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孟溪楼问。
吴言虽然语气愉悦,那股强势还是一如既往:“就一条毯子,一起盖。还是说你宁可自己出去挨冻感冒?”
“……”
那命令式的口吻,加上孟溪楼此刻的窘迫,都让孟溪楼恨不得立刻逃跑。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夜里气温下降了,他头上的伤还没好,实在不想一个人受冻。
忍了!
孟溪楼放弃了抵抗,不断安慰自己,好歹吴言还欠他一个要求呢。这么一想,他心情好了些,往吴言那边靠了靠,一贴近就嗅到淡淡的辣味。
他知道,现在就他们俩在,吴言没有刻意隐藏信息素,也没太在意,还忍不住吸了两口——别说,这淡淡的辣味还不是一般的好闻。
——啊,好想吃火锅。
孟溪楼是真困了,正要合眼,却感到黑暗里,吴言双眼闪动,正注视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
“少扯淡,你是不是又在嘲笑我?嘲笑我今天鲁莽行事,差点送命,还嘲笑我玩游戏掉马……”
“是挺愚蠢。”吴言的语气忽然戏谑起来。
“你特么说什么?再说一次?”
“再说一百次也是愚蠢。”
“你欠揍是不是?”
“你打不过我。”
“要出去试试吗?现在,马上,跟我出去!”
“幼稚。”
“mmp的!不说无聊改说幼稚了是吗?”
“真想让他们也看看你满嘴脏话的样子。”
“你特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
“操!你还睡不睡了?”
“……”
两人沉默了一阵,孟溪楼听到吴言好像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孟溪楼问。
“没。”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吴言的声音轻轻的:“下次见到仇放,不要再这么鲁莽。”
“切,你管那么多?我下决心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等着吧,我一定比你先抓到仇放……”
“哼,就为了赢我?”
“不行吗?”边说边因为感到寒冷,往吴言身边靠了靠。
听到吴言微微的低笑。
“又怎么?”
吴言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你好像真的不怕我的信息素。”
孟溪楼已经困得合不上眼了,迷迷糊糊的说:“还好……真挺好闻的……”
孟溪楼说完这句就睡过去了,他没听到吴言后面说了什么。无数的梦中,他只觉得寒冷侵袭而来,不知不觉蜷起了身子。恍惚中,他本能的朝旁边的温暖靠过去,然后,就感到一片呛呛的辣椒味,好像很保暖,又好像小心翼翼。
这气味不可避免的让孟溪楼的梦里出现了他从小到大最爱的美食——九宫格火锅。他在梦中,垂涎三尺的往泛起辣椒油的锅里丢着毛肚、鸭血、脑花……大口大口吃得那叫一个舒畅。
“好香……”一边做着美梦一边呓语连连,顺便抓紧了盖在身上的毛毯,向身边那团温暖又靠紧了些。
“……”
黑暗中,吴言的双眼闪闪发光。他侧头看着睡得不省人事钻在自己怀里的孟溪楼,嘴角还挂着梦到火锅流下的口水,深深的叹了口气。
毫无睡意。
听着孟溪楼喃喃的“好香”,吴言的心在寂静中用力搏动着。
“……好香?敢说就别后悔……”
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吴言低语着。
·
两个小时以后,吴言还是睡不着。孟溪楼靠在他身边,已经睡得很沉,嘴里还时不时的嘟囔着什么。吴言听着他的喃喃自语,皱着眉,好像十分困惑。
他翻来覆去,最终放弃了睡眠,坐起身来,摸出随身携带的日记本,借着裂缝外的天光埋头奋笔疾书。
“……他说了‘好香’之后又说了‘再来两盘’??是什么意思??……”
·
第二天清晨,隐约传来的轰鸣声吵醒了二人。孟溪楼如获大赦的爬起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联邦的搜索队!”他兴奋的叫出来,“我们得救了。”
“嗯。”吴言只是平静的望着那边,搜索队员已经看到了在用力招手的孟溪楼,正将搜索机降落在前方平地,全力朝二人奔来。
“终于不用和你二人世界了!”孟溪楼感动得想哭。
吴言哼了一声,孟溪楼及时开口阻止了他: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幼稚两个字了,你特么给我闭嘴,不然,我就一脚把你从这踹下去。”
吴言嘴边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朝对面抬了抬下巴:“他们过来了。”
被他提醒,孟溪楼赶紧转头去,对着两名搜索队员绽放出了天使般的笑容,嗓音也立马变得温柔动听:
“两位辛苦了,谢谢你们来救我们!”
一瞬间,他又是那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了。
他没看见,背后吴言无奈又带点宠溺的笑意。
第6章
孟溪楼由于作战中头部受到震荡,被送往联邦军医院接受治疗。入院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一想到自己跟吴言同一个被窝过了夜,他就忍不住觉得不自在。
刚洗得舒舒服服的出来,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妖娆的身影风一般的奔了进来:
“楼楼——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样了?人家好担心啊!”
孟溪楼不用看也知道,是骚包萧然到了。
萧然脸一进门就扑到孟溪楼的病床上,牢牢抱住孟溪楼的腰不松手了。
“你轻点,我伤口疼。”孟溪楼又不能把他踹下去,只好谎称自己有伤在身。
“伤口?在哪?给我看看!”哪知道萧然跳起来就要扒他的衣服,孟溪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楼楼——”萧然一汪风情万种的秋水热热的盯着他,“让我看下,这里又没别人……”
孟溪楼被他故意释放的Omega信息素熏得有些头晕:
“萧然,你胆子真大……”
萧然缓缓贴近他,唇里的热气就喷在他脸上:
“我听说你被迫跟吴言共处一室,特意来安慰你的……”
一想到吴言,孟溪楼心里一动,加上萧然这样有意无意的信息素勾引,他似乎也有些醉了——醉在这玫瑰红酒香的信息素里:
“哦?你要怎么安慰我?”
两人的脸越帖越近,房门忽然再次被推开了,一个委屈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你们……狐狸精,你、你给我下来……”
孟溪楼:“钟羽?”
白钟羽涨红了脸,死死瞪着萧然。萧然噗嗤一笑:
“小白,你又不是楼楼的婚约者,干嘛一副老婆的姿态管他?”
“你你你你也不是,凭什么……上他的床?你还有婚约者呢……”越说越小声。
“哎呀呀,嘴还挺会说……”
孟溪楼很无奈:“够了,你俩够了。吴言呢?他也住院了?”
萧然一脸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关心他?他没住院,回来就被他爸拎去教育了。”
“为什么?”
“他说,你这次出战是他的命令,主席很生气呢。”
孟溪楼愣了愣,没说话。
没想到吴言会包庇自己。这次明明是他自己为了抢功,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以学生身份驾驶机甲出战,还是去招惹一个那么危险和难缠的对手。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回来遭受处分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吴言竟然为自己担下了这个责任。
为什么?
孟溪楼又想到在小行星上,吴言一系列自然得不行的关心和照顾,更疑惑了:怎么感觉自己身为Alpha,处在了另一个Alpha的庇佑下?
莫名有种“受”了的感觉。
他正想得出神,萧然惊讶的问:
“楼楼,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是想吴言想得出神,看你一副心疼他的样子。”
“心疼他?!”孟溪楼辩解道,“怎可能……”
萧然摊手:“不要说晦气的太子爷了。马上毕业舞会了,你定好舞伴人选了没?”
“没。”
萧然一脸垂涎三尺的神情:“那……”
白钟羽急急的插话:“你、你休想,溪楼要跟我……”
“小白,别这么贪心嘛,陪你跳一半,陪我跳一半,怎么样?”
“不……不行……”
“你怎么这么固执?各让一步啦……”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