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出声:“可为兄觉着,念念今晚稍事装扮,已超出她们许多。”
兄长他,是在隐晦地赞她好看吗?一颗心在胸膛内怦然,她在他臂弯中微微扭动着身子,正欲追问,可稍一扭动,却觉察出不妥来。
今日她身上穿的是极具漠城风情的轻薄纱衣,领口处开得比京中要低上许多,她本也是鼓足了勇气,方才强忍忸怩出了门来。便是她自己从镜中看,胸前的旖旎春色也可窥见一二,就更莫要提自家兄长从上往下同她讲话了。
周遭的空气似是瞬时就变得暖融了起来,热浪一层层裹挟,直教人心底浮躁难安。只要一想到兄长或许已将她女儿家的娇媚尽收眼底,她便脸热得吐不出一个字来,掩耳盗铃般将脸更深地埋入他怀中,明明羞臊着,却不愿从他怀里离开。
衣裳许是真的过于单薄,单薄到她的腿弯腰后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小臂肌肉的形状走向,能一丝一毫感知到他臂上的脉搏一下下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身上,惹得她不住轻颤。
他应当也是发现了眼下这颇为暧昧的情景,微红的耳根将他出卖,他的手切实地体会着她的体温,指端沁凉触感却烧得他浑身发烫。无端生出一股冲动,他强自抑制住,喉结滚动,良久,嗓音暗哑地命令她:“出门在外,不许这样着装。”是顶顶强硬的语气。
他这样霸道,她心中却生出几分难言的羞涩欢喜,懦懦点头,小声应上一句:“念念知道了。”
话说那太守家的公子范玦自上回在毓成庄对着沈婉柔惊鸿一瞥后,在府中按捺了几日终是憋不住了,这日将过食时便带着一众仆从上门来访,说是送礼来了。
沈婉柔在正厅见到这位公子哥时,他正挨个清点着此次送来的物什玩意儿。这范玦不知是过于痴傻,还是太守府实在挥金如土。只见大大小小数十个木匣铺满了厅中地面,一时间场面甚为壮观。
范玦一见朝思暮想的姑娘从屏风后绕出,立时激动地上前两步,就差一把握住她的手,殷切道:“沈姑娘,几日不见,姑娘可还安好?”
沉吟片刻,她遂做出个苦闷形容,微蹙着眉叹息:“不过是终日待在府中罢了,日子一天天过,都是一个样。”
“姑娘是久在府中,觉着无趣了?”干别的范玦是不中用,可若论起如何寻欢作乐,在这漠城之中快意潇洒,那范玦定是能谈个三天三夜不带停歇。当下一听美人这口风,暗道有戏,遂一摇折扇,笑得志在必得,“沈姑娘不若随小生一道出门散散心?这漠城之中,何处的景致最动人,哪家的酒肆味儿最正,小生皆是了然于心。”
沈婉柔听了,星辰也似的双眸流露几分神往:“公子如此好意,小女心中不胜感激。只小女远的地儿不愿去,倒是有些想见识一下范公子所居的太守府是何风光。公子你如此俊秀雅致,想必府内之景必不会让小女失望。”
晚间,陆铭房中。
“念念是说,你今日随着那范玦同游太守府了?”本是垂首忙于案上密函的男子闻言,抬眼幽幽看向了对面探身凑近的小姑娘。
“是呀,所以念念现下来找兄长汇报今日所获呢!”她粲然一笑,颇有些邀功的意味。
但他的关注点却好像与她出现了偏差,揪住她今日与外男独处的细节不放:“就你和他两个人?”
“是啊。”她满脸理所应当,有些不解地皱眉睨他,“兄长问这作甚?”
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她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和他说着今日所见所闻,絮絮叨叨一大堆,末了才牵出重点:“念念发现,太守府的西侧似是格外隐蔽,说是人烟罕至也不为过。今日我试探着向西面行去,立时就被那范玦给拦下了,说什么也不让念念前去一探究竟,套他的话也套不出甚么名堂来。”
他遂静默下来,缓缓转动着左手的玉扳指,脑中一条条疏离清杂乱的线索脉络。是了,近日来他的暗桩总算提供了些有用的讯息,探查到一处藏匿军火兵器之所,根据数日的跟踪追查,这批军火的去向他大致可以断定是流向大兴毗邻的西戎国,只来路依旧不明。漠城之中,大小官员的书房他皆是派人搜查了一遍,尤其是漠城太守范良,作为一城的最高首领,书房内竟处理得干干净净,连搜数次,次次空手而归。
越是干净,越是看起来毫无干系,便越是可疑,越要下狠劲去查。
这丫头此次倒是功劳不小,为他省下不少力气。
“兄长,念念这下当是立了头等功罢?”她脆嫩嗓音一把拽回他的神思,一双葡萄眼更是眨也不眨,直亮闪闪望着他,“兄长预备如何嘉奖念念呢?”
作者有话要说:妹妹(志得意满):要想男友变三好,防控工作要抓牢!
擎天(抓了把稀疏的头发):集美们!!!三章合一来啦~请我的小仙女们查收~
集美们放心,安排查案是为了让两人一起同甘共苦,加深感情!兄长就快要彻底被降服了!!哈哈~
搞事情和撒糖不会停!!我要用甜甜的养料浇灌我的仙女集美们!!!
第47章 偷亲
“念念想要何奖赏?”她一副半点亏不肯吃的样子, 他也乐得陪她开心。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心中的念想蠢蠢欲动, 面上却不可显得激进急切, 小心试探着,一点点将他引入她为其设下的温柔陷阱。
“嗯。”他看出她眼中的狡黠,却只作不知, “只要是为兄力所能及之事。”
“念念,想要兄长抱我一会儿。”脸边红入桃花嫩, 她忍着羞, 小声道, “就一会儿。”
心尖微动,他静静看着她, 不言声。
“念念没有旁的意思,只觉着,兄长已好些时日没有好好陪陪念念了。”以为是自己唐突了,她有些急, 这一急起来, 一张娇靥遂愈发鲜红欲滴, 莹彻中透着红, 如那六月里将熟未熟的蜜桃儿也似,观之便想轻咬上一口, 探一探其是否真如看起来般香甜多汁。
“念念只是想兄长了, 而已。”
轻轻地一句呢喃,足矣让他妥协。他站起身,绕过桌案行至她身侧。他的身量是那样颀长, 一站到她跟前,瞬间便将倾洒在她周身的月光遮去大半,将她尽数笼于自己的身形中。
明明是她说想要亲近,可当他切切实实离得近了,她却又忍不住面红耳热,讷讷地侧身呆立着,甚至没有去直视他的勇气。
“小怂包。”被她缩头缩脑的小模样取悦,他缓缓扬起唇角。
“嗯?兄长说什么?”她没听清他的低语,正抬眸预备问他,双肩便倏地被一双修长臂膀揽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
一时怔愣,她直挺挺僵立着不敢乱动,惹得他一阵轻笑。稍稍仰起头,她看见他颀秀脖颈间精致喉结上下滚动,愈发娇羞而不知所措。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肩背,稍一用力,她便身子一倾彻底跌入了他怀中。那只手游移直她脑后,使她前额抵上他胸口,话音带笑:“方才是谁说要好生抱会儿的?这下倒知羞了。”
被这哄孩子似的语气激将,她嘴上不服输:“念念不过是走神了片刻,兄长笑我作甚!”
“哦,既说是想为兄,却又在拥抱的时候走神,看来念念是假牵挂我了。”她紧贴着他,故他说话的时胸腔处生出的轻微震动,便每一下都毫不遗漏地传至她身上,直将她一颗塞满了蜜地心震颤得酥酥麻麻。
“不是!”她不知他竟也有这般同她戏谑的时候,怕他是真的因此伤心,忙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一寸寸收紧,“兄长不许欺负念念。”
他便不再为难她,大手一下下轻抚着她单薄肩背,柔声同她解释:“这次的军火案,对我而言甚是重要,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心安。”
“念念知晓的。”她乖巧点头,“念念会陪着兄长的。”
这样一本正经的拥抱,对两人来说尚且是第一次。一旦气氛沉默了下来,空气便似是瞬时胶着在了一起。一呼一吸间都得放缓了力道,生怕惊扰了此刻的静谧暧昧。
说好的只抱一会儿的,他年长于她,应该更有自制力才是,应起表率作用,主动将手松开,并教她早些回房安歇。可是双唇微张,翕动数次,都未能成功出声。
抱得太紧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玲珑身躯严丝合缝,密密匝匝贴着他的,在他身前谱写着专属于她的曼妙曲线。怪不得但觉胸口下方一片绵软弹滑,引得他浑身发烫,胸前燥热。他不再相信自己的意志,遇见她以后,他成了世上千千万万个最普通的凡夫俗子。