆封安喉咙干咳一声,竟然这般明显?
刚回到锦平院,宣平侯便赐了一堆的赏赐过来,说是给他补补身子。
陆世子一脸莫名,怎么挨了那丫头一巴掌,陛下也赏,太后也赏,父亲也赏,真是怪了怪了。
莫名背锅的太子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尖,天气凉了,该保重身子了。
此时的池家。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家宴,若不是池锦龄身旁空了两个位置,恐怕更真几分。
池锦龄一个人坐在下首,其余人坐在一团,好似一家人。
她就像个局外人。
但池锦龄并不在意。
“这什么啊,好油腻,看着都腻味。给你吧。不爱吃的就是你的!”池明扬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上面满是糖色,看着很是诱人。
直接放进了池锦龄碗里。
脸上还挂着几分嫌弃:“难吃死了。”撇了撇嘴,若是不知晓的,只怕都以为那是惯坏了的公子哥在欺负姐姐。
酥柔站在二姑娘身后,提起了心,深怕二姑娘没领悟到意思,当众摔碗。
好在池锦龄看了他一眼,还是夹起那块肉吃了下去。
不油腻不塞牙,肥瘦相间,最好的一块了。
三姑娘池娉婷看了她一眼,朝着弟弟一个赞许的眼神,池明扬笑了笑,低下头没说话。
“扬哥儿,不许胡闹。这是你嫡亲的姐姐,你是她唯一的弟弟,怎可胡闹!”朱氏淡淡的说了一声。
池明扬站起来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应声坐下。
“龄姐儿如今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在外不知何时得了那般多的老太君青睐,我们这做爹娘的竟是不知晓。”朱氏神色有些落寞。
池老爷一听,本来女儿得了各家老夫人垂爱的好心情,顿时淡了几分。
这丫头,素来与他不亲。
“你这孩子,便是我未曾生你,你却是老爷亲生的。咱们池家啊,就你们几个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还得你们相互扶持才是。”
“听说各家府邸都邀请你过门一叙,下次啊,便把你大姐带上。她在京城颇有贤明,你在外行事可莫要得罪了人。有你大姐帮衬着,也是好的。”朱氏浅笑着道,这一刻,仿佛池锦龄是她亲女儿。
“你的身后有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孩子跟着。”池锦龄淡然一声。
朱氏一怔。
“我说,你的身后有个穿红色肚兜的婴儿跟着,头上还有个血窟窿,大概是摔伤了。”池锦龄默默道。
“啊!”朱氏尖叫一声,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
惊恐的看向身后,哪知正好瞥见一袭红色,直挺挺的便栽倒在地。
丫鬟拿着手中的红色腊梅,惊恐万分。
她似乎吓晕太太了。
池锦龄轻笑一声,站起身:“胆小如鼠。”
直接转身出门。
“孽女,孽女,你竟敢恐吓母亲!不孝女,不孝女!”池老爷气得眼睛发红,这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池老爷丝毫没发现,此刻池娉袅脸色微白,眼神不自在的四处看,似乎也受到了惊吓。
她依稀记得,母亲当年那个刚成型的孩子便是男婴。
而且母亲给他穿上了红肚兜,脑门上还有个血窟窿。
池锦龄走在门外,面上带着浅笑。
她啊,从来就不是受欺负的性子。
不如,咱们好生玩一玩?
她越发觉得裴老夫人有意思,这玩耍小辈的兴趣,很值得学习。
第38章 当街寻死
“姑娘,咱们房门口有个东西。”酥柔快步上前。
酥柔上前打开一看,竟是各色糕点。
“上午可有人来过?”酥柔问着院门外打扫的妇人。
自从二姑娘从城外回来后,就不许旁人进院了。横竖那些小丫鬟都被发卖了,就剩几个夫人的眼线。
她们如今没油水可捞,无事也不进来。
“小公子来过。”那老奴仆比比划划,她是聋哑人,曾经伺候过池锦龄的生母。
不会说又不会听,便留在院子里扫地。有点差事糊口。
酥柔懂一些哑语,倒还能与她比划比划。
池锦龄上前将包裹打开,闻见一股葱香味儿,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池锦龄啊池锦龄,你这一走,最对不起的,就是那才几岁的弟弟啊。
你若是死讯传来,真正为你伤心的恐怕也只有那孩子了。
“油纸里包着鸡腿还有烤鸭,还有各色点心。是小公子偷偷带来的。”酥柔压低声音偷偷道,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池锦龄有几分触动,她前世高高在上,小辈敬畏她崇拜她,但真正像这般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还真是少见。
这样的孩子,就该好好宠着。
“他一个月月例很多吗?”池锦龄蹙眉问道。
酥柔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他虽是池家唯一的儿子。但是夫人对他管教甚是严格,你若说府中谁的钱财比较自由,大概就大姑娘和三姑娘吧。小公子,大概就比你多一些。老爷是大男人,不管府中事。”
“其实,老爷以前是给小公子银钱的。毕竟是唯一的儿子,老爷又这么一根香火了。只是去年,公子生日,偷偷祭奠生母。奴婢瞧见了,他祭奠时被三姑娘撞破,三姑娘给了小公子一巴掌。后来不知吹了什么风,夫人便对他管教极为严格了。”说起来,生母毕竟已经死了,大概也是防着他亲近自己姐姐。
“小公子真的很可怜。奴婢斗胆说一句,姑娘您总说,自己小时候在乡下吃苦。好不容易进了京城,结果还没享福,母亲生小公子难产死了。你恨公子,恨他来到这世上,恨他认贼作母。却不知,小公子,其实更可怜。”酥柔小声道,不敢看池锦龄。
而且,那时朱氏也怀了身孕。
结果却与二姑娘生母同处一室时流了产,之后整个孕期便一直受人指责,太太在乡下伺候婆母多年都无怨无悔。如何又是那种狠心的人呢?当时难产,难免不是那些原因影响了她。
“你将他生辰八字给我吧。”池锦龄浅笑道。
“他啊,也算是我这唯一嫡亲的弟弟了。”只不能让他受委屈吧?
酥柔眼睛一亮,二姑娘这是要放下成见认弟弟了吗?连忙将小公子的生辰八字报上。
池锦龄笑了笑,待酥柔出了门,便出门找了块树枝。刻了个小法阵。
以她如今的能力要刻什么大物件还有些吃力,但这种勾财运的木牌却是极为容易。
“财,财,财!”注入一丝灵力,那块桃木牌子顿时带上了几分灵气。
这东西会随着他年纪的增涨财运越来越厚。
如今,大概也就是出门捡捡钱的节奏吧?
池锦龄也没用过,这东西在修真界,都是鸡肋。一万银钱也换不了一块灵石,并且,灵石人家还不愿意换呢。
此时的池明扬,正好随着父亲去了私塾。
这私塾是宋太傅师弟开的,他求了无数关系才得了这么一个名额。里面都是达官贵人,池老爷怕小厮得罪人,干脆自己领了人去。
“咱们家根基浅,若不是有你母亲养育你,你如今更是毫无助力。进了学堂,为父不求你顶天立地,但求你能左右逢源,认识几个权贵。将来父亲和你的路都好走一些。”池老爷当年也是有真材实料的。
这些年若不是朱家的势力,恐怕他早就受命去贫苦县城做个小县令了。
“素日里,对你母亲也热络一些。她,才是你亲母亲。死了的那个,不提也罢。”池老爷面色淡淡。
在官场十几年,早已让他心硬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